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21、追光者(7)

　　看选秀节目的人里或许有男生，但那些在李晏之微博下面排队表白的，显然大都是年轻女孩。
　　她们说会陪伴李晏之，说“爱”李晏之，说“喜欢你”，说“辛苦了”。
　　李晏之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太多朋友。他年纪渐长，还要照顾院里的弟弟妹妹。赵姨很关心他，但孤儿院里有那么多孩子，她不止是关心李晏之。

　　刚刚做好饭菜，等季摇光回来的时候，李晏之就在看微博评论。
　　去掉那些问题目的，其他都是表白。
　　他想：“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吗？”在舞台上看票数时，总没有真实感。可这会儿，那一个个ID后面的，都是真实的女孩。
　　所以，在触及季摇光的视线时，李晏之说：“——其实她们也很有意思。”
　　结果季摇光就问了这么一句。

　　他心跳加速，耳边隐隐约约带着嗡鸣声。好像又回到舞台上，眼前原本是黑漆漆的，到后面，成了一片灯海。
　　无数人挥舞着他应援色的荧光棒，在下面喊：“李晏之！李晏之！李晏之！”
　　但在下一刻，他疏忽清醒。
　　季摇光说的是“这么好的孩子”。
　　他比他大十二岁，季摇光只把他当孩子，而非成年人。

　　两年过去，季摇光已经三十岁。在星河时代，这个年龄象征着没出学校的毛头小子。但在这里，三十岁，是“而立之年”。
　　季家父母开明，但偶尔也会问他，有没有谈女朋友。
　　季摇光当然说没有。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破碎，难道是李晏之还不够相信他？上个世界结束得太突然，他并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
　　好在时间不急，他完全可以在这儿陪伴李晏之十年、二十年。

　　另一边，李晏之的心情渐渐平静。
　　在《真偶》待了两个多月，他见了很多大场面，也和很多同龄人从完全陌生、到塑料友情。这会儿，他看向季摇光，不再脸红，而是露出一个笑。
　　在《真偶》的时候，每个选手都有专门的老师来教仪态。李晏之原本就长得好看，被那些老师训练过，更是如同脱胎换骨。
　　两年过去，他眉眼张开很多，虽然还带着少年气，但也多了几分难言的俊朗。

　　季摇光看着他的笑，不太确定地问天璇：“他是不是在撩我？”
　　天璇坐在一边的花瓶上，无力吐槽：“咱们可能要在这儿待很久诶。上个世界是只有一年多，所以您和陛下没谈起来。这里已经两年多了，陛下忍到现在，很不容易啦。”
　　季摇光微妙地顿了顿：“他忍什么了？”
　　天璇嘻嘻一笑：“您别这样，大家都懂，都懂。”
　　季摇光：“……”

　　李晏之扣下手机，看着季摇光，慢慢说：“季先生，怎么忽然问这个？”
　　季摇光回神，平静地回答：“你已经十八岁了。”
　　两人对视，天璇在一边捂脸，深觉没眼看。哪怕是陛下十六岁的意识碎片，真演起来，也挺有一手。再加上主人这家伙——九年前，居然真能狠下心离开帝都星。这两人凑在一起，用她新看来的话说，就是两个千年的狐狸一起玩聊斋。
　　根本是对着演。

　　新晋偶像李晏之微微一笑，答：“是啊，我十八岁。可流量鲜肉嘛，不能谈恋爱的，季先生应该知道。”
　　季摇光若有所思，答：“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去选秀？”
　　李晏之注视着他，更觉得喉间烧灼。
　　大约真的是压抑太久，那种“想亲吻季摇光”的念头一上来，就有些收不住。两年前，他只会觉得害羞。可现在，他长大了，也自信许多。有这样的念头，就开始考虑，能否付诸实施。

　　李晏之和季摇光住了两年，知道对方有多么洁身自好。如果不是这两年下来，季摇光从未对他做出什么暗示性的举动，李晏之甚至会觉得，自己从前的胡思乱想根本没错。
　　有哪个企业家，会把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接到自己家里，还劳心劳力地给人办学籍？
　　就是季摇光自己，这么多年，也只对李晏之一人这么特殊。
　　电光石火间，他已经想了很多，甚至得出结论：“不管怎么样，我对季先生来说，一定是不一样的。”

　　他手放在桌上，手指交叉，很随意、也很认真地回答：“季先生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说了和没说一样。
　　季摇光被他架起，也不太在意。面前的菜还剩半桌，李晏之一走两个月，季摇光又把做饭的阿姨请了回来。但吃惯了李晏之的手艺，再吃别人做的，总有些不习惯。
　　往深一步，李晏之做菜的味道和林彦相差无几，更和夏惊炎相差无几。
　　他重新拿起筷子，道：“好了，先吃饭吧。”凉了怪可惜的。
　　李晏之不知道季摇光是真的心疼菜，还当对方是被自己逼得无言以对。
　　他看着季摇光低头夹菜的样子，心里忽然柔软下来。
　　季先生两年都没什么亲近的人，也不像是有结婚的打算，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实在不怪李晏之多想。当初他完成“生理教育”，还是看了季摇光给他下的APP。那个APP做的很精美，一切“教育内容”都用卡通表示。李晏之后来拐弯抹角地问季摇光，季摇光告诉他，那是个国外做出来，给小朋友看的。后来国内有人觉得不错，就做了个汉化版。
　　那之后，李晏之一夕之间，明白了什么叫做“欲望”。
　　他会做奇怪的梦，次数不多，但每每醒来，总觉得不够。

　　他都会这样，季先生呢？而立之年的人，难道没有一点需求？
　　李晏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唇角微微弯起一些，再吃起菜，就觉得自己的手艺还有长进空间。

　　再过一礼拜，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盛夏娱乐方面知道李晏之情况特殊，又明白他有大BOSS撑腰，很多“规矩”，对李晏之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一礼拜里，李晏之拍了两组广告，又赶班和新组合成员上了一次通告。明明是C位出道，工作量却是成员里最少的。
　　但也是最精的。
　　录通告时，主持人时不时抛梗给他，还在玩游戏时专门留了个环节给他发挥。李晏之站在小白板前，看着上面的圆锥曲线题，慢吞吞问主持人：“我如果直接报答案，是不是会被以为是台本啊？”
　　主持人“哈哈”一笑，说：“那你写一下步骤？”
　　李晏之想了想：“可我写了步骤，也会有人说是背的。”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写了结果。

　　节目播出，他和主持人那段关于“台本”的话也被播了出来。
　　他再刷微博，果不其然，自己又上了一次热搜。

　　这时候，已经开学一周，正在军训。
　　作为已经出道的明星，李晏之穿着军训服，站在一班同学之中，总有人时不时看他。
　　有人看了昨晚播出的综艺，在休息的时候问他：“哎，李晏之——”
　　李晏之侧头看去。
　　烈日当头，每个人都带着一样的帽子，被罩在一样的衣服里。即便是这样，李晏之的眉眼依然好看的出奇。
　　问话的女生微微脸红，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到底是不是背答案的？”
　　李晏之笑了下：“不是啊，那是前年全国二卷的理科压轴，你也做过吧？”
　　女生“啊”了声，想一想，又有点遗憾地答：“不记得。都过了一暑假，早忘光啦。”
　　李晏之道：“不过其实也有点‘内幕’的。如果我没做出来，或者做错了，就会补录。”
　　女生闻言一笑：“不过你能直接把答案报出来，就，很厉害嘛。”

　　在一片绿色的汪洋大海中，暂时没人找到李晏之所在的班级。
　　学校的气氛还算平和，网上却已经波涛汹涌。
　　起因是组合内剩下八人的粉丝认为综艺节目上李晏之的镜头太多，还有个人展示项目，对其他哥哥来说太不公平。再有，别人都在辛辛苦苦到处跑，凭什么李晏之就能在学校里岁月静好？
　　类似的话，在选秀进行期间，网上就有不少，无非是说“李晏之根本是盛夏娱乐亲儿子”，“盛夏强推，佛了佛了”，“明显是一来就买定出道位的”……如此云云。
　　但这回，有人放了个大料。

　　@江湖日报：带你818最热小生的辛酸过往。四年前开始打工，两年前忽然消失不见，现在摇身一变成学霸偶像？
　　写长微博的人联系到李晏之当年在外打工时的同事，对方拿出当时和李晏之的合影，还说：“我们这儿可不招童工啊，李晏之当时是16岁，现在都四年了，怎么才18岁？”
　　长微博一出，震倒一片吃瓜群众。
　　但也有很多李晏之的粉丝在下面反驳：只是长得像吧？再说了，高考成绩做不了假，晏哥要真是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去打工，怎么可能考六百多分？营销号也得讲点基本法。
　　这话放在评论区，被粉丝们点赞顶起，一直飘在最上方。
　　除了粉丝，很多路人也表示不相信。还是那句话，李晏之的高考成绩太显眼。有这么大的闪光点在前，吃瓜路也愿意相信他。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李晏之曾经的初中同学纷纷出面。
　　“就是他啊，以前坐我后桌，初二上完就不上了，说是找了关系改了年纪，出去赚钱。”
　　“是个孤儿，住孤儿院的。”
　　“证据？那么多照片粉丝看不到，都是瞎了吧？”
　　“哪有长得那么像的？就算是双胞胎兄弟，总不可能重名吧？明明就是一个人！”
　　越来越多的照片被发出来，慢慢地，开始有理智粉犹疑：难道真的是晏晏？
　　与此同时，#李晏之 打工#，#李晏之年龄造假#，#李晏之初中辍学#等TAG纷纷挤上热搜。

　　李晏之知道时，事件已经发酵到一定程度。
　　他在课间刷微博，留意到旁人的目光，却并不觉得什么。
　　能坐在这个教室里的，基本都是各省市的佼佼者。他们看李晏之，更多是觉得好奇，目光中并不带恶意。
　　在各色目光下，李晏之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季摇光。

　　“季先生，有人黑我……[可怜兮兮]”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心上人面前卖惨撒娇，当然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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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小晏：我被黑了o(╥﹏╥)o要亲亲，要抱抱！
季摇光：……这是黑你吗？这不是事实吗？（古地球的人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