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中秋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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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堡垒指挥部灯火通明。金属质感的纯白大厅里，只在中央摆放着一张黑曜石整刻的会议桌。
长桌两头各摆放一把椅子，两侧各摆放四把。
吴邪坐在主位，比起初当选议事长时的拘谨和紧张，如今早已是上位者的淡定和泰然，可眉宇间依旧是紧绷的。和吴邪一样充满忧虑的还有左手侧的展昭。
两人的目光紧紧锁定黑曜石桌面上一张带有火漆印的信封。
“欺人太甚。”吴邪生气，他们放弃地上的光明，在地下建立生存空间，几乎不再踏入外面的世界。那人竟还步步紧逼！
展昭皱眉，道，“小邪莫要动怒，展某愿做信使……去和他谈谈。”说着，倾身去拿信。
手指触及信封的刹那，被白玉堂快速地抽走。
展昭投去责怪的眼神，却见白玉堂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捏着那封信，刷刷两下撕成两片，道，“休想！猫儿你敢一个人去试试！你少一根汗毛，我剃他光头。他敢动你一下，我剁了他的手挖了他的眼。”
吴邪摸摸鼻子，望天。展昭身旁的小花终于把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欣赏地冲白玉堂竖大拇指，被“噗嗤”直乐的黑眼镜一把摁回去。
“擦，瞎子，你放手，谁许你碰小爷。”解语花甩蟑螂似的想要从黑眼镜手里抽回手。
“花儿，你不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能不能看看我？”
“滚滚滚，花儿爷的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
这边，展昭还在单方面的怒瞪白玉堂。白玉堂则笑得满脸无辜。
张起灵起身，拉着吴邪的后脖领，道，“回。”
吴邪无奈，心知这四人不解决掉这场嘴仗，会议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于是起身，和张起灵一同离开。
是夜，展昭辗转反侧，扫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如今生活在地下，早就没有了对时间的敏感性。白天和黑夜都是用机械灯光控制的，所谓的八月十五也不过是估算的。什么日子都可以忽略，唯有中秋和春节，从古至今，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着特殊意义。
正因如此，展昭想，战役能免则免，不能免，能多过一天是一天，更何况即将到来的是中秋节。
机械门在凹槽里滑动，几乎和墙壁融入一体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展昭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不解地看走到床前的白玉堂。
白玉堂穿着中式睡衣，掀开展昭的被子钻进去。
两人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
展昭抬腿，踢。白玉堂伸小腿，压。
“猫儿，小心踢到不该踢的地方。”白玉堂似笑非笑。
展昭眯眼，“我不知道哪里不该踢，我只知道哪里最该踢。”
“啧，臭猫。”白玉堂双手双脚齐上，把展昭箍在怀里，道，“别想了，大家一致决定，明天一起赴约。”
“不行，情况不明……”
“睡觉！”白玉堂拉过被子，盖住展昭的头。
被子里的人拱来拱去，白玉堂踢开被子，捧住展昭的脸。
展昭憋得脸色通红，担忧重重，“不能都走，万一是调虎离山呢？”
“猫儿……”白玉堂眯眼，贴着展昭的唇，道，“猫儿，这么晚了，你当真不睡？”
“谁说我不睡了……不，不是，你快起开，我得跟大家说，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唔……嗯……玉堂……你……摸哪里……放……放开……嗯……慢……。”
比起半夜爬起来摸进猫窝的隔壁，张起灵和吴邪早就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
吴邪拿着那张粘起来的信左看右看，道，“小哥，明天真要去吗？万一是调虎离山怎么办？我看家里还是得留个人！你说呢，小哥？”回头，看靠在床头上的张起灵。
张起灵放下看到一半的书，摘下眼镜，朝吴邪拍拍床，道，“过来。”
吴邪不疑有他，忙放下信，走到床边坐下，道，“小哥，你说呢？”
“……”
“……”吴邪挠头，下一秒，被张起灵拉进怀里，翻身压下，“哎，小哥……你……唔……嗯。”
解语花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从枕头底下摸出枪，在指尖晃了晃，然后伸直手臂，扣紧扳机。
“啧，”门边的黑眼镜双手举起，道，“花爷，淡定，我是来还枪的！”说罢，分别从衣服上的各个口袋里拿出形制不同的枪来放在地上。
解语花越看越气，妈的，那是他塞在花瓶里的！靠，那不是他放在闹钟后的吗？等等，他藏在浴室的也被缴了？！
黑眼镜把枪全部拿出后，举着双手走到满面怒容的解语花面前，手掌捂住枪口，道，“小……”
“滚蛋。”
眼前的人忽然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变得危险而有压迫感。解语花背脊僵直，肩膀和腰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黑眼镜轻叹一声，俯身吻了吻怀中人的头发，道，“别怕，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
房门关闭的刹那，手枪“啪”一声掉在地上，解语花脱力地倒在被子里，逐渐蜷缩身体，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陷入梦里。
门后再没有任何声音，黑眼镜掐灭烟，准备回房。
“嚯。”从枪械制造室里出来的胖子一进走廊，差点以为遇到了催泪瓦斯，他边挥散烟雾，边走到黑眼镜身边，看他站的地方是解语花的房间，了然道，“咋，你又去惹花爷了？”
黑眼镜递过一支烟，自个又重新点了，吐出一口烟圈后，道，“有点麻烦。”
胖子抱臂，看看展昭的房间，又瞧了瞧吴邪的房间，道，“小天真是不值得参考的，你可以去问问展南侠，人家两口子不也整天吵吵闹闹动刀动枪的，也没见小白被踢出房过。”胖子掐灭烟，同情地拍拍黑眼镜，意思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黑眼镜用拇指按灭烟，自嘲地笑笑，算了，他该，谁让他用强的。有些人相遇，如同黑暗遇见光明，而有些人相遇如同有趣的灵魂相逢，还有一些人相遇如同上辈子欠下的债今生来偿还。
翌日，白玉堂神清气爽地出门，身后跟着懒洋洋的展昭。
张起灵打开房门，身后是睡眠不足的吴邪，并且难得地说了声“早”。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见小哥是从吴邪房里出来的，心下了然。
解语花难得没玩手机，而是在指间挂了一支枪，路过靠墙而站的黑眼镜时，丝毫不做停留。
吴邪觉出氛围不对，见解语花一副出门砍人的架势，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直到解语花指挥着把装甲车开出来，众人才惊觉不好。
展昭虽也觉得夸张，但毕竟敌方意图不明，把这儿往那一放，好歹能震慑住敌人。
白玉堂撞撞一旁张起灵的胳臂，道，“节外生枝。你去。”张起灵看黑眼镜，黑眼镜挠头。
“吴邪。”张起灵上前。
吴邪正看着解语花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铁门，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装甲车，看起来有那么些拉风帅气，“小哥？”
张起灵把吴邪带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了会话。再回来后，吴邪赶在解语花把装甲车彻底开出来之前，成功地劝了回去。
一行六人轻装简行地出了地下堡垒。
外面是大雪冰封，入眼是刺目的白色。除了黑眼镜以外，其他人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六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两辆越野车。
来人是老朋友了——陆鸣。
几人对视一眼，心说这陆鸣竟还跟在陆奇身边。
车辆一路行驶，一个半钟头后，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陆奇带着众人进入别墅。
在科技质感的地下堡垒呆久了，乍一看见正经欧式装修的房子，众人都有几分久违的亲切感。
别墅共两层，一层是客厅餐厅和厨房，环形状的楼梯正对大门，往上是一圈房子。而此时正对着大门摆放着一张欧式白色长桌，长桌的中央位置，坐着一位看起来年龄偏小的青年。
青年按下按钮，轮椅便带着他从桌子后面到正前方，然后在展昭面前停下，抬头笑道，“欢迎光临。”
展昭神色复杂，出于礼貌，握住陆奇的手。一旁的白玉堂虎视眈眈。
陆奇微挑眼眉，道，“说了今天是老朋友相聚，白大哥……大可不必把我当做眼中钉。”
“哼，”白玉堂不理，拉着展昭径直坐下。
待众人坐好，陆奇拍拍手，佣人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吴邪盯着淋着黑椒汁的牛排看了又看，再看一眼对面笑眯眯的陆奇，总觉得这家伙会拿丧尸肉招待他们。
陆奇切牛排，优雅地放进嘴里，嚼，咽下去后，手中不停，眼睛却是盯着吴邪，道，“小天真，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我会拿丧尸肉招待你们？”
“哦？”解语花闻言，兴致盎然地去切牛排。
白玉堂和张起灵、黑眼镜三人跃跃欲试。
展昭反而在想，如果丧尸肉真的可行，那是不是可以缓解日渐紧缺的食物呢。
“啧，”解语花略带失望，竟然还真是牛肉。
各怀心思的一餐过后，佣人换上了饭后甜点。
陆奇一手托腮，笑眯眯地点着餐桌，道，“接下来我就不陪你们了。”见众人松了口气，眉目间似有愉悦，陆奇伤心地叹口气，“你们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吧。”
吴邪和解语花打了一下午游戏，被张起灵和黑眼镜拖到顶楼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这栋别墅像一座孤岛，孤零零地屹立在白色的冰雪世界中，入目之处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鹰飞鸟兽，却是众人难得的世外桃源。
房间里有热烘烘的暖炉，有充足的电力，有记忆中的游戏机，有香软的被褥，甚至是新鲜的水果和食材。虽然这所有的资源只够用到明天早上，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
六人端着红酒趴在栏杆上，静默中，忽听一句“卧槽。”
众人嫌弃地看向黑眼镜。
黑眼镜虚咳一声，抬起眼镜揉了揉眼睛，激动地指指地面，“那是月亮吧！”
众人循声望去，动作一致地顺着那线月光抬头，果见夜色里星光绵延千里，月色正当空。
从前常见的夜空是他们如今很久不曾见过的景象。
雪地被月光映照，天地之间似乎也没那么黑了。
“走吧。”略带疲惫的声音在副驾驶的位置响起，陆奇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灯火，眉心微微蹙起，为什么有的人不费力气就能得到亲情友情爱情？而有的人挖空心思，却依旧一无所有？
六人不舍地回到房里。
解语花关门，被黑眼镜一把挡住。
黑眼镜哼哼鼻子，可怜兮兮道，“花儿，今儿是中秋节，我陪……哦不，你陪陪我，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两人僵持了片刻，解语花从腰间抽出手铐，扔给黑眼镜，“带上。”
黑眼镜听话地把自己双手拷住，笑嘻嘻地举起手，下一秒，笑容僵在唇边，脸色极其难看地盯着被解语花用力甩上的房门。
失望之际，微微打开的房门里伸出一只手，拉住黑眼镜的手铐，把人带进了房里。
展昭不舍得拉上窗帘，依旧望着半空中圆盘似的月亮，道，“玉堂，我们有多久没见过月亮了？”
白玉堂从身后抱住展昭，道，“大概自我们到这里之后吧。”
“玉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的邀约没有危险？还有……”展昭侧头，语气不善，“你们在耍什么花招？”
白玉堂亲亲展昭的脸，道，“陆奇说，据他们观察，这大概是地球上最后一次月圆了，所以……想让你看看。”
展昭愣住，一时五味杂陈，想说声谢谢，但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给所有人带来的伤害，又如何弥补得了？
“猫儿，你原谅他了？”
展昭摇头。
“不准，不准原谅他。天使面容的魔鬼。”
感觉到白玉堂的厌恶，展昭失笑，然后挑眉，“玉堂，你最近又看了什么怪东西？”
“胖子推荐的，好像叫什么……《圣经》？”
“……”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番外：中秋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