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事情日渐浮出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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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黑衣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道：“临慧门的那几个被扔出去了，听说魔君要新立门规。”
另一人道：“魔君不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吗？当初也没立过什么门规。”
一人道：“他们说了那样的话，魔君这次是要杀鸡儆猴。”
“不知道吧，太云宗的厨子都被魔君绑来了，为的是谁啊你们想想。”
“噢——”众人恍然大悟。
“听说还要在竹林里建一个小木屋……”
他们的背后有一男一女匆匆走过。
姜容笑道：“你急什么。”
急什么，急丢人！孟殊华耳尖红红，埋头向前走着。想起昨夜他对温良说的话，今日面对姜容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他就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姜容道：“魔君护着你不好？而且是你自己告的状。”她语气疏离，把责任推得远远的，紧紧的跟在孟殊华的身后。
“那不是我本意……”孟殊华咬咬下唇，这句话不假，他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温良处事的态度是雷厉风行，短短一个早上天玄门就起了大变。嘴唇刺痛，脑海里闪电般滑过一双认真沉静的眼眸，孟殊华咬紧下唇，头要低到双肩里去。
姜容羡煞的笑：“我知道啊，意/乱/情/迷的时候谁能管的住嘴。”
“……”所以说，姜容昨夜一直在屋外？
他怎么觉得姜容无处不在？所谓意/乱/情/迷，他们只是亲了下……而已。耳尖的热度影响双颊，烦躁的秋风不时飘来些闲言碎语，脚步加快，孟殊华在心中又开始念叨起祖师爷的名字。
中午温良没回来吃饭，怕他饿着，孟殊华草草的划了几口饭，把剩下未动过的菜肴装进竹篮亲自跑了一趟。这种事委托姜容就太矫情了，他自己动手还能看看温良。昨夜的事情他得到了温良身行力践的回答，像是鲤鱼越过龙门看到的第一眼霞光，既然他们对彼此是这样的一种情感，既然这种情感已经发生了许多年，那么之后的相处就不可能再如从前。
孟殊华紧张的抓紧竹篮，天玄门正殿在山顶上若隐若现。
为什么要在这么高的地方建房屋，不会御剑术的他心道，是因为高处的空气与众不同吗？
姜容道：“我带你上去。”
孟殊华感激的看她一眼。要让他再爬个四千多级的台阶，这饭拿到手就不能吃了。
白子在手心翻了一翻，光滑的表面摸上去手感温润，是由孟殊华喜欢的玉石打磨而成，冬暖夏凉，放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绿光。
“魔君，这是鄙人小小的一点心意。除去这个，还有……”他的话卡在半路，有人冒失的走了进来。他不悦的打量着来人，怒气在看清他身上淡绿的长衫后隐去，以一个观望者的姿态去看传闻中天玄门魔君的宠儿。这一看，勾出了些许印象。年纪大了，封存的往事要瞬间回想起来是不可能的。他抬手端起茶盏，掩饰住他眼底的审视。
孟殊华一进殿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殿外没人拦他，他不知道殿内还有其他人。慌忙之中，他把竹篮藏到了身后，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弟子见过魔君，见过……前辈。”坐在温良下席的男人悠悠的喝着茶，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样貌惊艳气质绝尘的少年，身上清一色的淡绿长衫看得孟殊华……不是很舒服。
少年的容貌反映出的情绪清晰明确，男人放下茶盏赶忙站起身道：“不敢不敢，说前辈就太抬举我了。”他对着温良说，傻子都能看出的讨好。少年拎起竹篮想退至一边，上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那只手昨夜托起过他的下颚，随意的对他招了招。
“过来。”简单的二字淡淡的吐出，被他覆上了一层亲昵的意味。
孟殊华条件反射的看一眼男人，男人在看窗外。
“摸摸看。”温良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罐棋子，孟殊华不用摸就知道是他喜欢的品种。棋子拥挤的堆在一起，罐口黑洞洞的，余光里那一排淡绿色掺了进来，孟殊华看着棋子平平的对温良道：
“我不喜欢。”
男人怎么来的，就是怎么走的。身后的人一个不少，棋罐也似来时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少年在里发挥了莫大的作用，男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早知如此，此趟就应该顺着少年的意思，说不准哄好了少年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你看，人老了就是容易变得迟钝。
“魔君留步，再送下去鄙人就要不安了，”他恭敬的弯下腰，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十岁的人弯腰，他轻易的忘却了年龄差，抬了抬乌黑的眉毛，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敢问方才进殿的那位姓甚名谁？”
记忆力告诉他，少年的脸曾在他的面前出现过。绞尽脑汁的去挖掘大脑深层传来的警告，却还是差了一个名字直接来的重要。有预感青年不会告诉他，男人自顾自的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时间过去太久我记不大清了，还望魔君注意着点，一般我有印象的人都跟正道有着某种联系，这你是知道的。”他礼貌性的微笑着。
此人是魔道有名的刽子手，专门对付暗插在魔道中的正道。杀人无数，记不起名字或许是因为他未有把这些名字印在脑海，或者放在嘴边。只是一个名字，抹杀它不到一两秒的时间，花费记忆去记就太大费周章了。
“我知道，”温良回他一个微笑，“不送。”他转身即去，男人仿佛对着空气说了半天的话语。
轻笑一声，男人摇摇头。
孟殊华吃完最后一口晚饭满足的叹了口气，温良翻了一页书目光专注的辗转在字里行间：“出去走走？”
饱腹的感觉限制他的行动，孟殊华满足的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瞥过他手里的书卷——《星辰录》，说的是宇宙万物的力量，譬如宿命。
等了有几秒，温良终于舍得抬眼去看他。少年稚气未脱，水光潋滟的眼眸在他抬眼看向他时眨了两下，转到了别处。
“好。”
温良为他披上披风。他的披风在孟清华的肩上固定不下，索性披在自己身上，打开披风罩住孟殊华全身，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在外面。
“冷吗？”
他们走在山间的小道，树林里的寒气阵阵随风，温良握住他的两手在手心轻轻摩挲。
孟殊华身子热热的，笑：“不冷。”
温良的脸转了转，转到他的跟前：“这是你今天第一次对我笑。”他离得近，呼吸扑打在他的鼻翼，孟殊华一痒，脖子缩了缩，正巧面对他。
“……”温热的呼吸这次降临他的脸颊，唇上细细碎碎咬过的温热被他的舌尖反复舔舐。最可恨的是，他不闭眼睛，就这样深深注视着他，直到他离开。
“你怎么这么笨，”他说，眼睛定在他的双唇，“难道不知道要呼吸的吗？”
“……你怎么这么熟练，”孟殊华推推他，“难道是以前经历过？”违背本心的话溢出唇齿，成功招惹到了温良。
“你再说一遍。”
“……”傻子才会再说。
温良凝视着他的侧颜，他低头抿唇的动作再熟悉不过：“人我都送回去了，礼也没收。你还生气吗。”他语气是独一无二的温柔，这样的语气放在他的身上，孟殊华根本无力招架，赌气不超过一分钟就举手投降。
“没有……”
“你又骗人。”
好吧好吧，孟殊华对自己的别扭笑出了声。什么时候自己变成的这样，都怪他。
“现在没有了。”
温良啄了啄他的唇角，他耳尖一下子又红了。
“那人说，他见过孟清华。”
孟殊华一愣：“他见过，什么时候？”
“他没说，但，”温良眸色变得幽深，“有可能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那样的话……孟清华一家人的真实身份就可以基本确认了。他们，应该是正道暗插在魔道里的奸细。”
“那他家里的其他人呢？”
“我查过，一夜之间全没了。很像他的作风。”
风冷了，温良抱紧了他。
孟殊华记起早些时日他做的那个梦，自己落入水中，河岸上刀光剑影，烈火冲天，火光吞噬着房屋，照亮河面犹似白昼的日光，他一动就打散了。
“你要好好的……”
“你是我们的希望……”
“孟殊华。”
温良捏捏他的手心。
“我没事。”
*
女娃眼瞅着青年走向自己，她认得他，是街对面开药铺的大哥哥，每次见到她都会给她两块糖吃。女娃小跑向他，青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中，小心的“嘘”了声。
“芬宜小点声说话。”
芬宜乖巧的点点头，又靠近了些。
青年蹲下与她平行，清俊的面容有意板起，严肃得有点像巷子里头的私塾先生，眉毛拧成了两股麻花，芬宜咧开嘴直乐，听话的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孩子，所以我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芬宜重重的点头，手里旋即被塞进了一把她最爱的粽子糖。
“大哥哥要抓坏人，但是呢由于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人愿意告诉大哥哥实话。所以周围的大人们在说事情的时候，你要听好，偷偷的记下来，然后告诉我。这样大哥哥才好去抓坏人，这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大哥哥想要知道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都可以啊，最好是，”他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嘴巴，凑到芬宜的耳朵旁，“大人们要偷偷说的事，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芬宜笑了：“那抓到坏人算不算芬宜的功劳？”
“当然算的！”
“一言为定，大哥哥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事情日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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