4、第四章：入城 ...
-
一如吴邪所料，往日繁华的城市如同台风过境般已经荒芜一片。前些年，环境问题吵得沸沸扬扬，有专家说过地球无需人类拯救，存在历史比人类长得多的地球自有它的一套治愈系统，实在不行，大不了就灭了你人类，再重新孕育生命。
假如地球上没有了人类，城市会被植物占领，沙漠会进一步的沙化，万物回到混沌的原始状态，吴邪曾在某网站看过这样的视频，现下简易版的植物占领城市的画面就在眼前，不过才四五天的时间，他再回到城市，这里竟完全变了个样。繁华的都市不见人影，往日播放着时尚广告片的大厦外墙，只剩黑漆漆的屏幕，不知名的绿植和藤蔓从缝隙里钻出，一时分不清是来自地下还是墙内。街上冷冷清清的不见行人，车辆乱七八糟的停放在路上，有的横亘在路中间，有的冲进街边商店撞碎一地玻璃，有的车头紧紧地镶嵌在前一辆车的车尾里。
“……”白玉堂和展昭第一次见到“城市”的模样，尤其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在他们的眼里不可思议到极点。白玉堂神色复杂地看着路边的大楼，好半天才犹豫地问道，“猫儿，你的燕子飞能到哪层？”
耀武楼是壮观，但也没这么高啊。襄阳王那劳什子冲霄楼也没眼前的这么大个。白玉堂一时有些挫败，从前在大宋如鱼得水，到这里竟是征服不了一栋楼吗？
展昭立刻明白白玉堂在想什么，这少爷八成好胜心起，认为凭着一身好本领，无论是大宋还是现世末日的，都能毫无压力地生存下去。他略微抬头，透过车窗看外面的大楼，感同身受地摇摇头。
“……”吴邪看一眼张起灵，想安慰一下正在思考“轻功能否一举拿下高楼”的两人，还未开口，伴随一句急促的“吴邪”，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在马路上滑下一道印痕。
“靠，还真来了。”悍马稳当当地停在被萧瑟秋风卷起落叶的马路中央，吴邪不想错过就在前方五十米的沃尔玛超市。
但只有微风穿梭的寂静马路，有一个人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用着极诡异的走路姿势出现在一旁的拐角处，然后走向马路的中间，仿佛察觉到有人般，缓慢地转过身，静静地看向载着四人的悍马。
其实那双眼早已不能称之为眼，因为被病毒感染而双眼暴突，神经系统被毁，早已无法分辨事物。但在他望过来的刹那，吴邪如同被死亡锁定，隔着车窗，看着那具不再为人的躯体，僵立在驾驶座上。
“爷去解决。”白玉堂从刚才开始就极为不爽，此刻像是找到发泄点似的，跃跃欲试道。
展昭并未阻止，倒是吴邪应道，“先别了，就这一个，构不成威胁，我加把油就行了。保持体力，能避咱就避。”吴邪边说边松开手刹，调整姿势，但尚未做好，就听白玉堂笑道，“小吴弟弟，怕是避不了了。”
吴邪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就见后座的白玉堂冲吴邪微微一笑，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容上忽然绽开的笑容，带着点不羁和傲气，又带着些孩子气的狡黠。他忽然反应过来，白展二人有功夫在身，也许是听到了一些动静。
“吴邪，看前面。”张起灵蹙眉，提醒吴邪回神。
吴邪摸摸鼻子，看着其余三人老神在在的神色，实在是有些不爽。刚想问问三位大爷是走还是停，刚才那具丧尸出现的路口又来了一群……没等吴邪想明白，这群丧尸是路过还是被刚才的刹车声吸引……一道黑影迅速地朝车头而来，与此同时，后座的白玉堂拉开车门，纵身跳到车前，手起刀落，丧尸的头颅被齐颈削断，咕噜噜落在萧瑟的马路上。
白玉堂的动作潇洒利落，连带着那身极其耀眼的白衣和指向地面的银刀，在那一刻都仿佛有了别样的光彩。如同战场的勇士，守护着身后的净土。
吴邪发出一声赞叹，然后看向展昭，“就让他一个人去吗？”
“没事，玉堂有分寸，况且……憋了这许久，他是该发泄一下。”乍然来到陌生地方，白玉堂虽不说，但展昭明白两人心中都有放不下的忐忑和担忧。
展昭话是这么说，但吴邪看得出来，这人也戒备的很，时刻盯着前方的战况。
白玉堂握着刀柄，刀尖指向地面，在那群丧尸快到近前时，快走几步，一脚踩在旁边的废旧车身上，借力跃到半空中，已然到了丧尸群的中心，吴邪只看到一个天女散花般的动作，白玉堂再落地时，几十个丧尸已解决了大半。
“这外挂也太值了。”吴邪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人家末日打丧尸，有无限弹药，他打丧尸，直接带了两个古代外挂。弹药尽不尽的不说，冷兵器对丧尸，不要太好用啊！当然，他家小哥本身就是挂，这下挂上加挂，还愁不能一统末日？分神的空档，白玉堂已经解决完毕，正皱紧眉头看似很不爽地向这边走来，吴邪再看向白玉堂的目光，别提有多热切了，忙降下车窗，竖起大拇指，“白大侠，你太牛叉了。”
吴邪的热情换来白玉堂的冷漠，张起灵的不爽和展昭的不适。他摸摸鼻子，升起车窗，等白大侠上车。结果白大侠没去拉车门，而是跑到路旁，半俯下身子，呕吐了起来。
“呃……他没事吧？”吴邪傻眼。
“没事，被秽物冲了，吐吐就好了。”展昭笑道，明显见怪不怪。
没一会儿，白玉堂白着脸上车，他是好面子的，此刻也不管形象有多差，把展昭刚才递给他的水放在身旁，不满道，“猫儿，五爷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比泗州陈尸案臭多了。”
车上的三人距离战况不远，自然看得清楚。那些腐烂变异的躯体有甚者几乎是块腐肉。
“你再喝口水，压压惊。”展昭打开水瓶。
白玉堂摆摆手，“本来就不剩多少了，你留着吧。对了猫儿，下次遇见这些东西，你还是离远点吧。”换句话说，这东西不难对付，难受的是气味和视觉冲击。
吴邪已经发动车子，尽量小心地避开已被大卸八块的丧尸。然后默默地看一眼后座的白玉堂，再看一眼展昭，总觉得这两人的氛围实在过于……甜蜜。他下意识地看一眼小哥，恰对上张起灵望过来的一双眸子。
那双淡漠的眼依旧是安静的，但又极其深邃，仿佛藏着星辰大海，有那么一瞬间，吴邪在张起灵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就好像他成为了小哥眼中的唯一。
悍马在沃尔玛门前停下，四人这才发现，穿过刚才丧尸出现的拐角，就是超市的正门。超市本就是人群密集处，既然决定入城补充物资，那么早就做好了和丧尸狭路相逢的准备。吴邪开始庆幸，刚才一战，也算是阴差阳错地清了场。此时超市正对马路的门窗已被完全破坏，吴邪直接把车开进了店内，
一般这样的大型商场，一楼是超市，二三楼是男女装，再往上是家电之类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现代生活用品还不太熟悉，四人决定只在一楼补充用品。吴邪抽出一辆购物推车给展昭，然后再取一辆，迅速往副食品区去。展昭和白玉堂被安排去酒水区取饮用水。
吴邪动作极快，目标明确，坚决不要占用空间又不果腹的膨化食品，全奔着硬货去，迅速选了一车的饼干蛋糕，又从货架上拿了些巧克力。购物车堆成了小山，吴邪喘口气，一转身，却不见了张起灵的踪影。
“小哥。”他推着小车穿越货架，寻找张起灵。车轮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吴邪紧张地手心出汗，再往前走，忽然被斜刺里出来的手挡了去路，吴邪好险没喊出声，却见默默站在前方的张起灵手里拎着一条卡通内裤，眉头紧皱，似乎不满没有小鸡款的。
“……”吴邪忙接过内裤扔进购物车，然后示意张起灵跟上，在服装区扫了一沓内裤和T恤衫冲锋衣。
四人最终在车前会合。张起灵拿着几只大购物袋，和吴邪一股脑地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塞进去，白玉堂和展昭往后备箱放饮用水。
“哒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四人同时停手，伴随着哒哒声的还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张起灵眉峰微蹙，道，“吴邪。”
吴邪立刻领会，把手里的一只袋子放进后备箱，迅速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其余三人不再顾及动作大小，直接往后备箱里放物品。
“啧。”
一个头顶有大半凹陷的丧尸逐渐出现在视野里，白玉堂从腰间摸出一颗墨玉飞蝗石，直击丧尸面门。飞蝗石穿越后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丧尸身形有停顿，却又立刻缓慢地向前走来。
展昭后退半步，把原本装饮用水的空购物车踢向丧尸。丧尸受阻，一下子趴在购物车上，被购物车上灌注的力道推向货架，“哗啦啦”一声，靠近出口的货架倒了大半。
“走。”张起灵关上后备箱，和白展二人说道。
三个车门同时关闭。吴邪猛一踩油门，悍马势如破竹，向外冲去。
商场内的钟表区空无一人，却在四人离开的刹那，指针失控，左右摇摆了一阵后，归于平静。
日历钟表上的时间定格在2026年。
补充了物资，吴邪的心放下大半，下一步就是寻找加油站了。
路上虽然没人，但好歹城市里的境况比起之前的村庄算是不正常中的正常了。这破败的痕迹倒有几分末日的意思。
四人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此刻除了车载电台搜索信号的声音，无人说话。在远离市中心的路边，吴邪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加油站。
确定空旷的加油站旁空无一人，吴邪用尽最后一滴油，停在站前。吴邪和张起灵扯了加油枪，片刻后，吴邪扔下枪，沮丧道，“没了，实在不行，路上从废车里引吧。”
展昭和白玉堂站在一旁透透气。吴邪和张起灵也在等待车内的油气味消散。
此时空无一人的车内，有一个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声音从电台里发出。
“呼叫呼叫，我这里是鹰隼基地，鹰隼基地，寻找幸存人类……幸存人类……”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入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