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如归

11、011

　　又过了一两分钟没有说话，白麓心里酸酸涩涩地想，看吧，连他自己也是临时随口唠嗑的。
　　“哪能啊，不是开玩笑。”宋延是犹豫，他在犹豫怎么说这事儿比较好呢：“小麓同学……”他看着周围没人，啾一口：“你愿意和宋延同学喜结连理吗？“
　　这混账话一出来，白麓脸红得犹如辣子鸡，像被戏弄了一样，表情十分扭曲，又极力忍耐。
　　“你说什么呢？”他责怪道：“少在这里消遣我。”
　　“什么是消遣，什么不是消遣？”宋延说。
　　“这得问你自己啊？”白麓说：“我怎么知道？”
　　宋延吊儿郎当地打哈欠：“不知道拉倒。”他也不说了。

　　下午军训完毕，四个人接头一合计，不去食堂吃那鸟饭了，直接去小饭馆打牙祭。
　　白麓踢踢隔壁的人儿，从下午到现在还没跟自己说句话，成了哑巴了似的。
　　他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得自己上赶着去解释：你坚持到底就不是消遣，随便说说就是消遣啊，看这态度也多半是不怎么上心，玩玩罢了。
　　可是白麓管不住自己的脚，他贱得没边了。
　　“宋延，怎么不说话？”

　　其余两人也察觉到了：“是啊，宋延怎么不唠嗑了？”这人平时话不是特别多，但是也没这么少。
　　“失恋了，不开心。”宋延撑着下巴。
　　信他的是傻子：“就你还能失恋？”苏悦说：“被你喜欢的那个人眼瞎了吧？”
　　他义愤填膺，宋延却忍俊不禁，用眼尾瞟着隔壁的那谁谁，看他是不是眼瞎了。
　　“他胡说八道的，你们也信？”白麓气得脸皮发烫，斜眼瞪着宋延，却又忍不住笑。
　　“就是失恋了。”宋延在桌子底下回敬。
　　白麓的心肝儿颤呀颤呀地，有一百句话想问他，可是环境不适合，他努力憋着。

　　好不容易忍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看看周围，又看看这个隐秘的角落，特装蒜：“找我来这儿干什么？”
　　“不想来啊，那你走。”宋延笑眯眯地，倒不让人生气。
　　白麓靠在那，不走：“你说呗。”
　　宋延晃晃脑袋：“不说，说了你也不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白麓用脚撩对面的他，脸上那样的表情，让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变浓稠了。

　　两个男人这样打情骂俏算怎么回事，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会骂一声死基佬。
　　这是白麓以前最害怕的事情，他藏着掖着，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可是一切都变了，遇到这个人之后，他努力藏起来的东西如雨后春笋，挡也挡不住地破土而出。
　　“你说吧，你再说一次我就信。”他受不住宋延的沉默，让他慌张。
　　“宋延同学喜欢你。”宋延看着他，笑得挺有魅力：“你怎么说？”

　　白麓抿着嘴，嘴角翘起来，朝他倒过去：“接受宋延同学的求爱。”
　　“狡猾。”宋延抱着他说：“我不想听这句，来个对等的。”
　　“啥叫对等的。”白麓靠在他怀里，晕陶陶，飘飘然，不知道怎么这么快乐：“白麓同学也喜欢你。”
　　“那愿意做我男朋友吗？”宋延朝他耳朵吹气。
　　“愿意啊。”白麓呼吸激动起来，说：“死在你怀里都愿意。”

　　这时候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宋延扣着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他。
　　虽然知道白麓肯定喜欢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么热情，就跟爱了很久似的。
　　可是明明才认识了没几天，这就叫闪婚吧。
　　认识一个小时不到上床，三天不到在一起：“你胆儿挺肥的。”宋延咬着新任男友，也是第一任男友的嘴唇：“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好人。”白麓完全放开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情感：“你那会儿走过来，我就腿软了，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花痴。”宋延低低地笑道，挺有趣的。
　　“嗯。”白麓环着男朋友的脖子，脸红红地说道：“我只对你花痴，我平时不这样的……”
　　女同学都说他是书呆子，感情迟钝。
　　个屁，他脑子里也会幻想，只不过对象不是女生，他跟女生一样幻想遇到男朋友。
　　“平时怎么样？”宋延的双手搁他腰上，偶尔摸一把。
　　“正经。”白麓眨了眨眼，努力恢复平时的模样，做个示范。
　　“噗……”可是下半身还靠在宋延身上，人家感受不到他的正经。

　　哪怕被笑了，白麓的心情还是很好，很好很好。再多的不确定因素，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因为这些本来就像偷来的一样，占了很大的便宜。
　　不管能占多少天，都是自己赚到了。
　　宋延揉揉他的头发，朝嘴上啾一口：“宋延同学向你保证，以后对你好。”
　　“嗯。”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白麓在他肩上点点头：“我也对你好。”

　　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心里眼里都是他，只要在一起就很开心。
　　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想不到了，只想到他。
　　这种全心全意多美好。
　　“军训还有十多天呢。”宋延掐了一把白麓的屁股：“想跟你坦诚见个面都不行。”
　　“啊……”白麓抖着肩膀忍笑：“我也想你，再等等吧。”
　　脸红着期待着，下一次会怎么样，还会那样害羞吗。

　　“咱们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别人。”宋延扣着白麓的手指，脸色严肃起来：“等以后顺利毕业再说。”成了社会人士，很多东西会方便一点。
　　“好，听你的。”白麓恍惚道，能等到四年以后吗，那很遥远。
　　“你的出现把我的计划都改变了。”宋延叹了口气，本来他的人生规划是没有这样一个软肋的，而白麓又比较弱，需要小心照顾。
　　“对不起。”白麓向他道歉：“如果很为难，我没关系的。”到时候可以分手，他也不会粘着宋延不放。
　　“没关系什么？”宋延抬着他的下巴，跟他说清楚：“看来我需要告诉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是年少轻狂，可能是天生骄傲，才会让宋延说出：“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不自在的——唯心主义者。”
　　爱情于他自在，那就拼死了也要爱情。
　　平时没有冲突的时候，宋延是个好人，可骨子里不是的，他很自私。
　　可是白麓看他的眼光，充满了崇拜，信任。
　　“小花痴。”宋延捏捏白麓的脸蛋：“走，回去洗澡，晚上跟你谈谈人生。”
　　白麓的脸又是一红，他不是不想谈：“宿舍人多，不太好。”

　　“你想到哪里去了？”宋延插着兜走在前面：“我说的谈人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他觉得挺有趣地，耸肩笑起来：“啊哈哈哈。”
　　“喂！”白麓羞得没脸见人，伸手打他。
　　追追打打回到寝室，宋延还笑个没完：“别打了，你看看有人洗澡不，没有你去洗。”
　　“你先去。”白麓说：“洗完澡我正好洗衣服。”
　　“那行吧。”宋延伸手让他打一下，满足他的发泄欲：“那你自己玩儿着。”

　　白麓坐在宋延的床上，看他找出换洗衣服，一条内裤一条大短裤，没有上衣：“你能不能把衣服也穿上？”明晃晃地让人看，白麓心里有点不舒服。
　　“……”宋延瞅了他两眼，似笑非笑地把上衣带上：“新官上任三把火？”
　　“呸……”白麓倒在他枕头间，手臂掩住了那些旖旎表情。

　　苏悦探头说：“白麓，你俩刚才去干啥呢？”
　　“没干啥啊。”白麓和他脚对脚，隔着两张床的距离，哼哼唧唧说：“宋延发神经，糗了我一路。”
　　“糗你什么？”苏悦说。
　　“说我花痴。”白麓压着宋延的枕头，心情荡漾得收不住。
　　“哈哈哈哈。”苏悦笑了：“你花痴谁啊？我咋没看见我们班有美女？难道是隔壁班？”
　　“你这话得罪了一整个班的美女。”白麓不能说啊，他得憋着。
　　可是还是开心，笑眯眯地和苏悦瞎扯淡。

　　没多会儿宋延出来了，声音爽朗：“花痴，去洗澡。”
　　拿好衣服，经过他旁边，白麓和他推搡了一下：“换个称呼，否则我跟你没完。”
　　“不换。”宋延弄开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指，笑得很可恶：“就花痴。”
　　“他花痴谁啊？”连上铺的唐川也探头询问。
　　要知道白麓那性子，不可能偷偷地暗恋女生吧？
　　“不告诉你们。”宋延擦着头发，看着还不去洗澡的白麓：“这是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