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4、愿你再不孤独(4)

　　高中生很怀疑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好歹都认识一礼拜了，这人——哪点会凶？也就在第一日，两人在那辆鬼车上的时候，季摇光拔剑斩杀鬼物，才显出一点狠色。那以后，从问他父母离世地点，到后来两次早餐，再到几次上学接送，不一直是温温柔柔的。
　　他有时会想，把季摇光放在古代，他肯定是那种会成就一段佳话的翩翩公子。

　　林彦思来想去，觉得对方这么说，应该只是提醒自己上进。
　　他斩钉截铁，道：“行啊，我准备好了。”
　　然后第二天就被`操练的起不来床。

　　这天正好是周末。
　　往前推两天，季摇光在周五晚上答应他入门。之后周六，林彦还有课，季摇光就没让他做什么事，只说：“好好做作业吧，明天最好提前把作业做完。”
　　林彦答应了，在心里盘算一番，果断在礼拜六下午的政治课上摸鱼刷别科《五三》。到了放学时，还真只剩下一张英语卷子没做。他听了放学铃，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教室，继续写作业。
　　写到一半，教室空了，旁人对他的做派见怪不怪，只有值日生提醒了句：“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关窗关灯。”
　　林彦应了声，教室就再没其他人的动静。他很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做起题来都觉得心情舒畅。
　　他不知道的是，季摇光在他身后的教室后门处站了一会儿，随后就离开，与智脑一起在江大附中校园中走了一圈。
　　天璇特别惊喜，说：“这个世界构建太完好了，简直像是被设计出来的！从前怎么没发现星元网里还有这种地方。”
　　季摇光一身现代休闲装，手插在口袋里，没讲话。
　　天璇嘀嘀咕咕地记录数据，道：“真的啊主人，这里的很多东西拿出去，都能直接做古地球研究的资料了。”
　　季摇光这才微微笑了下，说：“那你好好记啊。”

　　他一直留了一丝灵力在林彦身边，感到对方已经做完卷子，正在收拾东西，便回到教室门外。
　　季摇光敲了下门，林彦回过头，当即笑了下，说：“我做完了。”
　　一星期相处下来，少年身上的气质已经隐隐变化。有了能一起生活的人，连周边同学都觉得，林彦这个礼拜似乎开朗了些——只是没人会把这话拿到他面前说。
　　而季摇光望着眼前高中生，看着对方面上的笑容，蓦地回想起从前。
　　他面上并不露出什么，仅仅说了句：“嗯，回家吧。”
　　林彦道：“直接到超市？顺便把菜买了。”

　　这时候，林彦还不知道，吃完饭之后，自己要去城郊山上跑半晚上。
　　他跑的时候，季摇光一直跟在身边，说他身上阴气太重，山上又常有各样精怪，跑是得跑的，但不会让他一个人跑。
　　林彦听在耳中，还有一丝感动。
　　可他就是一个高中生啊，为什么要一次跑那么久！

　　季摇光表现得很悠闲，解释：“你在城市里生活太久，想唤醒灵力，还是要亲近一下自然。”
　　林彦脸上表情有点裂，但又敏锐地抓住重点：“灵力？”他原本以为季摇光是走张天师路线。
　　季摇光轻轻“嗯”了声，抬起手，手上浮出光团。无数荧光汇聚在他掌心，又慢慢散开，漂浮在空中，照亮周身一片。
　　他身在金色光芒之中，眸色温柔，注视着林彦。
　　林彦恍惚觉得，为了看到这一幕，跑半晚上算什么，跑一天都超值得！

　　他听到一声嘶哑的痛呼。
　　林彦蓦然回身，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到一个浑身焦黑、面容古怪的猴子似的东西。
　　季摇光一手扶上他的肩，熟悉的体温让林彦瞬间想起鬼车上的情境。这一回，季摇光却没有拔剑，而是在他耳边说：“世上有很多‘东西’，都需要除灵师消除——对，我是一个除灵师，你以后也会是。”
　　“这些‘东西’，大致分为‘妖魔鬼怪’四类，你现在看到的算是‘怪’，之前那些都是‘鬼’。”
　　林彦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到那些金色光芒汇聚在黑猴子身上，那怪物还是在嘶叫，身体却被光芒一点点消融。
　　季摇光缓缓道：“‘妖魔鬼怪’都有其单独划出的世界居住，那些地方与人间界之间隔着重重封印，按说难以越过。可近几十年，鬼界的封印似乎出了点问题，你才会一直看到那些。”
　　他拧起好看的眉，似乎有些烦恼：“不止鬼车，其他鬼物也在慢慢出现。阿琰——林彦，你明年就要高考，我知道这些要求可能强人所难，但好苗子难寻，我很希望你能成为除灵师，为世界做出一些贡献。”
　　林彦听着这些话，全副心神都放在那句“阿彦”上。
　　他原本觉得心跳一停，后面听对方改变称呼，还觉得失落。
　　再听了后面的话，高中生立刻道：“我成绩一直不错，上课听课也够了，平常就是作业耗时间。”
　　季摇光笑了下，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道：“其实很好办。之前答应教你做芥子空间，空间里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往往不同，你做好之后，就可以每天现在里面做完作业。”
　　林彦应了声，十分期待。

　　夜跑的结果是，到第二天，他听着闹钟响，却连抬手关闹钟都做不到。
　　全身肌肉都在发酸发痛，林彦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之前看的新闻，说有人锻炼太过，肌肉溶解。
　　他一个激灵，到底还是爬起来洗漱。

　　浴室在客厅，林彦推门出去，正好和季摇光对上视线。
　　对方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上撑着一张报纸。
　　见他早起，季摇光倒是很意外，问：“你不要再睡会儿吗？”
　　林彦浑身都软，困倒是困，却惦念着季摇光说的事。少年人多精力，这会儿很坚定地表示：“不用。对了，你之前说要做空间，是不是做好之后，我还能在里面补觉？”
　　季摇光一顿，放下报纸。
　　智脑天璇在他耳边嘀咕：“陛下脑子转的超快！”
　　季摇光嗓音和缓，答：“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总会有些限制。等你动手，就会知道。”
　　林彦也不意外。他还是期待，洗漱过后，就坐在季摇光面前，听对方讲话。

　　他不知道的是，一直有个十公分的小丫头坐在自己肩上，一脸认真，仿佛一起在听讲课。
　　季摇光看着林彦肩上的天璇，觉得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你先抬手，把手给我。”
　　他握着林彦的手，手上再浮出光团，口中缓缓道：“每个人的灵力都有不同体现形式。你很容易吸引阴气，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的灵力对鬼物的作用是最大的。”
　　林彦不甚明白，问：“为什么？都作用最大了，那些东西还不停凑过来？”
　　季摇光笑了下，答：“所以要在你还没被发掘的时候吃掉你啊。像你这样的人，被吃了，真的很补。”
　　林彦望着面前青年俊美的面孔，有些想歪。

　　刚刚那一瞬，他想到了《聊斋》中的无数精怪。无论是破庙里的狐狸精，还是勾引书生的女鬼，似乎都有些共同点。
　　年轻貌美，红袖添香。
　　书生起先被“吃”，应该十分情愿。后来觉得身子每况愈下，才会开始后悔。
　　甚至都不一定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林彦觉得，其实季摇光也很像那些——不行，这么说太贬低人了，还是换种讲法。
　　如果季摇光是想要先对他好，然后“吃”了他。
　　林彦觉得，自己肯定是心甘情愿的。

　　柔和的金芒落在高中生手上，再慢慢渗进他掌心。
　　季摇光道：“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活动开，可惜之前没人引导你，经脉太淤塞。”
　　林彦很虚心地听着，放飞的思绪也慢慢回笼。
　　季摇光握着他的手，控制着自己的灵力，去寻找林彦血脉中的力量。

　　在真实世界，他精神力强大；到了这里，精神力被换算做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变成灿如骄阳的金色光点。
　　而夏惊炎的精神力只比他略低一重，哪怕这里的只是他十多岁时的意识碎片，换算作灵力，也一定十分可观。

　　金芒在林彦经脉中游走，林彦慢慢觉得浑身发热。
　　他看着季摇光倾身向自己过来，迷迷糊糊想：“唉，我是要被‘吃’了吗。”
　　可季摇光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照旧金芒点点，落在他眉眼间。
　　这一瞬，林彦蓦地睁大眼睛。
　　他看到了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个世界由各样漂浮在空中的光点组成，光点各有色彩。而季摇光其人，完完全全是由金光铸就。
　　他听到季摇光说：“之前忘记了。你低头，看看自己。”
　　林彦自然照做。

　　他低下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也溢着金色光芒。那些光点游走全身，最后慢慢聚集在自己小腹。
　　季摇光适时地解释：“是丹田。每个人的力量发源点不同，但丹田的几率很大——哦，你好像不是这里。”
　　他不失望，也不意外，只继续寻找下去。
　　天璇叽叽喳喳，提醒：“主人，您要不要试试陛下的眼睛？”
　　季摇光应了声：“不用试，就是眼睛。”
　　天璇静默一瞬：“哦。”懂了，和前任之前的小情趣嘛。

　　最后，那些金色光点还是落在林彦眼上。
　　这时候，林彦已经变得晕晕乎乎，全身都陷进沙发里。他面前摆了一面镜子，镜中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季摇光绕到了沙发后面，手依然搭着他的肩。
　　他看到那些光点往上汇聚，最后落入他眼中。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个黑洞，光点落进去，便再不见痕迹。
　　季摇光笑了声，那笑声太勾人，林彦听在耳里，只觉得心上有把火在燃烧。
　　然后，他便看到一股黑焰从自己眼中燃出，将剩下的金芒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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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彦：哇——吃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