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天若有情同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衣锦夜行而愿无人知之者

18、十八、喝酒游戏

　　车子在黑暗中飞快行驶，一盏盏灯光接二连三地从华港生身上扫过，他的大脑几乎当机，震惊到不可思考。心里反反复复是鲁德培的那句“不要离开我”。
　　他暴露了吗？没，不可能的，他尽力让自己的思绪去回忆与鲁德培接触的这些日子，没有，当了卧底以来，他做事一直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若是真有什么露了马脚的地方，就在刚才，他就应该像鲁德培说的那个叛徒一样，被按着灌入那些海-洛-因。
　　鲁德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为什么要用这种相当于威胁的方式敲打他？
　　华港生立刻开始想到自己。若是自己没有暴露，那鲁德培这次的敲打又是为了什么？他究竟觉察出了什么才会这么说？工作上没有失误，那鲁德培又是为了什么才警告他？他突然想到夏青，难不成鲁德培从夏青口中知道了自己的什么……
　　华港生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团，鲁德培这个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他几乎立刻下了一个决定，否则很有可能，他会毫无防备地被他毁灭。

　　华港生这边乱了方寸，尽管鲁德培并不是真的这么想。
　　他注意到了，目睹那两个人吸-毒时，叶成贵的表情不太对劲。他想到了他原来警察的身份，面对这种勾当，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叶成贵心里的那种正义感，会不会在此刻被唤醒，就如同他上次替他挨了六刀那样。他可能会退缩，会退出，会离开自己。
　　他没有吐露全部实情，那个可怜的线人，跟警方也有关系，想撇清关系洗白自己。这使得他一下变得可憎，鲁德培最厌恶背叛自己的人。他不说他与警方有关，只是不想让阿贵多想罢了。
　　鲁德培心里立刻改变了策略，他本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方便将来在他的督察下用夜总会来进行交易。现在看来他高估了阿贵。不过他倒不着急，时间还长，他会让他慢慢接受这件事的。总有一天，他会让自己的事情比叶成贵心里的正义感位置更高。
　　但鲁德培发现了对方的疏离，两人见面完全是公事公办。除了工作上的事，两人几乎不再有任何别的交流。这层厚重的隔阂令Julian有些失望。尽管他表面无动于衷，只是心中不忿，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主动缩小这段距离。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主动。

　　鲁德培到夜总会时，便望见包间内坐着男男女女一干人等，他眯了眯眼，很快就发现叶成贵也在其中，毕竟他才是话语有分量的人，理所应当的在人群中。看他与别人相处融洽，心中无名之火升起，只是鲁德培从来不会让人轻易发现自己的情绪，他所有的感情都可以转换为脸上的冷笑和阴郁。以至于等到他内心真正喜悦之时，看上去依旧笑里藏刀。
　　然而他还是换了一副看起来比较友善的表情，和客人一起客气的寒暄着，走入私密的包房内，对方的紧张显而易见，手帕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鲁德培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一派豁达坦然，暗里语言和敬酒动作都在施加压力。这顿饭吃了没多久，对方就已缴械投降。鲁德培终于露出了些满意的笑，让阿标将他送走，顺便把合同签了，这是他商业生涯中许许多多成功生意的其中一桩，太过平常普通。
　　找出弱点从而速攻下对方，他永远是那么的得心应手，却也并非百战百胜，他只身走出包房，如此想着，朝包间人群里望了一眼。转身却看见叶成贵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似乎是在等他，那身黑西装还是自己送给他的，布料和身上的线条贴合的恰到好处——Armani的订做，穿在身上，阿贵看上去有几分成熟和老练。
　　见他看向自己，掐灭烟蒂，朝老板走去。
　　“老板。”他笑笑，等着对方今日有没有什么吩咐。
　　鲁德培也回应礼貌性的微笑，“今天没什么事，去跟他们好好玩吧。”他扬一扬下巴，指向包间方向，那里正是热闹。说完，鲁德培就绕开他，朝门外走去。
　　心中一丝暖意闪过，Julian对他仍然宽容。望着老板孤单的背影向门口中的黑暗走去，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明明正是爱热闹的年纪，许可手下团聚玩乐，却执意把自己孤立起来，不自禁地唤道对方的名字：
　　“Julian！”
　　鲁德培停下身，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他，华港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直呼了老板的名字。
　　“不是、我是说，老板。”华港生有些讪讪，后悔一时心软叫住他，无论怎样还是得硬着头皮把邀请说完。
　　“你要不要，嗯，我是说，你愿意不愿意过来一起。”
　　紧张到舌头打结，华港生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见对方仍然直直盯着自己，微微皱眉，却一言不发，想来是要拒绝，只好找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可以。”
　　华港生一愣，鲁德培已经走回到他面前，笑道：“我暂时没事。”说着抬脚朝包间走去，华港生暗自乍舌，紧跟着他。抢先一步走回去，众人见主心骨回来，笑道：
　　“贵哥回来了啊！”话音未落，便看见叶成贵身后的人，面面相觑，包间内一时有些冷场，倒是鲁德培先开口：“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老板肯赏脸跟我们玩，欢迎欢迎！”比刚才更大的欢笑声充斥着包间内，听上去都像是真心而不是刻意营造，华港生内心暗想，这几个人真是高明，在道上果然不是白混的。
　　鲁德培坐在沙发正中，叶成贵自然要做到他旁边，还有一位陪酒女也贴了上来，华港生注意到鲁德培脸色微变，想来是不喜欢这类女人，给阿柴使了个脸色，阿柴会意，道：
　　“阿红，坐到我们身边来，别去打扰老板！”
　　“我又没占多大地方。”阿红有些不服气，难得有受到老板青睐的机会，不愿放手，扫一眼那边的阿贵，幽幽道，“再说，贵哥为什么能坐在老板身边，离老板那么近？”
　　“多嘴，我和老板的关系是你能比的？”华港生玩笑着讽刺道，余光扫向一旁的老板，见他没有反对，内心有了底气，对这番话理所应当起来。
　　鲁德培没有说话，看向理直气壮的阿贵，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就是啊，老板最疼爱贵哥，你不要去捣乱！”阿柴一把拉过阿红到身边，口中指责，手却已经覆上女子的细腰，阿红虽然委屈，还是甜甜笑了一下。
　　另一名陪酒女阿萍，趁他们说话间收拾了一下桌子，找了一个空酒瓶，道：
　　“我们来玩游戏吧！”
　　大家欣然同意，华港生找了个干净的酒杯，放在鲁德培面前。
　　阿萍道：
　　“接下来我要转酒瓶，瓶口最后指向谁，大家就一起想一个问题让他答，问什么都可以！就是必须三秒钟答出来，答不出来，就罚他喝一杯酒！”
　　“要是问到秘密，不愿意说呢？”
　　“那也要喝。”
　　这可真是个好游戏，有人脸上已经有了不怀好意的笑。但众人不自觉地先看向鲁德培，老板默认可行，这游戏才能玩下去。
　　阿萍开始转瓶子。
　　一开始碍于老板在，问的问题都是些平常问题。到后来问的竟然越来越露骨，酒瓶指向的阿柴被问的时候一愣，悲愤地喝了酒，惹得在座的人大笑。
　　华港生有些担心这几个陪酒女口无遮拦，问了不该问的，惹怒了身边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倒是老板，面上平静，似乎也很乐意参与这种活动。
　　华港生发愣的时候瓶口稳稳停在他面前。
　　“贵哥！”阿萍提示道，“指向你了！”
　　华港生赶紧回过神，“问什么？”
　　“我来！”阿红自告奋勇，问得干脆直接，“贵哥，我们这一群人，你最中意谁的场？”
　　华港生笑了笑，“你这么说，自然是最中意你的了。”
　　“贵哥就知道哄人开心，谁不知道贵哥最中意水仙，但凡是水仙的场，贵哥都要听完整晚的才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萍听说过上回叶成贵发火的事，阿红还这么毫无顾忌地问。
　　阿萍紧张地看了一眼叶成贵，叶成贵倒是没说什么，却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板，神色小心，鲁德培只是垂眼盯着手中的酒杯，表情明显的阴暗了下来。阿萍心里疑惑，良好的职业素养赶紧打了圆场：
　　“水仙姐唱歌就是好听啊，我们也中意的。我们几个人的场，哪里比得上水仙姐的人多？每次水仙姐的场都是坐满的。”
　　华港生感激地向阿萍笑笑，阿红不服道：
　　“那贵哥没说实话，是不是应该罚酒？”
　　“贵哥不用喝，是阿红问得有问题。”阿萍道，“好了好了，我们再来！”
　　手中摆动酒瓶，瓶口停在鲁德培面前。
　　“我来问。”阿红又抢先说道，“老板那么多手下，最中意哪个？”大家凝神屏气，专注等待答案。
　　“阿标。”鲁德培不假思索道。
　　“老板和标哥关系最好，明眼人都知道，你是不是傻？”阿柴弹向阿红额头，嘲笑道。
　　华港生心中突然失落，其实这答案本在意料之中。意欲掩饰自己这莫名的尴尬，却发现杯中酒刚才已经喝尽，只好自己起身去倒。偏偏阿红还问：“咦，老板，我还以为你最中意贵哥。”
　　“阿贵我自然中意，只是阿标跟我时间最长，彼此了解更多。”
　　“是啊，老板还是和标哥最有默契。”华港生笑着解释道，似乎并不在意，说话间把手中的杯子送到嘴边。
　　鲁德培盯着他仰头喝酒的样子，目光中若有所思，阿萍打量他们两人的样子，看在眼里，仍笑着招呼众人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