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27、追光者(13)

　　李晏之恹恹地闭上嘴，走到一边切菜。
　　他的“恹恹”主要表现在脸上，心里却还在偷笑。刚刚的确有一瞬间失落，可抱着季摇光的触感完全可以将这点失落冲散。
　　他已经不再将季摇光称作“先生”。
　　季摇光先前带他去和父母吃饭，路上堵车，李晏之又紧张，一再问：“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他心里其实清楚，季夫人有了那样的猜测，之后看到再多事，都会自己往上猜，眼下不过挑个话题来聊。
　　季摇光闻言侧头，看着他，似乎是斟酌了下，“你以后不要叫我‘季先生’。”
　　李晏之呼吸一滞。
　　季摇光道：“叫‘季哥’吧。”
　　李晏之瞬间露出笑来。

　　此时此刻，他熟门熟路地切菜。把切好的菜归置到小碗里后，他又去抱季摇光。心上人很纵容他，由他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李晏之将脸埋在季摇光背后，环抱着对方肌肉紧实却不夸张的腰身，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有反应了。
　　他有点尴尬，默默往后退一步，祈祷心上人没发现。
　　他靠在冰箱门上观察，半晌终于放下心来，想：“还好、还好。”

　　可季摇光当然不可能没有发现。
　　如果李晏之看到他正脸，就会发觉，自己的心上人在那一瞬间咬住了下唇。他的唇生的很好，上唇带着小小的唇珠，让唇形一下子生动了起来。
　　下唇上印着齿痕，很快又消散。
　　季摇光有些苦恼。
　　李晏之忍了许多年，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看着眼前的锅，开口唤：“阿晏。”
　　李晏之应道：“怎么？”
　　季摇光未曾回头，神色却很认真。他斟酌着言辞，问：“如果让你选，你是想要一时欢愉，还是长久相濡以沫？”
　　李晏之的心跳骤然停下。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发现了？”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僭越？
　　可这不是生气的样子。
　　李晏之尽力放松着呼吸，假装不经意，答：“要相濡以沫。”
　　季摇光轻轻笑了声，回过头看他，说：“你选的，以后不要后悔。”
　　李晏之望着他，怔怔答：“好，不后悔。”

　　饭菜很快被端上桌。两人仿佛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吃了饭，还有功夫下一盘棋。
　　想着棋盘上的走势，李晏之心头热火慢慢冷却下来。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丝线索，来解答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
　　他一直觉得，心上人对自己也是有意的，不然怎么可能和他住一起这么久，还事无巨细的帮他那么多？再说了，李晏之推己及人，并不觉得自己愿意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接吻拥抱。
　　如果季摇光也喜欢他，只是碍于一些原因不能和他说开……
　　李晏之又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
　　他倏忽明白过来：“对啊，季哥既然‘不行’，当然没办法做那种事了。”想明白之后，又开始苦恼，“可我来不就行了。唉，还是自尊心的问题吗？”

　　他抿一抿唇，心头点火苗又开始烧。
　　如果心上人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李晏之也不愿意做出格的事。可眼下明明你情我愿，只是季哥有些心里过不去的坎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一试？
　　他已经熬了很多年，眼下希望近在眼前，实在不愿意熬下去。
　　李晏之默默打定主意，没分太多心思在眼下的棋局上，很快兵败如山倒。
　　季摇光看着他，知道他不专心，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这个身体已经三十六岁，算是知名企业家。但参加商会时，在一群中年人之中，总显得太年轻。
　　季摇光对此毫不意外。在星河时代，这才是常态，他甚至有些惊讶于眼下虚拟世界中人们眼边的皱纹、松弛的皮肤。

　　他收了棋盘，道：“阿晏，我这两年一下子觉得，年纪上来了，就开始不喜欢太吵闹的东西。”后来无意中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有很多棋牌游戏，就开始一个个尝试。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太多想法，反倒是李晏之心里一紧。
　　年轻的歌手望着自己喜欢的人，反驳道：“你年龄才不大。”
　　季摇光笑了下，心想：“我都一百多岁了，你呢。”

　　李晏之是夏惊炎十六岁的灵魂碎片。他在这个世界中年纪再大，心态也会永远年轻，永远少年。
　　季摇光一直很怀念这个时候的他，可眼下不知怎地，却忽然回想起二十九岁的夏惊炎。

　　李晏之看出了季摇光笑容中的意味，瘪瘪嘴，跟着想：“算了算了，我这么喜欢你，当然不在乎这么多。”被当小孩看又怎么样，正好方便他要福利。
　　他想了想，觉得时间拖太长，反倒不利于计划进行。眼下良辰美景，如果能在生日这天得偿所愿，他就真没什么遗憾了。
　　正好一盘棋下完，李晏之站起来，去酒柜边拿酒。
　　拿酒还不算，还特地调了杯易醉的。
　　他端着酒走回去，给季摇光递了一杯。季摇光晃一晃玻璃杯，看着在灯光下通透的液体，意味不明地笑了。

　　小坏蛋。
　　就想着灌醉他。
　　所以，是醉，还是不醉？

　　时间再晚一些，两人挪到阳台，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坐在软垫上聊天。这时候，季摇光已经显得微醺，眼神迷蒙，耳珠嫣红，头靠在李晏之肩上。
　　李晏之在外面是迷倒万千少女的鲜肉，到季摇光身边，就成了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他怀里抱着心爱的人，心里燃烧着一团火，却什么都不敢做。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也只是低头吻季摇光。
　　两人唇舌交织，酒香从对方口中传来。李晏之刚刚没有喝很多，这会儿却有些醉了。

　　恍恍惚惚间，他被人压在地上。季摇光撑着身子看他，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蕴藏了无尽星光。
　　他说：“阿晏，你做了坏事，却不敢做到底吗？”
　　李晏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我……”
　　季摇光又低头吻他。

　　平心而论，季摇光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放纵。
　　如果日后夏惊炎保留了在这些虚拟世界里的记忆，一个走掉九年、他好不容易才没有去追寻的人，在这些小世界里和他朝夕相伴这么久，甚至踏出了最后一步——到那时候，季摇光再想离开帝都星，还走得了吗？
　　亲吻的间隙，季摇光低声道：“这里的酒真的很有用。”
　　一定是因为这个，他才醉了。

　　李晏之尚在懵懂，就攀上情`热的高峰。他从未见过季摇光这样的一面。从前的季摇光总是待他温柔又包容，在更早些的时候，比起“资助者”的身份，他就更像一个兄长，一直在照料他、教导他。
　　所以这时候，季摇光同样一边吻他，一边说“我教你”的时候，李晏之没有发觉丝毫不对。
　　他只是太舒服、太舒服了。
　　不止是身体，好像连灵魂都被容入一个温暖而令人欢愉的地方。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离开。

　　第二天早晨，两人在床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李晏之回想起昨夜，意犹未尽。
　　他抱着季摇光，蹭来蹭去，黏黏糊糊，说：“季哥，我真的……”
　　好爱你啊。

　　季摇光刚睡醒，意识尚陷在睡梦中。听了这话，半晌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李晏之。
　　李晏之恍然发觉，自己居然一经脱口而出。

　　这一刻，他开始紧张，又开始疑惑。从昨晚看，虽然季摇光在下，可他明明没有“不行”。既然如此，之前那些拒绝，又是因为什么。
　　他屏住呼吸，看着季摇光。季摇光面上带着些回味的神色，最后，朝他笑了下。
　　季摇光说：“阿晏，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李晏之的手悄悄握成拳，不解其意，但还是回答：“记得。”
　　季摇光道：“所以你现在是选好了？”
　　李晏之心里浮现出些不祥的预感，答：“我都想要。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也想和你做这种事。”他凑上去，亲一亲季摇光，好像是撒娇的小奶狗，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标记地盘。
　　季摇光由他亲着，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说：“我也想——”

　　他倏忽停下。
　　这三个字，按说应该和表达爱意完全不挂钩。他仍旧打算在这个世界停留，所以并不打算将真正的爱语说出口。
　　饶是如此，眼下还是出现了他曾经见过的一幕。

　　世界开始在他眼前碎裂。
　　李晏之回过神，怔怔看着眼前一切。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他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应该是一个地球上的、孤儿院里的少年。
　　那他是谁呢？

　　有一只温柔的手落在他脑后，他听到旁边的人叫自己：“阿晏？”
　　是“阿晏”，还是“阿琰？”
　　李晏之——或者说十六岁的夏惊炎——抬起头，看着自己身畔的人。
　　他弯起唇角，亲一亲季摇光，很亲昵地说：“季哥，我在下一个世界等你。”
　　他的手落在季摇光光裸的肩上，语气显得有些遗憾，“到时候喂饱我，好不好？”

　　季摇光再睁开眼，已经是躺在营养舱中。
　　营养舱外依然是科学院院士。这一回，季摇光抢在对方前面开口。
　　他问：“陛下醒来以后，会记得虚拟世界里发生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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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谈起恋爱来字数嗖嗖的，一下子就三千了╭(╯^╰)╮
连点题都木有来得及。
追光者，就是小奶狗阿晏在追逐心上人啦=3=
下个世界：拿错剧本复仇总裁攻x谈恋爱不好吗大少爷受
超俗但是渣作者超喜欢的梗，期待地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