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24、追光者(10)

　　四年过去，李晏之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穿衣打扮上成熟一些。但看在季摇光眼里，难免有些“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嫌疑。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哪怕看到热搜上的“李晏之 毕业”“李晏之 新专辑”，都只是付之一哂。
　　热搜里的李晏之穿着学士服，学校校长为他拨穗。拍照的人是盛夏员工，特地挑了最好的角度，还是360度精修，给出的照片堪称完美。下面又有盛夏的水军控评，一个个都在回忆当初《真偶》播出时的盛况。
　　一言蔽之，就是李晏之要出专辑了，需要热度，季摇光就给他造势。

　　四年下来，李晏之不再问“季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来是担心又收到好孩子卡，二来，就是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觉得，自己与季摇光是有默契的。
　　同居了将近七年，季摇光三十四岁，身边都没有伴。家里二老终于焦急起来，但季摇光的态度仍然很坚决。
　　二老开始把视线转向李晏之，盛夫人甚至私下里约他吃过一顿饭，隐晦地问，他和自家儿子是不是那种关系。
　　老夫人不是不开明的人，但李晏之能看出来，她大约是经过了一番心里斗争，才决定接受儿子的“爱人”。听出对方言下之意时，李晏之哭笑不得，想：“我倒是想当季先生的爱人啊。”
　　盛夫人再三追问，最后握着确切答案，遗憾地叹息。
　　李晏之跟着叹息，回过头，到了家里，就和季摇光提起这件事。
　　说起的时候，两人正在吃饭。李晏之很喜欢做东西给季摇光吃，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李晏之也就在这方面有点自信，觉得比起外面的山珍海味，季摇光的确更喜欢自己的手艺。
　　可惜一周七天，他有五天都待在学校里。随着年级升高，作业越来越多，还要加上各种实习，他又放不下音乐上的学习和练习。一件件折腾下来，和季摇光相处的时间被压缩再压缩。

　　现在终于毕业，一切就不一样了。
　　李晏之倒在床上，没去理会微博上暴涨的数据，而是考虑起晚饭吃什么的问题。
　　他太熟悉季摇光的口味，只是今晚有些特别的打算，自然要比平常更加上心。

　　李晏之严肃地想：“我二十二岁，季先生三十四岁……都毕业了，他还能拿‘小孩子’搪塞我吗？”
　　他不打算再拐弯抹角，而是干脆直接直球。
　　一起住了七年，他自忖对季摇光还算了解。他甚至自信地觉得，哪怕寻常夫妻，在生活小事上，都不一定有他和季摇光默契。
　　可都这么默契了，季先生就不觉得需要给他一个名分？
　　李晏之瘪瘪嘴，认真想：“告白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能伤到季先生的自尊心。”除了“不行”，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一直清心寡欲？在季摇光一无所觉的时候，李晏之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新发的专辑里一共六首歌，官方说法是，李晏之四年磨一剑，终于打开自己在乐坛的第一步。
　　实际情形却没这么夸张。李晏之在校时事情太多，能把嗓子养好就算谢天谢地，声乐课只能在周末和假期上。歌同样也是在放假时间写成，还都是在他大四下学期去盛夏实习，每天坐在季摇光办公室外面时灵感迸发的结果。
　　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是盛夏高层，有人认出他，但见他是被老板领来的，也都识趣的闭嘴。
　　李晏之原本觉得自己总算和多和季摇光说两句话，可去实习的第一天，繁杂的事务就把他压倒。一天下来，他和季摇光的对话数量不但没有上升，反倒锐减。
　　人都在边上，自然不可能打电话聊微信。
　　李晏之十分郁卒。

　　时间拉回现在。他对自己的作品有自信，却很纠结晚上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季先生拒绝他，他就得从季先生家里搬出去吧？都毕业了，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家里。
　　可季先生也不一定会拒绝他吧？

　　先前，六月底的时候，第二季度结束，盛夏有一堆交接文件要批，季摇光时常工作到深夜。李晏之晚上醒来，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灯，就会端杯牛奶过去，劝季先生早点休息。季摇光起先啼笑皆非，问他为什么是牛奶。李晏之很一本正经地帮他松一松领带，说：“总不能喝咖啡啊，对胃不好。”
　　等第二天起来，季摇光眉眼间常常还有倦意，经常在餐桌边闭目养神。这时候，李晏之就会帮他系领带。
　　他私下里觉得，就算是正在交往中的情侣，相处模式大概也就这样了。

　　李晏之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在脑子里过了遍晚上的安排。
　　一桌好菜√
　　甜言蜜语√
　　好酒√
　　……李晏之，你可以的！
　　他唇角弯起一点笑意，打起精神，下床做饭。

　　与此同时，盛夏顶楼办公室。
　　天璇盘腿坐在桌面上，手里拿着一块迷你苹果，装模作样地啃着。她是智脑，本体是数之不尽的信息流，当然没法真的吃东西。可四年下来，她不断地采集着这个世界的数据，居然真捣鼓出了一些成果。
　　她一边保存这个世界的信息，一边问季摇光：“陛下现在很开心啊。主人，您今晚会答应他吗？”
　　季摇光沉默片刻，道：“不会。”
　　天璇困惑地问：“为什么？”
　　季摇光道：“我一直在想，第一个世界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结束。”
　　天璇侧头看他。
　　季摇光道：“林彦和李晏之都是夏惊炎的某个年龄阶段。十四岁和十六岁，性格很相近，而且都无父无母。林彦在的那个世界危险一点，这个世界却很平和。追根究底，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区别？十四岁和十六岁之间有两年时间，这两年里，夏惊炎有什么变化？”
　　天璇意识到什么，喃喃说：“十四岁的陛下刚遇见您，十六岁的陛下已经将您当兄长啦。”
　　季摇光道：“林彦的关键在于‘信任’，李晏之的关键会不会在于……”
　　爱情？

　　夏惊炎十八岁向他表白，背景是漫天星河。
　　季摇光记起当初的一幕，忽然想：“下次见到的，难道是十八岁的他？”

　　这天晚上，李晏之准备好了一切，却听到心上人加班的消息。
　　季摇光给他打了个电话，言辞之间带着歉意。李晏之听在耳中，哪怕再遗憾自己的一番布置没有派上用场，口上仍要说：“你忙吧，别忘了吃饭啊。”
　　季摇光用口型问天璇：“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智脑没有答话，季摇光的原意也不是问她，而是更像扪心自问。
　　他转而对李晏之道：“嗯。你的专辑下周一发售，到时候咱们看市场反应，去和金声奖评委打个招呼？”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听在李晏之耳中，却让他觉得：“季先生总觉得我长不大啊，所以才一直这样照顾我。”
　　他的身体倚靠在冰箱上，看着眼前咕噜咕噜的锅，答：“我真觉得这次专辑特别棒，肯定会爆。”
　　他说的太自信。这话要是落在别人耳中，少不得黑他几句，可季摇光只觉得理所当然：“好啊，到时候你多给我签几张名，我拿着收藏。”
　　李晏之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收藏？”他人都是季摇光的，要那些碟片做什么。
　　季摇光看着手上的报表，一心二用，“对啊，以后说不定升值了。”
　　李晏之笑了下：“好。”当然了，他也知道，心上人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沉默。片刻后，两人一起开口。
　　季摇光：“好了……”
　　李晏之：“季先生。”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又一起闭口不言，等待对方开口。很快，季摇光先道：“你说什么？”
　　李晏之低声道：“我煮了你喜欢的汤，你晚上回来喝一点，好不好？”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季摇光抬起手，撑住额头。
　　他指尖揉着太阳穴。并非头痛，只是李晏之那句话砸下来，仿佛沉甸甸的锤头，砸在他心口最柔软处。李晏之大约一直很委屈，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再被拒绝——不，甚至不是拒绝，而是一直将他的话岔过去，永远不让他堂堂正正的告白。
　　可季摇光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李晏之。看到他眼中闪烁的爱意，就一定会想要答应。
　　但答应的结果，很可能是这个世界骤然破碎，李晏之回归记忆碎片形式，与其他碎片一起，拼合起夏惊炎的意识。
　　他喜欢夏惊炎，甚至深深地爱着夏惊炎。因此，在面对李晏之和林彦的时候，季摇光总是拿出十二分耐心与温柔。
　　但他真的不想面对夏惊炎。
　　虚拟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面有差。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在这个世界里待得久一点。

　　李晏之等不到季先生的回复，内心慢慢泛起一阵酸涩来。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刮蹭着，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挂电话了。刚刚的话明明没有出格的地方，可季先生连这句话都不愿意回答，难道真的是觉得他太粘人，对他厌烦了？
　　短短一瞬，李晏之心头就浮起无数可能。失落与茫然在心口`交织，最终混合成顿顿的疼痛。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听到季摇光开口，说：“阿晏，你何必这样辛苦？”
　　李晏之下意识地答：“不辛苦啊。”给季先生做东西吃，他只觉得开心。
　　季摇光停顿片刻，最终答应下来：“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如一股暖流，注入李晏之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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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小晏：我超喜欢季先生的，季先生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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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发展和一开始的想法偏差很大，娱乐圈剧情成了完全支线or2
不过专注谈恋爱好像也挺开心的……但是他们好像也没有认真谈恋爱诶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