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的暮光之城》红紫公子

7、绝境中的冰美人

　　珠珠一咬牙，说：“我还。”
　　“什么时候还？”大金牙有些不信任地看着珠珠。
　　珠珠想了想，说：“等我挣到钱就还……”
　　大金牙冷笑一声，说：“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内不还清，你就嫁给我做老婆！”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珠珠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王大虎的声音：“珠珠，留下来吃顿饭吧，我给你煮饺子……”珠珠头也不回地走了。
　　珠珠在人行道上茫然地走着。她现在急需55万块钱，可是去哪里才能弄到这笔钱？要是不能筹借到母亲的换肾费，她就要痛失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不能按期还清王大虎的赌债，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珠珠想起姑姑叶绿素。姑父开着肉铺，姑姑家从来不缺肉吃，穿着也比一般人强。珠珠决定去姑姑家碰碰运气。
　　叶绿素家住在三楼。珠珠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珠珠鼓起勇气，开始敲门。
　　门开了，珠珠吓了一跳。
　　一个面孔雪白的女妖怪站在门前。
　　珠珠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叶绿素正在做面膜。
　　“你有什么事？”叶绿素冷冷地问。她死死地堵住门，似乎生怕珠珠进屋。
　　“我妈得了尿毒症，需要50万块钱换肾。我继父欠下5万块的赌债。我……”珠珠红着脸说。
　　“王大虎又不是你亲爹，你管他干什么？”叶绿素狠狠地瞪了珠珠一眼。
　　“他……他早几年对我挺好的。”
　　“我没钱给你们。一分钱都没有。”叶绿素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珠珠转身离去，她的眼睛里涌上泪来。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珠珠满怀希望地转过脸来，却见叶绿素笑道：“珠珠，我有一个主意，能够帮助你们家摆脱困境，还能叫你过上好日子……”
　　“什么主意？”珠珠疑惑地问。
　　叶绿素上前几步，站在珠珠面前，压低声音说：“养猪场的宋老板想包养一个女孩儿，要求是大学生，还要长相漂亮。每个月的包养费是30万。你只要干上半年……”
　　珠珠面色变得惨白。她怒视着叶绿素，冷冷地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完，她转身就走。
　　“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叶绿素凝视着她的背影，忿忿地说：“我不是年纪太大了吗？不然……”

　　“吃桔子。”杨杰的话把珠珠从回忆中惊醒。她没有伸手接那个剥好的桔子，只是怔怔地望着杨杰。杨杰的衣着似乎很随意，仔细一看，却全都是名牌。他周身的服饰加起来，少说也值一两万。而她自己，衣着寒酸，节衣缩食，拼命打工挣钱，生活却依旧难以维继。唉，命运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珠珠凝视着窗外的绿树，感慨万端。唉，一个穷女孩儿要想有尊严地活下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杨杰放下桔子，又从水果袋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认真地削皮。
　　“你还是学生吧？”杨杰淡淡地问。
　　珠珠点点头。
　　“在哪儿读书？”
　　珠珠沉默不语。
　　在这个世界上，她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杨杰对她充满善意，她最要设防的人却正好是他。
　　他和她，说到底，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杨杰望着面色阴郁的珠珠，好想问她：“你的世界里，这一刻，有没有我？”可是，他开不了口。他凭什么这样问呢？
　　“你的嘴唇很苍白，应该涂点口红。”
　　“我有一支，是樱花色的。”珠珠撒谎道。
　　“应该用甘菊色。”杨杰很认真地说，“那种颜色比较适合你。”
　　珠珠奇怪地看他一眼。女孩子的事情，他怎么懂这么多？
　　“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心事重重。”杨杰说，“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是你撞伤我的吗？”珠珠转换话题。
　　杨杰摇摇头，说：“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晕倒在人行道上，我就开车送你来医院了。”
　　原来他不是肇事者，这下可糟了。珠珠挣扎着要下床。
　　“你想干什么？”杨杰惊慌起来，珠珠肯定又想逃走。如果这次再让她逃走，他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得赶紧离开。”珠珠的脸红了，幸亏有绷带遮掩。
　　“你伤得不轻，需要住院治疗。”
　　珠珠沉默片刻，红着脸说：“我……我没钱交住院费。”
　　杨杰微微一笑，说：“我已经帮你垫付5千块。你可以在这里住到完全康复。”
　　珠珠看他一眼，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忍不住开口向他借钱，但强烈的羞耻之心使她开不了口。
　　杨杰忽然递给她一张卡，说：“这张卡上有七十万，密码是222999。”
　　“你什么意思？”珠珠冷冷地凝视着杨杰，眼睛忽然变成冰锥。她想起了姑姑所说的那个养猪场老板。
　　杨杰红着脸缩回手，说：“你……你不要误会，我……我真的没有……”
　　“我还是要出院。”珠珠面沉似水。
　　“你是不是担心学校……？”杨杰拿出手机，说：“我可以代你向学校请假。你在哪所大学读书？”
　　珠珠又沉默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珠珠仔细打量着杨杰。他那双诚挚的眼睛最终打动了她。她终于不情愿地说：“北方大学。”
　　“我也是北方大学毕业的。”杨杰的脸上露出微笑。
　　珠珠看着他，低声说：“学校开会的时候，校长经常提到你，把你当成我们这些学弟学妹的榜样……”
　　杨杰微微一笑，说：“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到我的公司上班……”
　　珠珠很认真地看着杨杰，眼中又一次露出警惕的神情。
　　“她为什么这么缺乏安全感？”杨杰沉思片刻，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珠珠的手，说：“你看着我。”
　　珠珠抬起眼睛。
　　“我愿意帮助你，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杨杰的声音极富磁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你的主意。”他义正辞严地说完这些话，忽然红了脸。
　　珠珠似乎相信了，她沉默片刻，有些羞怯地说：“我以后每逢周三周五，就去你的公司做兼职，行不行？”
　　杨杰点点头，说：“欢迎。”
　　“你都没有问我会做什么，就这么答应下来？”
　　杨杰笑而不答。
　　珠珠叹了一口气，依旧眉头紧锁。就算再多一份兼职，所得的收入也是杯水车薪。她要怎么样才能凑齐55万？
　　“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杨杰凝视着她，忽然说。
　　珠珠望着他坦诚的眼睛，强烈的辛酸涌上心头。她转身面向墙壁。
　　对于珠珠来说，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开口求人。可生活对于她来说，一直是严酷而辛酸的，总是免不了遇上需要求人的麻烦事儿。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杨杰说着，向珠珠伸出手。珠珠却没有握住他的手。
　　“我是个穷人，一无所有。”珠珠说。
　　“你拥有无人可匹敌的美貌。”杨杰说，“还有青春。”
　　“那又有什么用？”珠珠的表情十分平淡，“我又不打算依靠男人。”
　　“女人天生就是要依靠男人，这是上帝的旨意。”杨杰的眼睛深不可测，“聪明的女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珠珠眼中又一次露出警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