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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麦间谣 ...

  •   1

      与他相遇,是在一座戏馆,诞梦馆,我合着红衣,正襟危坐,他托着瓷壶,款款而来。

      台上美人低眉,顾盼生辉,转身霓裳偏转,我站起身,他坐下来,一仰望,一垂眸,恍惚间,仿佛看见光河决堤,乱星璀璨。

      他拽住我的手,神情同我一般迷惘,“姑娘,细雨漫漫,巷口的灯笼都给熄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黑夜里......会不会害怕?”

      2

      人们的喜悦来自丰收的音讯,“看啊,就是这样,我们世世代代依存的土地啊,感谢上苍。”农夫的脸上遍布岁月的痕迹,不过笑起来时,就是幸福的波纹。他指给我们看的是无边无际的黄金麦田,风吹过来是金黄的香,也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我也双手合十向麦子鞠躬,感谢粮食啊,给予我的子民们生存的希望。

      农夫好心告诉我们道:“尊敬的两位旅客,在我们这里,丰收的时候,还会向麦神询问姻缘呢。‘麦神的游戏’会指示年轻的人们,彼此的爱是否诚实。如何,两位要试一试吗?“

      秀城袭跃跃欲试,“听起来很有趣呢。”

      我拉下脸,我才不要,“不了,这种东西,一试什么都完蛋了。”况且,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管用。

      可是袭说“不论结果怎样都没关系,虽然我也会有伤心的情绪,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那些下界造物所特别持有的情感体验,葛天的青华就足够了。”

      “啊,既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振奋人心,那我也不好继续缩头缩脑了。”

      “嗯,那就试试吧!麦神的游戏!”

      3

      农夫所谓的麦神,是麦田里巨大的两座雕像,我们从田埂上慢慢走近,大概有五亩地,才从神像的脚跟走到脚趾。继续往前走,我渐渐感到石像在微微的发光,我抬起头,看到麦神微垂着头凝视着我,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笑了笑,果然因为我是深蓝的管理者,所以各大造世的神明都对我怀着别样的崇敬。

      “伟大的‘图门’哟,何欲何求?”图门,是这个造世对至高无上存在的称呼。

      我旁若无人地说:“想找麦神玩个游戏。”

      麦神呴呴地笑,“阁下请便。”

      走到石像头前我才发现,原来雕像张开的大嘴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隧道。

      农夫从石像旁的神祠请了红带子,绑在我的眼前,说:“你会在黑暗里度过很长时间,之后强光会伤到你的眼,所以请在适应光线后再取下眼带。”

      “袭。”我转身握住他的手,生在没有黑暗的云浮的我,真是有些怕黑的,袭牵着我到地道口子前,安慰道:“放心吧,没有问题的,你要是怕黑,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我生气地下去了,他在门口大喊:“我去另一边的麦神像,看看谁先出来吧!”

      哼。

      我凭着对周围灵子的感知,一步步走下台阶。其实对于我来说,看不看得见都不重要,因为灵子的分布能告诉我一切,只是生长在云浮,我本能地对黑暗有些抗拒。

      走了好一会,我感到一点明亮,周围的空气也渐渐清新起来,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到达了“麦神制造的游戏。”

      这种造世中的神所创造的空间,我破解起来轻而易举,当我想耍赖直接利用深蓝代码破译灵子结构,造成比袭先出去赢得胜利的假象时,我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失败了!

      不可能,造世里的神明,怎么可能创造出连我都无法破解的空间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我正怀疑一切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4

      我醒来的时候,正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慢慢走着,我不知道我是谁,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姑娘,来一把伞吧。”路边,卖伞的小贩递给我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我讷讷地接过伞,“可是,我没有钱。”

      小贩把伞塞到我的手里,说:“没关系,送给你了。”

      “谢谢。”我撑着伞,继续走,被前面放云灯的红瓦楼吸引了。

      我站在红瓦楼前,赞叹:“好美啊。”

      “姑娘进来看看吗,今天演的是《地心的新娘》。”

      我说:“可是,我没有钱。”

      小倌笑着请我进去,“没关系,姑娘只管进来看,高兴就好,哪里去说什么钱?”

      “谢谢。”

      原来红瓦楼是座戏馆,叫做诞梦。戏馆里人满为患,我找了许久,才在高高的坐席上捡到个偏僻的位子。

      戏台上搭着阴森的幕布,许多人戴着可怕面具和头套,扮作牛鬼蛇神的样子,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柔柔弱弱地在妖魔里翩翩起舞。台上美人低眉,顾盼生辉,转身霓裳偏转,不知怎的,越看我心里越发凉,皱眉看向别处,忽然见到这排坐席的过道上走来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精致恬淡的眉眼,微微带着笑,发色很特别,是略微泛黄的杏白长发。

      他的步履很轻,却很稳,手里托了一只瓷壶,远远的,我闻到淡淡的香气,好像是姜花。

      忽然间,我的心有些乱,正要起身,抬头蓦然撞入他的眼,啪嗒,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姑娘,细雨漫漫,巷口的灯笼都给熄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黑夜里......会不会害怕?”

      仿佛触电一般,我慌张地收回手,转过身,呼吸有些急促,低声道:“怕是有些怕的,不过......”

      “嗯,”他刚坐下,又站起身,把瓷壶交到我手里,“接下来要去哪里呢,让我送你吧。”

      我抱着瓷壶,惊讶道:“好温暖。”然后把脸贴在瓷壶肚子上,真的好温暖。

      他轻快地牵住我的手,俯下身看我的神色,又直起背,杏白的发丝在我耳边起起落落,开心地说:“一起走吧。”

      第一时间我没有一点怀疑,竟然还有半分喜悦,我跟着他走了两步,立马恢复警觉,停住了脚。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点忧伤,说:“你不相信我吗?”

      “抱歉,我刚醒来,什么都很陌生。”

      他露出欣然的笑容,“我知道你的名字。”

      台上的美人引吭高歌,馆里响起一阵掌声,我呆呆立在人群里,怔怔看着他,他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从衣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我,“你一定喜欢的,青华。”

      青华。

      青华......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次,两次,重复了一遍,两遍......

      我豁然开朗,打开油纸包,拈出里面晶莹圆润的米团,笑,“我叫青华?”

      “嗯。”他开心地点头。

      我小心地咬了一口米团,问他:“那你呢?”

      “我呀......”他想了想,很认真地样子,很快回答我,“我是元素。”

      “谢谢你,元素。”我把米团全部吃了下去。

      “诶。”他叫了一声,指了指我的嘴角,笑。

      “咦?”我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却看到元素忽然靠近了许多,我僵直地愣在原地,以为他的唇要碰到嘴巴,不过他很快侧开了,用手指摘下我嘴角黏住的一粒米,然后吃了下去,他说:“这是我下午吃饭的时候特意存下来的,我想如果晚上遇到青华了该怎么办呢,如果能送她白米的话,她一定会开心吧。”

      我慌乱地只能够不停眨眼,别过脸,“谢谢你啊,是很开心的。你认识我吗?”

      他微微偏头,长发从肩头滑落,服帖地垂在前襟上,说:“那些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有很多事我必须一件一件让你明白,倒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了。”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的意思吧。

      “那么,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雨淅淅沥沥下着,我们走在黑暗的小巷,巷口的灯笼果然已经熄灭了。

      元素说:“青华啊,你就快嫁人了,也许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吧。”

      出嫁?我慌张地看向他,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我慢慢挪动脚尖,说:“如果我说我要嫁给别人,你会怎么想呢?”

      元素无奈地叹气,“当然会伤心。”

      我问:“那如果我说我会嫁给你呢?”

      元素拍拍脸颊,说:“那我就会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我说:“但是我要嫁给谁呢?我怎么不知道?”

      元素说:“你要嫁给临近城里的一个大老爷,不过那个男人很粗暴,但是你家为了钱,还是决定把你卖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醒来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元素长舒一气,把我抱紧怀里,我的怀里抱着他温暖的暖壶。

      他的嗓音很温柔,像极了月光下透明瓶子里微微泛光的雪绒花,轻声细语地慢慢讲:“青华千万不要难过,也不要担心,如果看到青华困扰的样子,我也会变得消沉。我会想很多办法让事情变得更好,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

      5

      元素穿着素色的长衣在芦苇里奔跑的时候,我几乎找不出他。

      他会在月光下搭起幕布,用木偶的影子给我讲这个世界的小故事,还会用竹筒在小溪里捉一种会发光的小鱼,小鱼长着薄薄的翅膀,每逢圆月之时,便会向着天空展翅腾飞。

      起风的时候,元素拿来紫棠色的纸鸢,握着我的手,拉着我沿着长河跑着,我总是控制不好牵线的力度,纸鸢快要坠下的时候,他轻声飞起,踏着风,把纸鸢给摘回来,杏白的长衫和长发在风中轻轻飞舞,那般清逸脱俗的模样,看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位流连凡尘的天仙。

      元素是一个喜爱乐曲和花草的人。他喜欢在险峻的山峰,迎着凛冽的风弹奏古琴,琴声沉郁动听,只是苦了我,怕高,每次都怯怯地抱着他的腰。他喜欢种花,尤爱姜花。

      元素把采来的姜花制成露,剩下的串成环,戴在我的脖子上,深深一闻,露出幸福的笑容,“你不觉得,这种花的味道,就像快乐吗?”

      是啊,快乐的姜花。但是我很明白,是有眼前这个人在,姜花才能释放出快乐的芬芳。

      有时候,元素会有很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他这个人也的确有非常神奇的地方,比如他会在空中飞,还会变戏法,沉在水里好几个时辰不呼吸也不会有事。最神奇的是,他能够突然出现,但也会不知不觉地消失。

      至于不切实际的想法嘛,比如他提出的“漂洋过海”。

      就是一只小小的木舟,我仰天躺在船上,他坐在船头,手浸在水里,轻轻地摇啊,摇啊,就这样在汪洋大海里慢慢漂浮。

      “青华。”元素俯下身,杏白的长发垂下,落在我的耳垂和脸颊,不知第多少次看着他清澈的淡杏色眼珠,总觉得里面洒满了细细的水晶,亮亮的,还是被惊艳得无法压抑心中地赞叹,然后,我就听见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我问他:“以前,我是说我醒来以前,你没有吻过我吗?”

      元素回答说:“不管以前有没有吻过,现在都不一样了吧。”

      嗯,倒也是,元素说过,从我醒来,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闭上眼睛,豪迈地说:“想吻就吻吧。”

      他笑了笑,有些腼腆,两颊浮起淡淡红晕,缓缓倾下身,温热的嘴唇轻轻落在我的唇瓣,微微湿润,张开一些,斜过头,咬了咬我的下唇。

      这种......似乎熟悉的触感?

      我闭着眼,落满繁星的黑暗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漆黑的长发随风飞舞,身体里忽然迸出吞噬灵子的缺陷因子,一点点把那人蚕食殆尽......

      谁?

      我的眼角滑下泪水。

      你是谁?

      为什么,这样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却让我这样的......疼痛,痛到无力,进而苍白。

      我抬起手,紧紧抱住元素,低声哭泣,他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摇晃,“我知道你很难过,不想被卖到邻城的暴徒那里,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救......我?

      我讷讷看着元素,他的发和眼,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样温暖,我双手扶在他的胸前,“你要救我?”

      “是呀,青华,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迷茫地四处张望。你要救我,你要救我,那我要救谁,我要救谁......

      元素说:“如果我说我要娶一位姑娘,青华你会怎么想呢?”

      我抹着眼泪说:“我会伤心的。”

      元素用沾着水的手指点点我的额头,“如果我说我要娶的那位姑娘是你呢?”

      我微微一怔,气鼓鼓地说:“那样就好啦!”然后不理他。

      那个时候,他笑着凝视着我,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勾起的嘴角,多了与平日不同的意味。

      6

      我出嫁的这一晚,终于来了。印好唇红,戴好凤冠,丫鬟给我披上霞帔,盖上盖头。我以为元素会偷偷潜入我家,然后带我私奔,可是令我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出现。

      走上花轿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陌生的家,沉默地进了轿子。

      送亲的队伍走了许久,经过一个山坡时,忽然被一群带着面具的怪人拦下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见了他们都纷纷下跪,然后磕头,直呼“伟大的精灵哟,请宽恕!”

      戴着许多羽毛,胸前挂着獠牙的怪人举起木杖,大声说:“这是伟大的地心之主选中的大地之母,献出你们的敬畏吧,虔诚的人啊!”

      恰巧邻城那边迎亲的队伍也到了,看到这一幕,作为新郎官的暴徒也吓得从马上滚了下来,将新娘拱手相让。

      于是原本热闹的山坡,只剩下了一架孤零零的轿子,我,还有寂寞的山风。

      “青华。”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转过头,看到元素微笑着站在不远的草丛中,我破涕为笑,飞快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他紧紧抱住我,说:“你看吧,我说过,我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嗯。”我揉着眼睛点头,慢慢抬起眼,诧异地看着他变化的颜容,呆了。

      还是那头略微泛黄的杏白长发,洒满细细水晶的清澈眼眸,只是皮肤变得更加白皙,近乎苍白,前额生出金属的角,眼睑下,耳边,都覆盖着纯白的鳞片,耳朵也拉长许多,变成像精灵一样的尖细长耳。

      我不禁张大嘴,“你是......”

      他笑着说:“还记得我们相遇时,戏馆里演的那出戏吗?”

      地心的新娘......

      我说:“你是地心之主?”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我的肩膀,淡淡道:“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要带我去哪?”

      他笑,“回家吧。”

      轰——耳边的疾风发出激烈的巨响,我跟着他一同疾速移动,进入一个地穴种族开凿的地下城堡,一直来到最底层,他打开一道门,带我走了进去,里面是存储水源的仓库,非常潮湿,又走到最里,猛地来开门,是一道挖了凹槽的石墙,元素二话不说,拉着我往墙上撞。

      “啊——”我紧紧闭着眼,而后睁开,发现没有撞在墙上,而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接着,仿佛被俯身一般,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自主地往对面的墙面上撞,又穿了过去,来到一个被铁皮包裹的小隔间,哐当一声,铁皮箱子疾速下落,传来地底恐怖的声响。

      我捂着耳朵,这个时候才发现,元素已经不见了。

      箱子停住时,铁皮的门被打开,我来到一座废弃的大楼,楼道里走来几个丑陋可怖的狗头人,它们拿着棒槌,拉着锁链,看到我一身红衣,粗鲁地握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然后扔进一个黢黑的洞里。

      7

      我顺着洞一直滚到底部,花了很长时间。

      我站起身,发现这是一个空间交错的深渊巢穴,在虚无里飘散着杂乱的深蓝灵子。我的面前有四个分叉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我走向杏色的那一个,手里握起拳头。

      是了,我离开了“狼神的游戏”,那个我无法强行突破的空间——但是现在我知道,那绝不是狼神干的。

      这个造世,有其他凌驾于普通造物之上的存在盘踞着。

      竟然敢欺骗长生,不可饶恕。

      我怒火中烧,浑身散出深蓝的灵光,向前走着,走到深处,在漂浮着无数空间球的白色巢穴里看到微笑的元素。

      “青华。”他呼唤我。

      “吾殿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

      他说:“我是真心的。”

      我冷笑,“你当然是真心,真心地想吃掉我,然后把我的深蓝和魂力据为己有,好去阿勒梅兰斯吧?”

      “不,我爱你,我一直在等你。”他露出悲伤的神情。

      他慢慢走到我的身前,用长满金属白鳞的利爪在我手心放了一朵姜花,凄凄地看着我,发出一种纤细嘶哑的声音:“Dracula,Sharo Lu Tobira.”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青华!”

      一道青光自深渊劈下,元素猛地抬头,沉下眼,面色凝重。

      是秀城袭。

      袭提着灵子重炮,强行破坏灵子构造闯了进来,把我护在身后,眉头紧缩,狠狠瞪着前方静默的男人。

      我问袭:“他究竟是什么?”

      袭答道:“深蓝四大原始之一,混海元素龙。”

      我呼吸一紧,竟然是四原始.....

      元素龙悲伤地看着我,说:“看吧,身为原始的我,不需要你的深蓝和魂力,也不在乎阿勒梅兰斯的荣誉,我只是想要......再看看你。”

      秀城袭高声斥道:“卑鄙狡诈的人,使出这样的手段,怎么能有说服力,倘若你真心关心她,在天王叛变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元素龙静默片刻,忽然发狂地笑起来,深渊巢穴开始剧烈晃动,漂浮的空间球一个接一个破裂,他抱住头蜷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我非常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袭拉着我逃离崩溃的深渊,说:“他是深蓝原始,和炎宵月类似,是代管层权力以外的半自生半造物,跟他战斗十分棘手,我们赶紧离开的好。”

      “好。”我跟着袭转移出巢穴,重新回到了黄金之乡。

      8

      无尽的麦田里,两位麦神匍匐着向我道谢:“感谢伟大的图门,为我等驱除了可怕的异世魔物。”

      我问:“那么,所谓麦神的游戏?”

      麦神笑道:“是魔物的巢穴。”

      我喃喃:“原来如此。”

      袭说:“真是预料之外的麻烦啊,我一下到地下世界,就想强行解开灵子结构出来,装作先赢的样子,可是竟然破解不了密码,就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关闭了灵识脉路,还好带了鸦青的灵子重炮,把空间壁给轰开了,也及时找到了青华。”

      我一惊,“诶,什么,你也想过强行打开空间装作先赢吗?!”

      袭说:“青华也是吗?!”

      我生气地说:“太过分了!”

      袭也生气了,“青华也很过分!”

      麦神有些无奈,笑着送我们离开。

      9

      去往下一个造世的路上,我对袭说:“你来之前,元素龙跟我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这或许是他做出这么奇怪举动的原因。”

      我向袭重复了一遍元素龙跟我说的原声:Dracula,Sharo Lu Tobira.

      袭听后露出震惊的表情,缓了许久,低声跟我说了一句:“青华,这个应该跟你身上的奇怪之处有关。”

      “我身上的奇怪之处?”

      “是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我的推测告诉你,等我们完成旅行,见完该见的人后,你会知道很多困惑的答案。”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就这样吧。”

      袭说:“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很期待,又有些惶恐,“是什么呢?”

      袭说:“元素龙对你说的那句话,是很早很早以前一个深蓝造世里的语言,不过据我所知,那个造悄无声息地被抹去了,就连长生和天人的管理记录都没有,我们推测那个造世诞生在深蓝创造代管层之前。”

      我惊道:“还有这样的事?!简直难以置信!”

      袭接着说:“我和几位挚友悄悄研究着这个语言和这个被抹去的造世,虽然还有很多文字不明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Dracula代表的是一个姓氏,德古拉。”他笑着看向我,“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很著名的人物呢?”

      我惊呼:“德古拉·金!”

      袭点点头,叹道:“一切都是未解之谜呢。”摸着下巴沉思,“我总觉得,青华和金之间有某种联系,这种感觉,从很早很早以前,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了......”

      我用拳头敲他的头,“那是不可能的!”放下拳头,我的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

      是元素龙给我的姜花。

      Sharo Lu Tobira?

      是我爱你,或者等着你吗?

      我耸耸肩,算了,反正都不会知道了,摊开手,把花扔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色的小花烫在金色的麦子里。

      10

      风又吹过来了,空气里飘着麦子的香味。

      辛勤劳作的农夫们唱着劳动的歌谣。

      麦子金,麦子黄,麦神坐在麦子上。

      大地肥,大地美,麦子长在大地上。

      麦神跑在麦子里,今年就要开大仓。

      麦子盖在大土地,新娘就要睡花床。

      我给麦神种麦子,麦神给我找姑娘。

      姑娘给我生小子,小子长大叫爹娘。

      爹娘摆酒把地拜,恭请地皇娶娘娘。

      地心娘娘好心肠,妙手一挥送麦黄。

      地心娘娘善心肠,春风一度满花香。

      “不要乱跑啊。”农夫满脸笑容地走出麦田,抱住跑来的胖小子,转了两圈。

      胖小子憨憨道:“我很乖,没有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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