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8、愿你再不孤独(8)

　　林彦房中的床面积不大，睡两个人有些勉强。
　　要是在平常，林彦想到自己会与季摇光一起睡在这样的床上，一定会心猿意马。可此时此刻，他想到自己进村一路看到的景象，心中便阵阵发寒，半点旖旎心情都无。
　　问话的时候，林彦语气中透出难言的茫然：“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智脑天璇这会儿正在扫描村庄附近的信息，眼神呆呆的，又成了那副运算量过大、做不出表情的样子。
　　季摇光状若无意地拂了下肩上尘土，实则是把天璇放在一边窗台上。
　　他一面等待天璇的扫描结果，一面问：“你以前在这儿住过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林彦皱皱眉头，陷入回忆：“小时候……寒假暑假会回来住。之前每家每户还不是砖楼，都是土屋。这两年才铺了水泥路，路灯也是最近装的。这段时间好像在准备自来水，所以门口挺多坑，都是在埋水管。”
　　季摇光望着他，余光却一直放在天璇身上。
　　林彦说到一半，智脑的眼睛亮起来。她biu得一下飞到季摇光身边，说：“水！水里阴气超标了。”
　　季摇光移回视线，专注地看林彦。

　　林彦道：“以前都是打井水，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季摇光问：“现在呢？水管不是正在埋，应该还没建好吧。”
　　林彦怔了怔，答：“我不知道。”得问问外婆。

　　这天晚饭时，林彦旁敲侧击，问起村里自来水的事。
　　林外婆的回答出乎意料：“咱家早装好了啊。”一顿，“你说路上的坑？对，是还有好多人没装。”
　　林彦和季摇光对视一眼，心中各有猜测。

　　等到更晚一些，林外婆睡下了，林彦与季摇光一同外出，到那几家尚未装自来水的人家一一查看。天璇喊了几句“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新学来的词，到哪儿都很想用用——随后就很有探索精神地观察起村里人家中装修。
　　智脑点评：“和城市里很不一样呢。”
　　季摇光抽空答她：“帝都星和偏远星上也很不一样。”
　　智脑“唔”了声，叹口气：“贫富差距仍然存在啊。”
　　季摇光抿一抿唇，想：“回去可以让天璇看看这方面的研究报告。”
　　在这个世界待了数月，季摇光越来越觉得，这里可能并不像科学院的专家们猜测的那样，只是一个信息碎片搭建出的虚拟空间。

　　他们看过所有人家，最后下了结论：“没错，因为进村的时候走的这条路，就看到好多脸上带着阴气的人。”
　　以防意外，他们又看了看别的人家。最后发现，只要是井被填上的人家，面容就正常。
　　再回到林外婆屋里，已经月上中天。

　　两人之前就已经洗漱过，这会儿按说是要睡下。
　　林彦看着那张窄小的床铺，耳尖冒烟。
　　季摇光扫过来一眼，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一笑。

　　他有意逗面前的高中生，问：“你睡外面还是睡里面？”
　　林彦嗓音有点哑，答：“都行。”
　　季摇光：“那睡里面吧。对了，你睡相怎么样。”
　　林彦居然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挺好的。”
　　季摇光挑挑唇，欣赏够了对方发红的面色，便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招出一张床。
　　林彦被他惊呆。

　　他这时才想到，季摇光可是会瞬移的，他完全可以直接回江城的屋里睡。
　　但他非但没有回去的打算，还直接把床搬了过来。
　　林彦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震惊是当然的，之后还很无语。

　　农村的房子，一间一间都盖的很大。林彦屋里原本只放了床和衣柜，中间大片地方都空空荡荡，再放一张床也不觉得挤。
　　季摇光主动和他猜拳，谁赢了谁睡大床。林彦恍恍惚惚，连输三把。
　　季摇光无奈：“没办法了啊，你睡那里吧。”
　　林彦：“嗯……”

　　他纠结地入睡，梦里还想着村中那些人的事。
　　查到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井水出了问题。但林彦并不知道，这里的井水是连通河流，还是直接是地下水。
　　还是得问外婆。

　　第二日早起，季摇光收起床，在外洗漱。
　　林外婆起的更早，正坐在炕上看电视。
　　季摇光看了眼电视屏幕，见到“西游记”三字，就把天璇放在电视机前。智脑仍然兴致勃勃：“哇，四大名著吗？”

　　这天早饭，林彦把昨夜自己想到的几个问题问出口。
　　林外婆有点惊讶于外孙对村子的兴趣，但还是一一作答。
　　井是通往村外一条河的，只是那条河现在已经没多少水，加上有工厂建在那边，说是按国家规章制度建的，可怎么可能没污染啊——一条条列下来，村里几乎已经没人再喝井水。
　　林彦听到这里，迟疑一下，问起那几户人家的事。
　　林外婆一笑，说：“平常喝的水都是去大队部接的，”一边讲，一边朝饮水机努努嘴，让林彦看上面的水桶，“前几年已经这样了。井水就是洗洗衣服、拖拖地。”
　　林彦“唔”了声，点点头。
　　林外婆自己想明白，孙子的朋友是学地理的，大概这都是作业。

　　有田野勘察当借口，林彦与季摇光一天到晚都晃在外面，林外婆也不觉得奇怪。
　　他们还是在查井水的事。

　　井水阴气过重，即便平常不喝，只是用来洗碗拖地，仍会伤害人体。
　　之前林彦只知道死去的魂灵遇到阴气会成鬼，却不晓得，活人遇到阴气会发生什么。
　　他问季摇光，季摇光道：“当然会死，或者半死不活。”
　　林彦拧眉，“得快点把这事解决。”

　　在这之前，林彦已经对付过无数大鬼，却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地拿黑焰将鬼烧去。这回遇到有弯弯绕的事，还是得看季摇光的经验。
　　可季摇光也没什么经验。
　　他没在林彦面前露怯，道：“先去看看河水吧。”
　　林彦“嗯”了声，很熟练地站在原地，等着被季摇光抓走。

　　林彦：“——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这一手？”
　　季摇光微妙地停顿了下，没法说他学不来。

　　他的瞬移，说白了是天璇解析过这个虚拟世界的结构，再将他当做一组数据，直接投放到新坐标上。
　　这个世界本身也有日行千里的术法，可做不到像季摇光这样来去自如。
　　他放下落在林彦肩上的手，淡淡道：“回去就教你。”不能学前者，后者总能学吧。

　　河岸上长满丛丛野草，仔细看去，还有一株一株的薄荷。
　　林彦一看，就笑起来，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这边也有些溺死鬼，但爸妈教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就当没看到。来掏掏鸟蛋、捉捉麻雀，对了，还有钓鱼。特别小的时候是有鱼的，长大一点只能钓到泥鳅，现在应该什么都钓不到了。”
　　季摇光安静地听完，说：“是应该钓不到。”
　　林彦一怔，明白过来。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里燃起黑色火焰。
　　这一回，林彦眼前不再是缓缓流动的水流，而是一丝一丝阴气。
　　阴气并不算多，可这条河很长，最后甚至会汇入黄河。
　　林彦心底一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季摇光说：“这样很正常，所有水都是这样。”
　　林彦一窒。
　　季摇光：“你没查天气预报吗？前两天下了雨，雨水是阴气最好的媒介。河里阴气很淡，太阳再晒几天就什么都不剩了。”
　　林彦默默“哦”了声，仔细看着地面，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摇光：“但井里的阴气很重。既然不是河的问题，就是井底出了问题？”

　　他语气平静，仿佛林彦方才根本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林彦听在耳中，慢慢心平气和，跟着一起思索：“会不会是出了新的鬼界裂缝，正好就在井底？”
　　季摇光想了想：“有可能。今晚再去仔细看看，如果真的是裂缝……”就有点麻烦了。
　　得想办法封印。
　　术法不难，灵力不缺，问题在于两个人不够。
　　哪怕是最小的封印阵法，都需要三人结成。这个是世界规则，和牛顿第一定律一样，无法更改。

　　想到这里，季摇光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论坛。
　　林彦好奇地望过来，就见季摇光手机上弹出一个广告，上面写着：亲，现在拜师，不要998，只要888！
　　林彦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
　　季摇光手上动作一顿，很快答：“同道中人建的，服务器好像是国家提供，很稳。”
　　林彦：“不是，原来还有这种论坛？”
　　季摇光抬眼看了看天璇，又低头，一边打字发帖，一边答：“一直有，我没告诉过你吗？”
　　浮在空中的拇指姑娘智脑心虚地看向一边，嘀咕：“那不是怕你发现你太天才嘛。”

　　林彦：“对了。”
　　季摇光闻言看他，眼神温和。
　　林彦：“既然不是阴气的问题，为什么钓不上泥鳅？”
　　天璇：“……”怎么这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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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з」∠)_
即将出现第二个有名字的配角=v=
周康康：还记得我吗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