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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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白坐在车上一言不发，这很反常，神经大条如安静都嗅出了不对劲，她以为林墨白是担心检验结果。
“结果肯定都会是好的，放心吧。别看你这人瘦啦吧唧，大学那会儿几乎没生病过，冬天流感一整个宿舍都中招了你还能绝缘，身体倍儿棒啊。”
林墨白没回应，两眼放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座椅垫。
“创业那两年虽说是艰苦，身体搞差了点儿，我看迟羽这几年拼了命帮你补，也差不多了。再说，不都说二十五岁之前是最佳生育年龄吗，你正合适……小白？”
“哦……”
林墨白嘴里发出个单音节，慢慢回了神：“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楚。”
“怎么了小白，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林墨白笑笑。
没事才怪……安静心里这么想着，却不再追问。等到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这家私人医院总是很少能看到像公立医院一样熙熙攘攘的画面，不知道是因为收费太高让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还是因为服务太好，利用预约提前帮贵宾客户躲开了人潮高峰。
刚进大厅，就有护士迎上来，按照林墨白提到的医生名字把她们领到了专家诊室。
“小白，别紧张啊，我在呢。”
安静紧紧握着林墨白的手，手心全是汗。
林墨白拍拍她：“没事，你别紧张。”
“我怎么会紧张，是你……”
“林女士，你们来了，快请坐。”
林墨白的主治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娃娃脸，白白净净，梳着马尾带着眼镜，笑起来嘴角两个深深的梨涡，乍看像是还没有毕业的女学生。安静第一天跟林墨白来这里后，回去就把人家的资料查了个底儿掉，美名其曰帮林墨白考察一下医生资质。“考察”完发现，好嘛，资质很不一般。毕业于国内某知名大学，由于成绩优秀被学校保送到国外某知名大学，读完研又转到某个专业性更强的国外某知名大学读博，一圈圈镀金下来，金光闪闪了却拒绝了很多国际大医院的邀约，直接回国受聘于国内这家私立医院。
安静转述完这些时遭到了林墨白毫不留情的嘲讽：“怎么享誉盛名的约翰霍普金斯到你嘴里就只是个国外某知名大学了？”
“谁管那些，总之这个小医生挺牛，还不错。”
安静又想起了点什么：“听说还在那个什么很有名的实验室也待过，被个很有名的教授带着，说什么亚洲人很少有能享此殊荣……老外就是妒忌咱们比他们聪明！”
话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直接把林墨白逗乐了。
“林女士，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好吗？”
安静把林墨白的手攥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从小到大经历的哪次考试，都没叫她像现在这样紧张。
“非常好。”年轻的女医生笑得温和，看在安静眼里像朵花一样。
“太好了！我要做干妈了！”
“是这样的安女士，目前林女士只是做了体外受精前所有的身体检查，接下来还有体外受精，胚胎移植，以及在胚胎移植回体内后的孕激素保胎治疗，之后要等到14天后抽血化验HCG确定是否妊娠，才能明确是否成功受孕。”
安静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她只知道按照小医生的说法，林墨白现在才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即便成功受孕，也要密切监视胚胎情况，后期因为各种原因被迫中止妊娠的也有很多。”
等于说就算走完了那一万步，长征还是不一定成功呗？安静第一次觉得，要个孩子这事儿是真难。
难归难，想起即将会有那么两个长得像林墨白和迟羽一样，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娃娃奶声奶气叫自己干妈，一瞬间又是干劲儿十足了。
撸起袖子干呗，就不信它成不了。
安静和林墨白到地下室取车，安静双手搀着林墨白的胳膊像搀老佛爷。现在的林墨白在她眼里，那就是老佛爷。
“需要这么夸张吗？这还没有成功受孕呢，要真成了，你是不是连路都不准备让我走了？”
“到时候买个轮椅呗，”安静顺口就接：“当然，还是尽量不出门就在家里躺着，没听见人家那些人怀孕了躺床上保胎，动辄都是三五个月嘛，有的还直接躺到宝宝出生。”
“你干脆把我镶进画框里，早晚三炷香摆起来供着。”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
安静转了一圈没看到周围有什么木制品，干脆曲起手指铛铛铛在锃亮的电梯门上敲了三下。
林墨白无语：“没想到你还挺迷信。”
安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点总是没什么不好，那时候我妈……”
她顿了一顿，短暂失神后飞快笑起来：“说这些干什么，神经病！”
神经病当然指的她自己，林墨白心头微微刺疼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大多数时候，言语是很无力又苍白的，即便你绞尽脑汁，却不可能真的抚慰人心。
“小静……”林墨白把安静勾进自己怀里搂了搂。
“没事，我没事。那个，一会儿是直接回家吗，还是想去哪里逛逛？听说新开了个商场……嗨，你瞧我，傻了，逛什么逛？你现在肯定是要赶紧回家乖乖躺下来休息……”
安静一口气没歇念到了电梯门开，抓起林墨白的手向往走。
迎面走来一个人，林墨白和安静陷在各自情绪里没注意，来人却是随着靠近一直盯着她俩没放。
“墨白？”
林墨白下意识抬头，看到了言笑晏晏的周婉棠。
“周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儿好像不是你任职的医院。”
“来看个朋友，”周婉棠看看林墨白，又看看她身旁的安静：“你们这是……来看病？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小羽没跟着？”
林墨白虽说没有安静以为的那么虚弱，到底还是有些疲倦，周婉棠作为医生自然一眼可以看出来，要是说谎骗她，肯定要引起怀疑。可又不能说实话……
“胃有点儿不舒服，来开了点药。迟羽最近忙，所以叫了个朋友陪我。”
林墨白把安静往前推了推：“这是安静，你们之前见过的。”
搁平时，林墨白肯定不可能把安静推出去，甚至还要摁着，不能放她出去胡闹。
“嗯。”周婉棠朝安静点了点头。
周婉棠和安静只有过一面之缘，对她的印象却不可谓不深刻。话说回来，如果是你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表白，还目光热辣的盯上半个小时，也不可能轻易忘掉的。
许是怕安静又不管不顾“缠”上来，周婉棠很快告辞离开了。
回家路上，安静的话比平时少了很多。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在林墨白认识的人里，除了安静，很少有人会听这么老的歌。一个夜夜笙歌混迹迪厅夜店，打扮时尚新潮的年轻女孩，你很难想象她会把这些六七十年代的忧伤情歌加进单曲循环的歌单里。
喝最烈的酒，听最老的歌，安静的另一面很少有人能看到。
“今晚过来吃饭，我叫迟羽做你最喜欢吃的醉蟹。”
“你们二人世界卿卿我我的，我才不要去做电灯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起了脸上的失落，重新扬起没心没肺的笑：“再说，夜店那么多小姐姐等着我翻牌子，比起看你俩秀恩爱有趣多了。”
诚如安静所说，夜店里的确有很多小姐姐，不止小姐姐，还有小哥哥，以及……不那么招人喜欢的老哥哥。
在她开始喝到第三瓶酒时，夜店最常见、经久不衰的搭讪上演了。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喝闷酒，要不要哥哥陪陪你？”
安静没抬头，金黄的液体盛在琉璃盏般净透的杯子里，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出了绚烂的色彩，翻腕，又是一杯尽。
“呦，小妹妹看起来不开心啊？”
旁边有起哄声，掺杂着让人一听就生腻的笑。
“这里太闷了，走，哥哥们带你出去玩。”
安静压低着嗓子：“滚。”
“脾气还挺大，”有人靠了上来，烟味酒味混杂着不知是汗臭还是狐臭，熏得安静皱着眉头屏住了呼吸。
“我说滚……你聋了？”
酒杯“啪”一声，被安静重重怼到了台面上。
带头搭讪的人被拂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声音恶狠狠起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哥哥看上你是给你面子……”
说着话的同时还准备摸上安静的脸，安静满脸嫌恶后退，一只手从她身后适时伸出，抓住了男人手腕。
“谁这么不开眼敢多管闲事？”
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可还行？男人调动脸上肌肉，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狰狞些：“哥哥可是道上混的，别他妈……英、英姐？！”
安静浑身一颤，抓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停下了准备往嘴里倒的动作。
“胡老六，这么多年了你都没长进，还领着一群小弟在这儿骚扰小姑娘？”
声调冷冷清清，语气平平淡淡，像是多年的朋友在闲话家常，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压力。
“对，对不住了，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人……”
胡老六打着哈哈赔不是，手腕被来人攥着，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就那么直愣愣挺着赔笑脸：“英姐给个面子，别跟弟弟我一般见识。”
“去吧，多喝几杯，我请。”
“不敢不敢，”手腕总算成功解放，胡老六赶紧朝身后小弟使眼色。
“英姐您忙，弟弟还有事。”
安静瞧着刚才还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几个人，低眉顺眼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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