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29、往事不可追(2)

　　车子开始向前行驶，不久便上了高速。
　　按照这个世界的情况，“季摇光”已经十年没有回海城。故他在和沈宴打了招呼后，便饶有兴趣地侧头看向窗外。
　　天璇在窗子边上坐着，很担忧，说：“主人，这里的陛下会不会不喜欢您啊。”仇人的孩子，还是可以预见的竞争者，能喜欢才怪了。
　　智脑尽量挑选了一个比较和缓的词，没直接把“讨厌”说出口。
　　她话音落下，就听季摇光开口，语气很不经心，压根儿没有思考，就直接答道：“不可能。”
　　天璇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季摇光。
　　季摇光笑了下，说：“你不搜集数据啦？”
　　天璇“哦哦”两声，跟着趴窗户。
　　季摇光：“二十七岁的阿琰……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天璇一怔。

　　她是智脑，有记忆起就跟在季摇光身边。在更早以前，或许是季摇光母亲的所属，或许是其他来历，但那些都与她无关了。对智脑来说，一次数据清空，就是一次新生。
　　天璇跟了季摇光百余年，知道他与夏惊炎之间所有事。
　　她瞬间放下心来，又觉得：“果然，智脑和真正的人类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看了会儿窗外风景，刚回国的季家少爷又转头看向身侧的沈宴。他还是面上带笑，眼神清澈，在沈宴看来，就是“半点不像季驰安那个伪君子”。
　　季摇光先说了句道歉：“我太久没回来，都不太记得海城是什么样子。”算是解释自己刚刚打完招呼，就把人撂一边的事，“阿宴，怎么你来接我？”
　　言辞之间，“阿宴”这个太过亲近的称呼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沈宴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梳理记忆的时候遗漏了什么。
　　他和眼前的季少爷有这么熟吗？

　　一夕回到十六岁，过往记忆汹涌而来，又和自己原本的记忆掺杂在一起。沈宴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两边分清。好在两边的大事无甚差别，唯一的问题，就是多了个人。
　　可即便是多了个人，对这个世界的沈宴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年幼时见过季摇光一次。

　　他刚到季家，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外面狂风骤起，而他被父亲的心腹塞到车上，一路开离自己住了数年的地方。
　　他半夜到季家，心中茫然又惶恐，却又只能死死压抑一切，尽量不让季叔叔觉得厌烦。
　　即便如此，小小的孩子，看着外面劈下的电光，还是会觉得惊恐。
　　如果是在自己家里，他会打开门，去书房找父亲。可那时候，他已经在季家。
　　他只能躲在被子下瑟瑟发抖。

　　凌晨五点钟，他听到外面细微的响动。打开门偷偷看，见到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一些的男孩。
　　那男孩子眉眼精致好看，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百般不情愿地离开家中。
　　后来沈宴才知道，得知自己亲生父亲死亡，季驰安忧心忡忡，一夜未睡，直接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转眼十年过去，当年的男孩子长大了。他就坐在沈宴身边，一边和他讲话，一边还很耐不住寂寞地拿出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
　　沈宴看着他，想：“季驰安长成那样，他儿子倒是挺好看的。”
　　从身形到眉眼，无一不像是贴合着他的心意长成。

　　沈宴外貌上是十六岁，内里却毕竟是二十七岁的灵魂。他前世专心复仇，不曾对什么人心动。这会儿看季摇光，也不觉得自己是被一眼掰弯，只觉得对方长得实在很好，多看几眼也能让心情舒畅。
　　那边，季摇光还在适应角色。他早就不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是什么样，这会儿要在“二十七岁的夏惊炎”面前装少年……坦白说，是有点压力的。
　　他尽量回想着李晏之十九岁的样子。
　　刚上大学，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喜欢上一个不给他回应的人。
　　在暑假的时候，会苦恼选择什么实习，会和朋友约出去玩，也会趴在沙发上玩一天手机。

　　季摇光心口酸胀，这会儿靠在车子椅背上，口中还在和沈宴讲话。
　　沈宴一边想“我们有这么熟吗”，一边忍不住跟着说了下去。
　　到最后，他干脆自暴自弃。承认和对方讲话很开心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如果季摇光真的把他当“弟弟”看，等到了家里，发现这个“弟弟”不但不能和他同桌吃饭，还要做一堆家事杂务，他会是什么反应？虽然不知道季驰安在这十年间和季摇光说了什么，但总归不过两种可能。其一，讲了假话，让季摇光以为他沈宴真的是季家小少爷。其二，说了真话，季摇光现在不过是装模作样。
　　可仔细想来，两种可能性都有讲不过去的地方。

　　季家离机场，有一个半小时路程。在这九十分钟里，季摇光已经知道沈宴的学校班级，期末考排名，还有他学校附近最好吃的一家快餐店。
　　和李晏之、林彦一样，沈宴的强势科目是数理化，语文一般，英语不能说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季摇光简直拿他没办法。
　　仔细想想，这种事儿也很好理解。高中生的数理化对星河时代的人来说都算常识，可通用语与这里的语言截然不同，甚至是两个语言体系，一时半会儿学不来也很正常。
　　不过补课这种事，季摇光也做的熟门熟路。
　　他主动说：“英语不好吗？正好暑假我一直在家，抽时间给你讲讲吧？”
　　沈宴抬眼一看，对方神情很轻松，半点没有“居然要给那个熊孩子补课”的不情愿。
　　他下意识点头，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答应了什么。

　　壳子里的沈总觉得有些糟心。
　　他又不是真高中生，眼下正忙着炒股赚钱，顺带投资一些未来很有前景的产业，暑假忙的要命，哪有功夫陪季摇光过家家？
　　眼下重回十一年前，他自信自己可以走到更高的地方，或许甚至可以重新建起白家。这种时候，可谓寸金寸光阴。
　　季摇光：“回去先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拿来给我看看？”
　　沈宴：“好。”
　　……他答应了什么？

　　和沈宴讲好补课的事情后，季摇光再看向窗外时，眉头微微拧起。
　　天璇留意到，问：“怎么了？”
　　季摇光：“咱们到过的三个‘古地球’虽然各有很大差别，但高中生要学的东西，好像都差不多？”
　　天璇“诶”了声，神情跟着严肃下来：“对，而且地理信息、生物信息也都差不多。”
　　季摇光：“会不会说，这三个世界里一样的东西，才是古地球的上真的有的东西？”
　　天璇迟疑一下，道：“可能吧。”

　　车子驶入繁华的市区。
　　天璇从车中离开，身子缓缓上浮，俯瞰着这片大地。
　　在嘈杂的城市里，有一辆轿车，在路上疾行。

　　季摇光伸展了下手臂，很“顺口”地问沈宴：“之前我查了下这几年新建起来的好玩儿的地方，到时候一起去？”
　　他说的很含糊，没有说之间，只讲了一个模糊的约定。
　　沈宴内心认定这只是季少爷一时兴起，但眼下对方问了，他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到家的时候，正好要吃晚饭。
　　季摇光一进门，就有人上前来帮他拉走行李箱。他视线扫过，信口道：“放我屋子就行了，不要打开，我待会儿自己整理。”
　　说完，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有点难为情的侧头望向沈宴：“对了，我屋是哪个来着？”潜台词是太久没回来，有些记不清了。
　　沈宴失笑，说：“我带你上去。”
　　话已出口，才反应过来：和季摇光聊了一路，不知不觉间，他竟真的开始觉得自己与对方十分熟稔。
　　他不觉得这是季驰安乐意看到的。他让自己去接季摇光，大概只是觉得季摇光缺个帮忙拉行李的人。
　　沈宴的眸色沉了沉，脚下一顿。
　　季摇光走出两步，身边没了人，就转头看他，问：“阿宴？”
　　沈宴快速说服自己：“……我无非是想让那老家伙不好过。季驰安看着他儿子这么待我，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这么想着，他跟着走上前去，与季摇光并肩。

　　这天，季家的晚饭餐桌上多了两个人。
　　季驰安上次见儿子，是在过年时。转眼半年未见，在父母看来，儿子又长大许多。
　　季摇光依据记忆，说了学校的事，也说了下学期的打算。季驰安听着，点一点头，提出：“暑假来公司实习吧。”
　　季摇光应下来，“……我和阿宴说好了，我给他补补课，他暑假带我出去玩。”
　　季驰安听着，晦涩的眸光从沈宴身上滑过。他眸色沉沉，口中却还是慈爱亲切的：“行，你们是兄弟，的确应该多亲近。”看向沈宴的时候，眼里多了些警告意味。
　　沈宴留意到了，只觉得好笑。
　　果然，季驰安怕是根本没想到，只是一同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季摇光就对他这么亲近。
　　他带着恶意地想：“他大概在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
　　思绪刚飘到这里，耳边听季摇光说：“阿宴成绩很好，以后也打算出国吗？”
　　沈宴登时回神，在季驰安的眸光下“乖巧”答道：“没，打算在国内读。”
　　季摇光“嗯”了声，又说：“对了，暑假我去家里公司实习，阿宴要不要一起？”
　　要不是季驰安面色太难看，沈宴简直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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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小宴：我们很熟吗？
沈小宴：……好好好你长的好看你说了算，听你的都听你的。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什么？一起实习？（忽然兴奋，谋划公司进度up.jpg）
季驰安：……（后悔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