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居》人雨而

5、床垫的秘密

　　母亲大人在上，您儿子我的性向是正常的，我喜欢女生我喜欢女生我喜欢女生。

　　即使我正把耳朵紧紧黏在跟307共享的那面墙上，我还是喜欢女生的。

　　我只是好奇307的床垫到底有多厉害而已。

　　真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回房后我很快的刷牙洗脸、关计算机关灯，不到十分钟就坐在床上，将上半身贴在墙上，屏气凝神的听着隔壁邻居的动静。

　　……该死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三十分钟过去，我换了三次姿势，没有声音。

　　一小时过去，我从坐着变成躺着，没有声音。

　　一个半小时过去，我撑着有些累的眼皮，边打呵欠边看了眼时钟，明明才晚上十一点，我却有种半夜两点的错觉，307该不会打算等半夜才开始吧？

　　「呵啊～好困……」

　　「………」

　　「………呼～」

　　＃

　　隔天早上。

　　「早安，昨天睡得好吗？」

　　一打开房门，我就看见307跟上班族大哥，让我瞬间有种想把门关上的冲动。

　　一个站在房间里，一个站在走廊上，看样子上班族大哥正打算离开。

　　「换了床板跟床垫的效果很好。」上班族大哥看着我说。

　　「......早。」

　　除了这句我不知该回他什么，难道要我说──谢谢，307的床垫跟床板也很好，厉害到你们像被按了静音吗！？

　　「学弟，昨晚没有吵到你吧？」307笑着问。

　　「没，很安静。」该死的静音，害我什么都听不到，最后还直接睡死。

　　「那就好。」

　　「我先走了，再联络？」看了下手表，上班族大哥对着307说。

　　「好。」307笑着回应。

　　于是，我很尴尬的跟上班族大哥搭同一部电梯下楼。

　　「你很在意我？」上班族大哥在电梯门关上的同时，突然转头问我。

　　「呃…没有。」眼神飘开，我盯着逐渐下降的红色数字。

　　「你很在意他？」

　　「诶？」

　　「先说好，我跟他只有单纯的性没有爱，但既然你会在意，最好早点让他结束这种到处找伴的行为。」

　　「啥？」

　　「他是个寂寞的人，你要好好对他。」

　　「……」

　　电梯开了，上班族大哥走了，我看着他打开大门，最后看了我一眼，接着大门又在我眼前关上。

　　What the fuck！？

　　上班族大哥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干嘛！？不管你们是有性没爱，还是有爱没性，还是两个都有，甚至是两个都没有，那都跟我无关吧？

　　是说，当你知道隔壁邻居正在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时，不管是谁都会在意吧？我在意又不代表我对307就有那个什么啥啥啥充满粉红泡泡的意思！

　　好好对他是个什么鬼？我对他不好吗？干嘛说得好像我已经抛弃过307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了！？明明我就只是个单纯的好邻居阿，不要说得好像我跟307有什么爱恨情仇……似的？

　　等等！

　　「翻云覆雨？粉红泡泡？爱恨情仇…」

　　501学妹，我被妳的书害惨了！

　　抱着头，我不顾电梯门正缓缓关上，受挫的蹲在电梯里自我厌恶。

　　＂哔─！＂

　　才刚阖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房东先生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看着我。

　　「你蹲在里面干嘛？」

　　「……东西掉了？」我尴尬的用手胡乱摸着电梯地板，接着从地上站起，快速走出电梯。

　　「我晚点会把普渡的泡面饮料挂在你们的门口，你比较喜欢排骨还是牛肉口味的泡面？」房东先生举着手上的一大袋泡面问。

　　「我都可以，谢谢，那我先去学校了。」

　　「好。」

　　跟房东道别后，我才想起今天中午，系馆也有中元普渡的活动。

　　实验室在前天已经拿*KCY──指导老师的名字──给的经费去买了一堆零食跟饮料，完全就是借着拜拜的名义，行大吃大喝的欲望。

　　大概在十点多左右，由博班的学长姐领军，后头跟着一群硕班跟大学部的学弟妹，有人用提的有人用抱的，我们带着丰富的普渡物品来到系馆的一楼中庭。

　　四、五张排在一起的长桌子上，有其他实验室的学生正在摆放食物，于是在学长姐的指挥下，我们也挑了个好位子，开始一年一度的普渡大车拼。

　　不只比量还要比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原本还相当宽阔的长桌上，已陆续被食物占满，虽然之后意外出现的肯德基外带全家餐炸鸡桶，让其他实验室都望尘莫及，在那一瞬间都想假装是那家实验室的成员，但各家普渡的食物都还是相当壮观的。

　　大约十一点正式拜拜，在将香分别固定在食物的包装袋上后，接下来就要等香烧完，才能收割普渡物资。

　　等待的期间，我左看着硕一新生感情融洽的聊着天，右看着博班学长姐讨论实验内容，相当悲剧的，这现实的场面又再次证实了博一学弟没人爱这残酷的事情。

　　啊哈哈哈……我干脆化身为一棵树算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为了闪避越来越热的阳光，我们纷纷躲到建筑物下的阴影，自然而然的跟学长姐、学弟妹的距离也拉近许多，本以为这是个融入相处的好机会，结果，只能说……

　　Today is not my day, too.

　　「诶？这是你们KCY家的新人吗？」听说是系办小姐的阿姨，站在硕一学弟妹旁边问。

　　「喔，对啊！我们家今年有四个新生。」站在我身边的学姐回答。

　　「哇～那你们这些学长学弟还真有福气，学妹都长得这么可爱。」阿姨称赞着学妹。

　　恩，真是融洽的画面阿……我站在学姐身边想着。

　　我们家今年有四个新生。

　　那请问我算什么？

　　我沉默的看着她们开心的聊天，心里却苦闷极了。

　　结果，没有等到香烧完我就先回办公室看数据了，接着一整天都垄罩在过度悲摧的情绪里。

　　聚会不约我，算了，反正约了我大概也不会去。

　　聊天时插不上话，算了，正好我可以专心看我的数据。

　　没关系，再等久一点，不管怎样都会渐渐变熟的。

　　没关系，等一年过后，我就是实验室的老人了，到时我最大。

　　但今天是怎样？我就站在你旁边你却还能把我忘了？究竟这样算什么？

　　＃

　　「学弟，这么巧，你也刚从实验室离开啊？要一起晚餐吗？」

　　离开实验室，走在校园里，我在立着＂材科馆＂的看牌前遇见307。

　　「学长。」看着307，我有点想哭。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学长，我想看你昨天说的电影，可以买晚餐去你房间吃吗？」

　　「好阿，那先一起去买晚餐吧。」307笑着答应，我们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

　　「顺便买酒。」

　　「……什么？」

　　「我想喝酒，今晚不醉不归！」我坚决的说。

　　＃

　　「呃、307…今天我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坐在干净的地板上，308背靠着我的床垫，一手抱着缩在胸前的双膝，一手拎着一罐啤酒。

　　从他眼神失焦、脸颊泛红，还直接叫我＂307＂的状态来看，肯定是醉了。

　　不过半罐啤酒而已，真快。

　　「为什么不开心？」顺着他的话，我反问着。

　　明明历经了昨晚那种情况，却突然找我喝酒，可见今天白天在实验室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放松了戒备。

　　虽然对我而言，这是相当有利的情况，但…我不想看到308不开心的样子。

　　「我啊～都在实验室待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是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刚到新环境，这是很正常的事，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哼、但硕一的学弟妹却融得很好，只有我……没人理、咕噜～」仰头喝了一口啤酒，308看着前方继续说。

　　「今天中元普渡，我们一群人聚在系馆一楼，系办的小姐看到了过来打招呼，结果学姐却跟他说我们实验室今年有四个新生，四个！当时我就站在她旁边，你说这样我算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是博一、呜…是个男的，就可以不用理会吗…？」

　　听着308断断续续参杂哽咽的抱怨，我用手按住左胸口，安抚抽痛的心脏，同时忍不住伸出另一手，拍着308的肩膀。

　　「不要难过。」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反正我是来念书不是来搞交际的，所以......虽然一直插不进他们的话题，但我还是呜…告诉自己要忍受孤独，再久一点就好了，但是、但是今天的那句，真的、真的让我觉得很难过……」

　　「不要哭。」舍不得离开308身边去拿卫生纸，我用手擦着308不断从眼眶中满出来的眼泪。

　　手指跟掌心都湿了，可见他哭得有多凶。

　　「我自认自己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阿，为什么交朋友这么困难？」308吸着鼻涕，又灌了一口啤酒。

　　「不要想太多，我跟你相处得很好。」

　　「今天离开实验室前，大学姐、就是带我实验的学姐，她说她其实有发现我跟实验室的人不太融洽这件事，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我聊……幸好、至少还有学姐关心我。」

　　「还有我，我也很关心你。」

　　听着308可怜的遭遇与心情，我再一次的按耐不住，伸手把哭到湿淋淋的脸蛋往自己怀里带，让308靠在我的胸前。

　　「大学姐劝我主动一点去跟其他人聊天，但我其实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我试过了，但其实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交际的人，哈、我看我干脆就孤独的过下去算了，反正一年后我就是老鸟了！」

　　丝毫没有挣扎，308乖乖的靠在我怀里，甚至还顺势抱住了我，表现出完全依赖的样子。

　　「不需要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你这样就很好了，只要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我摸着308的头，不停安慰着他，希望他不要因此而伤心难过。

　　「嗯……其实我不太爱哭的，只是今天那句四个真的…呜、真的让我有难过到…」308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看来他真的非常在意那件事。

　　「不要哭，你哭我也会跟着难过。」捧着308的脸，我再次用手指擦去滑下脸颊的眼泪，同时不停克制住自己想要对他乱来的冲动。

　　喝醉还在哭的308实在很可怜又可爱到不行，让我脑中的天使与恶魔激战连连，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偷吃几口小豆腐。

　　「早上，上班族大哥跟我说，你是个寂寞的人，但我觉得……我绝对比你还要寂寞。」

　　「你有我，我会在你寂寞时陪你一起吃饭、聊天、喝酒，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从胸口的高度抬头望着我，308湿着双眼，如雨中被放在路边纸箱的小狗般，让人无法拒绝也没有半点拒绝的念头。

　　太可爱了！好想现在就抱上床疼爱，但是又不行。

　　「真的。」压抑着心中不停翻滚的小307，我用拇指擦着308还湿着的泪痕，极尽温柔的说。

　　听着我的回答，308张大着双眼，逐渐露笑容，那是一种太过开心到害羞的笑。

　　该死的可爱！308你到底让怎样折磨我？

　　「307。」308深情款款不、是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什么事？」我笑着回望他，内心的小禽兽饥渴到一个极限。

　　「我最喜欢你了！」

　　＂啪唧──！＂

　　小禽兽的笼子被308打开了。

　　我依然温柔的笑着，脑中却没了半个天使，剩下一群恶魔与小禽兽，狂乱又激昂、惊喜又性奋的奔驰着。

　　「我也最喜欢308了。」

　　＃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308对从未碰面的邻居307起了好奇心，进而观察并在意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两人因床垫而相遇，307反而对308一见倾心，进而展开了他欲擒故纵的追求大业，从晚餐到喝酒，从闲聊到诉苦，从安慰到上床。

　　我看着躺在床上，即使上衣下襬被推高至胸口，依旧没有半点反抗的308，内心难得的挣扎起来。

　　真要这么趁人之危的做了吗？虽然刚才一时脑充血的亲了，又把人带上床推倒了，但看着这样乖巧、信任着自己的308……

　　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307？」完全不晓得我的痛苦，308歪着头对我卖萌。

　　这时候你还卖什么萌阿你！你的小屁屁就快要不保了阿！傻子！

　　「嗯、你的床垫躺起来跟我的差不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管床垫躺起来怎样？你知不知道你就快要在这床垫上被我翻来覆去了啊？！

　　「我昨晚很努力但什么都听不到，这床垫真的不会发出声音吗？」

　　「什么？」好像听到什么惊人的发言，我看着308自行在床上拱起腰又躺下，重复做着勾引人上他的动作。

　　「就算我把耳朵贴在墙上也什么都没听到，你到底是怎么跟上班族大哥做的？安静成那样也太神奇了。」

　　「……你很想知道床垫的秘密？」

　　「想。」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想清楚，不准后悔。」

　　「嗯，我真的好想知道。」308干脆的点头答应。

　　「记清楚，是你自己要求我告诉你的。」轻捏着308红润的脸颊，我再次确认。

　　「嗯，是我要求你的。」

　　「好，既然你想亲身体验，那我就不客气了。」

　　「呃？」

　　不等308被酒精弄迟钝的脑袋想清楚话中的含意，我低头吻住308的嘴，将舌头伸进满是啤酒味的口中，开始忍耐已久的攻城掠池。

　　「哼呜、呜……」嘴巴被我的双唇堵住，308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像在抗议却又带点享受。

　　当然，我不可能全程都用自己的嘴堵住308的声音，所以当小308顶着紧绷的牛仔裤，308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后，我伸长手拉开床边的书桌抽屉，抽出一条宽五公分，长四十公分，只有中间十公分的地方厚三公分的弹性布条。

　　「你想知道床垫的秘密？可惜真相跟床垫没关系，而是和＂这个＂有密切的关联。」我拎着布条说。

　　在308充满疑惑与困惑的目光下，我轻轻将布条绑到308头上，把中间增厚的部分，不容拒绝得塞进308的双唇中，接着把绕到308脑后的布巾绑紧。

　　「呜嗯！？呜呜…呜？」308抗议又满是疑问。

　　我满意的摸了摸308因不满而鼓起的脸颊，低头继续。

　　那是特制的布巾，不但吸音效果好，还吸水、透气、弹性佳，

　　这就是床垫的秘密，或者该说是布条的秘密？

　　这是我的兴趣，也是我的性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