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之等你十年》风雨娉婷

21、珍惜

　　凌瑶对洛洛的敌视不像林玉峰对欧阳的怨愤那样只暗藏心底，一想到自己曾经可笑的把情敌当姐妹，甚至打算为了欧阳笼络她，就恨不能冲到洛洛面前指着鼻子质问责骂她……此时见她脸色暗沉，眉间隐有怒意，显然这是因为自己和欧阳的‘亲密’表现，心里不禁暗暗涌起一丝复仇的快意……

　　以珊虽然自始自终没有看凌瑶一眼，却也能感觉到她不加遮掩的情绪。抛却了表妹的称谓，她就从未指望过凌瑶会有什么友善的态度，何况原本就非朋友，此后也不会有交集，所以她可以完全不在乎。但欧阳失约在前，即便他和凌瑶间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这个时候让她遇到，只能是火上浇油。见他有了回应，以珊先离开自习室等在门外，过了一小会儿，平轩拄着双拐出来了。

　　“洛洛，对不起。我…编程碰到一些困难，忘了时间，晚饭也忘了……”他有些紧张的赶忙解释了爽约的原因。受伤后，行动不便把他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周末电脑城的兼职和家教做不下去，幸运的是还有人找他继续写程序做软件。这两天程序上的难题一直困扰着他，走着坐着几乎都在思考解决办法。凌瑶的编程水平并不比他差，于是便寻了机会跟他探讨那些问题的细节，间接地想法子帮他。平时学习小组的成员在一起也时常讨论课题，欧阳自认为已经拒绝了凌瑶，而凌瑶也没因此躲避疏远他，大家便还像从前一样是普通同学关系，况且眼下他们谈的话题全都围绕着专业知识，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洛洛仍是冷着脸不说话。“我不是故意失约，编程序思路很重要，有时候真的停不下来…… ”

　　“那是不是该我跟你说道歉？”以珊本来就不高兴，再听他的解释，越听越忍不住。“打断了你和凌瑶的思路！”他再迟钝，也要顾虑一下她的感受吧，上次医院的事儿才过去几天，他难道不懂她也会吃醋会嫉妒？

　　“洛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我跟凌瑶早就说清楚了，刚才只是一起讨论些编程上的小问题。定好的时间，我没在屋里等你，是我不对，你就别生气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宿舍吧？”偶尔有认识的同学经过，目光总会好奇的徘徊在他两人身上，瞧见洛洛脸色阴沉不快，都暗自猜测这大概便是传说中欧阳的女友，从视觉上讲俊男美女确实养眼；平日冷峻从容的欧阳似乎正忙着哄任性发脾气的美眉，这才是最难得一见的景象……

　　以珊也不答话，只是转身慢慢走在前面，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欧阳有时对她细致入微：走在马路上会拉紧她的手，因为担心她迷糊出事儿；在地铁上会护着她不让她跌倒，在拥挤的站台里会为她在前面开道…… 可有时候又很迟钝，恋爱中的女孩子是最小心眼的，也是最敏感的。还记得从前小凝失恋后曾大骂男人都犯贱，对他好的时候他不在乎你，等你放弃他了，他却又死乞白赖的求你。当时她劝小凝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然而不可否认，懂得珍惜虽然说起来容易，却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想着想着，她有些烦乱，把手里的袋子在身前甩来甩去，人是不是都有劣根性？别人对自己好，当这个‘好’变得垂手可得，就成了习惯，渐渐地麻木不仁，某一天，那人骤然离开了，麻木消失了，随之而来可能是疼痛也可能只是失落…… 就像苏景对于她，她竟分不清那感觉是疼还是仅仅是失望。她喜欢欧阳，相信他们有缘，可每回当她想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便会碰到一些让人沮丧的小意外，心情也随之大起大落。

　　到了宿舍，以珊把装衣服的纸袋扔到桌上，合不合适她都没有心情再去更换了，也许是她太情绪化，但的确已没了初来时的兴致……

　　“喏，给你买的衣服，如果大小不合适你就送给别人穿吧！”昨晚她兴高采烈的跟他描述自己替他选衣服的情形，他的反应不如她希望的那样热烈，怪她乱花钱之余，还戏称她是大女人，但语气却很可爱，就象个磨不开面子的小男生。想到这儿她心中更堵得慌。“我先回去了……”

　　“洛洛，别这样！”欧阳懊恼地把双拐靠放在桌旁，坐到了椅子上，这才腾出手来拉住她。“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多待一会儿好不好？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怎么也得给个机会阿……”

　　“你这句话怎么听着怪耳熟的，上次说过了。”她不客气地想甩开欧阳的手。“再说我待的时间越长，你的思路不是中断的越久，我可是为你着想。”

　　以前陈兵他们几个时不时地在宿舍里大吐苦水，说女人生起气来最不讲道理，如果你跟她硬碰硬，后果不堪设想，只有无原则的哄到她笑，才是上上策。他当时听了只觉得好笑，却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还真是些经验谈。

　　“嗯，我懂，你都是为我着想……我心领了成不成？”他故技重施，一把将她拉拽到怀里，再用双臂圈紧。“你刚换了工作，还习惯吗？上班累不累？”

　　以珊重重地哼了一声，用力往他身上一靠，撞得他险些痛叫出声，她的小脑袋倚在他的肩头，栗色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柠檬清香，片刻后只见她微微侧仰起头，一双漆亮的眸子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捉狭的笑意，想必是撞痛了他方才解了恨，不管怎样她总算是笑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要是再敢失约，让你后悔一辈子……”此时的以珊绝不会料想到，这样一句赌气的玩笑话竟在未来差点一语成谶。

　　“不敢了！”欧阳象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依偎在他怀中的洛洛，他喜欢的似乎正是这样小鸟依人的她，他总希望自己能照顾她，可事实上，受照顾的反而常常是他自己。“你从德语翻译换到软件公司，跨度不小，做得来吗？”

　　“暂时还行吧。上回林玉峰说下个月你们学校有个招聘大会，你打算留在上海还是回家乡呢？”

　　“如果有合适的公司，我准备留下，到时候落了脚，再把我妈接过来。”不可否认上海的发展机会是最多的，即使没有遇到洛洛，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是吗？我们公司要招人呢，你去试试？”仔细想想他的专业还真对口，不过若是跟他在同一个项目小组里，连工作的八小时都要面对面，未免太没距离感了。以她对欧阳的了解，他应该也不会愿意。

　　果然他一口回绝：“不去。我不想一直编软件。”

　　“是专做电子商务程序的，有发展空间啦！”听他断然否定，她反而有些不服气。“不想编软件，那你刚才跟凌瑶一起做什么呢？”

　　“我作的是商业网站的后台程序，MySQL函数有点问题……和她讨论的就……”

　　“别说那么深奥的东西，我可不懂。你阿，爱去不去，我才不稀罕……”

　　正说着，宿舍电话铃响了，欧阳不得不松开她去拿话筒，以珊趁机站起身来，坐到他的对面。欧阳的腿瘦瘦的坐久了可就不舒服了，而且她还担心自己总倚在他怀里，万一他又有了反应，多难为情啊……当然，那只是替他难为情，以珊坏坏的想着。

　　很巧，电话正是干妈打过来的，欧阳讲了一会儿便说洛洛也在，又把话筒转给她。

　　“洛洛，新工作辛苦吗？”十一她们才通过电话，所以干妈对她的近况很了解。

　　“还好，我做的项目在准备阶段，不算太忙，至少眼下都不用加班。”

　　“你啊，一个人住得多注意安全。有机会跟家里打个电话，父母哪会跟子女真生气啊，说点软话，让长辈也好有个台阶下。”

　　以珊最怕的就是干妈提起这事儿，这哪是台阶的问题啊，可她又不好拂了干妈的好意，只得先答应着。那时为了解燃眉之急，给自己编造了许多莫须有的经历，这些谎话随着和欧阳交往的深入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相比被他揭穿主动同他说清楚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但是这些话又该从何说起呢，她不敢指望他会完全接受，能像苏景那般不在乎也就足够了……

　　放下电话，才想到他们两人晚上都没吃饭，饥肠辘辘，却又懒得到校外的饭店解决。欧阳把他们寝室私藏的电炉子从锁着的铁柜里翻了出来，一人煮了一包方便面，倒也吃得热火朝天，津津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