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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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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滚出去!!!”
宽大的和室内,一个男人狠狠地将茶杯摔在侍女身上,滚烫的茶水淋了她一身,瘦小的女孩却不敢有丝毫反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男人有一副好皮相,端的是温润如雅,只是脸上的狰狞破坏了这张好颜色,看着只有可憎二字。
将侍女赶出去,男子躺在床上,面色阴沉,他半身瘫痪,厚浊的污气侵染了全身,家族内请来众多的医师阴阳师皆是无用,那些该死的付丧神下手没有丝毫留情,一刀刀砍下来的时候都带着深沉的恨意,那些恨意转化为除不去的障气,黏附在伤口,让他夜夜不得安宁。
“总有一天……”男子眼中满是蚀骨的仇恨,声带撕裂,“我一定要让那些该死的废铁付出代价!”
“你想让谁付出代价?”
“谁?!!”
和室内空无一人,守护在门口的护卫也未发出一丝动静。
如果男人仔细聆听,他应该会发现,就连最基本的虫鸣鸟叫,此刻也荡然无存,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孤立,独立于世界之外。
“来人啊!来人!!!”男人还是相当警觉,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刻喊人,可惜注定是无用功。
“别喊了。”他正前方的时空陡然扭曲,像一块立体泛起波澜,撕开一个空洞,黑漆漆犹如漩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个清瘦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
扎起的高马尾,蕾丝短袖加修身的牛仔裤,棕色小皮鞋。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此刻出现在这儿,却止不住地引人惊惶。
“你喊破嗓子也没用,没人会听见的。”
说着标准流氓语言的审神者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脖子,省的待会儿准备活动没做充分一个不小心扭到,她冷笑一声,环视四周,仍是不放心地问道:[楠雄爸爸,你确定周围没人吗?]
[我觉得被你质疑我的能力是一个耻辱。]齐木楠雄淡淡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把这个房间拉到了一个单独的小世界里。]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保证你对他做各种事都不会被人发现。]
[……你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侮辱我的品味。]后顾之忧被解决了的审神者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盯着眼前半身不遂宛如一摊烂泥的男人,盛怒之下竟是出其的平静,未泛起一丝的涟漪。
男人心理素质倒是不错,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注视着少女,脑内飞快搜索,自己究竟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女孩。
她能够悄无声息潜入进来,必然实力十分强悍,而他不可能对这样的女子毫无印象,对方很明显带着不友好的情绪而来,绝对不是所谓大佬闹着玩玩而已。
“敢问……阁下为何而来?”他强撑脸皮笑起来,不动声色把唯一一只能动的手移到枕头底下,覆上淬了毒的匕首。
他摸。
他再摸。
去哪儿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少女举起匕首,放在手心里转溜把玩,“不错的刀,可惜碰上了一个垃圾的主人。”
“像你这么一个没有社会公德心自卑自大怯懦无比的男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刀剑。”
男人不是傻子,出身古老家族的他虽然人品低劣,智商却不低,就算他从未见过少女,这两句话所带来的信息,也足以让他推测出对方的身份。
“是你!”男子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令他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你怎么会知道这儿的?”
“你当初伤害我的刀剑时,怎么想不到有这样一天?”
审神者抓了把椅子悠闲坐下,她承认想慢慢折磨对方,动作不急不缓,拿起匕首,一下一下敲击椅背,有节奏有规律的声音带给男人莫大的心慌。
“那是他们自作孽!!!”男人咆哮道,“既在我的管辖之下,却又不真心奉我为主!这样的刀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那是我的刀不是你的刀!!!”审神者只觉得眼前人是一个神经病,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将本丸交给这样一个人来管理,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悲愤交加,险些又有爆发的迹象。
[冷静!]齐木楠雄及时在脑内提醒,[他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挑起你的怒火。]
[我知道。]审神者勾了勾嘴角,[他以为他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实际上这条路早就被堵死了。]
她又想起那些可爱的孩子,在他们碎刀的时候,她未能陪伴在一边,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孩子当时的绝望模样。
他们该有多么彷徨,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期待她的归来。
说她小心眼也好,恶毒也罢,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没关系。”少女笑了出来,眼中却是刻入骨髓的寒意,“我有好长的时间,慢慢跟你耗。”
某天,一个古武世家传来消息,他们的一个嫡系弟子由于身体残废而精神失常,宣布送到分家治疗,失去了家族宠爱的嫡系会落得什么下场不用说也知道,这件事情宛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激在水面上,泛起小小的涟漪,很快恢复平静。
少女本丸的付丧神听到这个消息,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仿佛心中最后一丝执念放下,一切归为原点。
少女坐于廊下,饮着莺丸递给她的清茶,笑看着廊外和煦阳光。
那个人会日夜生活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永不得安宁。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虽然修养的不错,一期一振那一刀,到底还是给底子带来了些损伤,夜晚寒凉时总要多添一床被子,睡前所喝的也不再是冷茶,而是保存在保温杯里的热水。
这些都是很小很私密的细节,大部分的付丧神都不得而知,只有少数随侍在身边的刀知道,却也被审神者下了封口令,不得外传。
他们也知道审神者的意思,只能在生活上更精心地打理,尽量让她感到舒适。
被精心服侍的审神者却哪儿哪儿都感到不对劲,前段时间卧病在床没感到不对劲,可现在自己有手有脚,能跑能跳,还被像一个废物一样对待,少女虽是一副懒骨头,却还没生出什么不劳而获的心思。
甚至于太过精心,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不必如此。”少女微微避开,眼神移到其他地方来转移对脖后温暖触感的依赖,“像穿衣服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从睁开眼那一刻,就有刀精在门外候着,从漱口、擦脸、梳发、整衣,没有一处是需要她动手的地方,只要安安静静的任由付丧神操作,就是他们所希望的结局。
这算是什么情况?就算是依赖未免也太过了些!
“属下……是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今日的近侍龟甲贞宗见审神者避开他的触碰,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一黯,面上还是如春风般的如沐笑容,“您这般……厌恶于我。”
“不不不,你没什么做的不对,是我的问题!”更让审神者无法理解的是,长谷部和歌仙安排的近侍,居然会是龟甲贞宗。
居然会是龟甲贞宗!!!
她本人倒对这把刀没什么意见,当年还相当喜欢窝在他旁边写作业,毕竟这是一把绝对不会对她行为产生抱怨的刀,很多时候她也乐意跟对方相处。
可她乐意,并不代表歌仙他们乐意啊!
龟甲可是早就被歌仙长谷部私下列入黑名单的存在啊!!!
付丧神早就私底下搞了一个不准靠近审神者的黑名单排行榜,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透过短刀的口得知了名单具体的内容,龟甲贞宗更是上面的常驻NO.1。
所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歌仙殿为您准备的都是和服,光靠您一人,恐怕不是太方便。”龟甲凑近少女,跪下来为她整理腰带,那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腰间抚摸,带来一阵阵的痒意,将多余的布料整齐地叠起来塞进腰封中,调整了下带子的松紧,让少女不会那么难受。
肢体与布料交缠间,他将脸轻轻靠上审神者的腹部,努力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啊,主公,主公的气味,好香,好甜……]
审神者低下头,冷漠瞧着青年俊秀的脸蛋,面无表情。
请收敛一下你的娇喘声,我是不会幻肢一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