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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頓晚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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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迹部那次的悉心照顾下,沢城星河只多休息一天就能勉强回校上课了。
可笑的是,迹部那次还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补给品和药,大概她之后就算生的绝症也不需担心了——而顺带一提的,虽然发生了迹部强吻她那种事件,但幸亏她没有在意,甚至还能脸带笑容地拿那件事开玩笑,两人的相处在那之后也没变得有什么尴尬和奇怪的。
而东京都大赛时被迹部生气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因迹部的照顾抵消,过着和他正常相处的日子,辗转就来到了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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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
按停了闹铃,星河早早从床上起来,又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七月三日。
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打了个呵欠,星河就从床上下来,在衣柜里面挑了一件最漂亮的连衣裙,戴上背包就出门。
…………
……
乘着电车,星河很快来到位于东京隅田川的墓地。
说起来,她的父母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出意外丧生的,距今刚好十年,那时候她与比她小两岁的妹妹都被送到住在附近的伯父伯母的家里——因为那时候她与妹妹的学校都在附近,亲戚们都认为不要让她们转学是最好的,就这样安排了。
然后,她就在伯父伯母的家里住了十年。
手里捧着数支菊花与百合,星河爬着楼梯,很快就来到了父母墓碑的所在楼层,隅田川这区域的墓地特别僻静,每次来到都仿佛有种让心灵平静下来的效果,她这样安静地走着,直至看见自己父母墓碑前停着的少女,才止住脚步。
——那是比她小两岁的妹妹,沢城星流。
星河的脚步骤然停下,从远处看着那个和她一样拥有着纤瘦身形的少女,自她出意外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见过她——所以算起来也有数个月以上了,星流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长了,現在是及腰的小波浪卷,或许是因为上了初中的缘故,也稍微学会打扮了。
今天,星流穿了和她相似的素蓝色连衣裙,兴许是和她一样——因为扫墓的缘故而特意选了更体面的衣服吧。
……大概是因为她的脚步声,那个双手合十蹲在墓碑前的星流也是注意到了,她一脸惊愕的看向星河所在的方向,而在发现站在那边的人是星河后,她又马上皱起了眉头,并且不假思索地拎起自己的行装就走。
星河在那个四目交接的瞬间,清晰地从她的眸中看到了讨厌的情绪。
——大概,她到现在为止还是被自己的妹妹讨厌着。
……目送着妹妹愤愤地离开的背影,星河又轻叹一口气,捧着她买来的鲜花步至父母的墓碑前,凝看着雕刻在石碑上她父母的名字,内心泛起一阵酸意。
星河把自己带来的鲜花也插在墓碑前的花瓶中,取了清水来把墓碑上的尘埃打扫干净后,又双手合十。
“抱歉,爸爸妈咪,如你们所见,我现在还在和妹妹处于吵架的状态中。”
星河有些无奈地汇报道——啊,如果父母的灵魂在这里的话,看着星流看见自己就逃跑的景象到底会有多伤心?
“……那之后钢琴也没再弹了,因为医生说我的双手已不能承受以前那种额度的练习,不过…最近在新学校的同学的提议下开始了学习吉他,然后,我感觉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好的人,他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关心,但却会想办法关照我……”
星河这样说着,嘴角又不自觉地勾起个微笑。
…………
……
一个人的扫墓结束,星河没在隅田川久留,只是买了点土产就乘坐电车回去了。
而刚坐下不久,她口袋里放着的电话就蓦地响了起来。
“……喂?婆婆吗?”
星河拎起手机,语气柔和地和手机另一边的老人说话。
“我记得我记得…我已经去扫墓了,对对,妹妹也去了,婆婆你就不用去了,你的腰骨头不好……要不下年我来陪你去好吗?”
星河轻笑着,似乎是想起了外婆家那股悠闲与舒适,又或许是因为久违地得到家人的关心和惦挂,她笑意就从眼底里溢出:“对,好啊……暑假我来找你玩哦?”
“星流吗?我也不知道,大概她也很忙吧……对…上国中了……”
……
…
下了电车,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间。
星河拎着一盒隅田川馒头在市内的公园处坐下,又支着下巴看区内空地的孩子们打羽毛球——说起来,羽毛球和网球比起来,她是更喜欢羽毛球一点的,毕竟羽毛球看起来没那么大杀伤力啊……
而且这样看着孩子们一来一往的打着球,总感觉景象和谐可爱得很。
她记得,她和妹妹也有过呢——这种天真无邪地在市内公园打球、堆砌沙堡垒还有爬高玩抓迷藏的时刻。但不知道从那时开始,她的妹妹就渐渐不爱和她说话了……大概是她上小学那时候开始吧。
——原因她是大概知道的。
大概是星流一直被伯父伯母、周围的人拿来和她比较吧。
那时候才国三的她就因为钢琴比赛获得了许多奖,不论是伯父伯母还是老师都因此很看重她,而本来星流和她都是单纯地喜欢钢琴的孩子,但因为学校还有家里给星流的比较和压力,就让她对自己显得抗拒了吧。
一切,都是从星流和她进同个学校开始的矛盾。
……
…
“你这家伙怎么愣坐在这里?”
就在星河一言不发地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就从她的头顶上传来,星河仰头一看,就对上了迹部一双深蓝色的眸中,此刻的他穿着冰帝中学的运动风衣,看来是进行过有关网球的东西来了——而后面也跟着一个人背着两个网球包的桦地。
“啊,下午好,迹部,桦地。”
迹部狐疑地看着星河,不知为何,今天的星河看起来比平日更没有精神——尤其是她那双总是写满调皮和精神的星眸,此刻有些异常的安静和黯淡。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还特意打扮过了的样子,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迹部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又打了个响指,让桦地把包递给他。
“……是……”桦地把东西交还给迹部。
“桦地,你先回去。”迹部这样吩咐道,桦地又不作反对,就一个人离开了公园。
……
星河仰头看着迹部的侧脸,目送着桦地离开之后,又歪了下头,一脸嫌弃地问他:“迹部,你又想干什么?”
迹部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说罢,你上午去做了些什么?”
星河有些无奈,又摇了摇头:“去扫墓而已,父母的。”星河这样回答着,似乎知道迹部是看她不精神才停下来和她说话的,就站起身来,一脸洒脱地伸懒腰:“我没事,已经是十年的事情了。”
“……”迹部有些无奈,看着她一脸正常地散发着她的女汉子气概,又习惯性地撩拨自己额前的刘海:“那你像只丧家犬那般坐在这里干嘛?”
“……在想今天的晚餐吃什么。”
星河的语气平淡地说,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懊恼地回答。
——那肯定不是关于她的谜题的正确解答,但看来她不说也就是不说,他就算逼她说也是无趣,迹部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短发少女,看她一脸没精打采的,就灵机一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跟本大爷来。”
“啊……?”星河一愣,在迹部跑起来之前还不忘抱起放在长椅上头的隅田川馒头。
“吃晚饭。”迹部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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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迹部乘上一架出租车后,没多久两人就在一间看起来异常高级的西餐厅前停下了。
虽然星河满腔疑惑,但还是跟着迹部走进了餐厅——不过说起来,她还是有点抵触的,今天她虽然是穿上一条比较好看的连衣裙了,但终究是平民服饰,应该不是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吧。
…………
……
跟着职员,迹部与她很快就来到一个包厢内,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免却了担心自己因为装束不合适而被旁人非议的情况,但问题总是一波接一波的,星河只伸手接过职员递来的菜单,就看傻了眼。
——先不说上头写着的英文她一个都看不懂,隔壁的天文数字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是……?”星河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隔壁的迹部,又直白地告诉他:“先说好,不是我坑你,如果你是打算让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吃晚餐的话,我是没这个钱奉陪的。”
“……你傻啊?本大爷怎么会让同行的女性付钱?”迹部挑眉回答她的疑问:“就算不是为了你,本大爷也不会干这种败坏自己贵族气度的事情来。”
——虽然并非是每个女性都会被他揪来这里就是了。
“……那好吧。”星河又放下了手中的餐牌,有些困扰地瞄了眼迹部:“你拿主意吧。”
…………
……
外头的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星河也和迹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比如说今天迹部是为了抽参加关东大赛抽签仪式而出现在这附近,又比如说迹部是这里的常客——等等的,说的都是迹部的事情。
这样聊着,吃过了前菜和小食,服务员终于是把主菜端上来了——
星河看了眼自己眼前的大盘子,上头除了有一块看起来异常秀色可餐、在发着光的牛肉外,还有一块像是面包那样的物体,她食指大动,先是用叉子戳了戳那块面包,又把视线投向迹部:“这是什么?”
“烤肉配约克郡布丁,”迹部切了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咀嚼吞下过后,又对她补充:“是本大爷最欣赏的食物。”
……是吗,是迹部最喜欢吃的东西。
星河眨巴眼睛,也学着迹部那样,吃着约克郡布丁和烤牛肉。
……
……
……
“这什么!迹部你活在能吃到这种美食的家庭也是太过分了!”
星河才吃了一口,一双眸又忽而亮了起来,她一脸被吓到的表情看着迹部,又马上吃了另外一口。
“不论怎样,本大爷认可的食物是绝不会错的。”迹部满意地吃了一口,又看着眼前那个少女一扫脸上阴霾、高兴地解决着晚餐的模样,嗯,这才是他平日习惯的沢城星河。
嗯,他不待见这个少女愁眉苦脸的表情。
然后,他也特别希望这个少女能多信赖他一些——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喂,我们这月末的比赛,你要来看吗?”
迹部还没得出内心问题的答案,就已鬼使神差般对少女询问了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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