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旦》宋三冬

7、A7

　　A7

　　因为运动，桑杉脸颊连着腮边脸颊眼睑像是涂抹了胭脂一样，绯红一片。
　　贺晋微顿了顿，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她。

　　桑杉接过，仰头喝了一小半。
　　拧好瓶盖，她喘着气，像死狗一样爬上车躺好。

　　薛琴坐在副驾驶位上，回头看她一眼，“坐端正了。”
　　桑杉不情不愿的软趴趴爬起来，倚靠着车窗坐好，困意涌上来，她声音黏软，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又变了。
　　贺晋回头看她一眼。
　　桑杉闭着眼，没看见他的目光，自顾自的开口：“外婆，明天我要睡懒觉，不管你怎么叫我，我都不会起来的。”

　　贺晋安静的开车。
　　薛琴边整理袖子，一边说道：“我还说以后每天早上让贺晋送你过来练习。”
　　桑杉眨眼，稍微清醒了些，“每天开车送...我练习吗？”
　　薛琴：“你不是说院子里喊嗓怕影响到其他人，所以每天早上都找这个借口不练习。”
　　贺晋接收到薛琴的眼神，指腹在方向盘上轻摩擦，歪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天人交战的桑杉，言简意赅，“兼职费很高。”

　　桑杉倒在后座上，眼珠子转悠，“我哪有找借口，这本来就是事实，如果每天有司机接送的话，跑这么远来练习也不是不可以...让我想想。”

　　贺晋将车平稳的开回四合院。
　　桑杉在薛琴下车之前叫住她，“外婆，以后五点叫我吧，我得多练习才行。”
　　薛琴掩住笑意，推门下车，“知道了。”

　　桑杉把脸凑到贺晋身边，使劲朝他眨眼，“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雇主了。”

　　回了房间，桑杉洗了一个热乎乎的澡。
　　她脖子上搭着毛巾，哼着歌曲，赤脚走回卧室。

　　她倒回床上，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翻了一圈，换成趴在床上，双腿交叉在空中晃荡。

　　左手揉着头发，右手灵巧的按着键盘发了‘？’过去。
　　桑杉的消息刚发过去没有两分钟，陈映如就打电话过来了。

　　桑杉又翻了一转，伸直双腿搭在墙壁上，接了电话。
　　“喂，我如，怎么了？”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没有带手机出门，所以没接到，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现在才早上八点半，你去哪儿了？”
　　“练习呀呀呀。”桑杉尾音都快飞起来了，简直高兴到无法言说，“我如，我跟你讲，我发现，昆曲这东西挺不错的。”
　　“你不是总是很烦吗？”
　　“是没用，也无聊，而且还累。”
　　“那你干嘛突然喜欢它了？”
　　桑杉坐直身体，伸手推开窗户，看着满眼宜人的绿色，绕开话题不回答她，“不过，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找人把学校附近那套房子装出来吗？”
　　“嗯。”桑杉眨眼反问她，“装好了？”
　　“嗯，通风空几个月就能住了，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家具要不要帮你也配齐了？”

　　桑杉向来不怎么喜欢这些麻烦事儿。
　　陈映如看眼表，“我下午让装修的设计师顺便给你...”
　　“等等，我自己来吧。”
　　“确定？”
　　桑杉轻笑出声，“嗯，我想跟贺晋一起去，你记得贺晋吧，裴临的那个司机。”

　　说完，桑杉想挂电话，陈映如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儿吗？”
　　陈映如犹豫了小半晌，“裴临知道你跟贺晋私下还有联系吗？”
　　桑杉拉开抽屉，剥开糖果外的塑料衣，用牙齿咬住，嘟嘟囔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
　　陈映如快速打断她，“别说。”
　　糖被桑杉推到右边腮帮位置，“为什么不说？”
　　陈映如躲在手机的后面，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念，“你说了，裴临肯定会拦着你，不让贺晋跟你接触，还是不说比较好。”

　　有道理。
　　桑杉应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桑杉迫不及待的给贺晋发了信息。
　　正当十二点。贺晋踩点来找她。
　　他站在略有斑驳痕迹的红色大门外，给桑杉发信息，“在哪儿？”
　　“进来。”
　　贺晋盯着门看了小半晌没动。

　　对面的桑杉等不及了，连续几条信息。
　　“为什么不回答？”
　　“进来进来吧。”
　　“没有人，你别害羞。”

　　贺晋看着对话框，微不可见的叹口气，回复她，“进来之后呢？”
　　桑杉回复得很快，“左转，顺着青石板路走。”

　　桑杉半截身子露在窗外，数着数字等贺晋现身。
　　他还是穿着一身的黑色，压着棒球帽。
　　桑杉远远看见贺晋，朝他挥手。
　　贺晋盯着她，站定不动。

　　见他不过来，桑杉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充斥着各种玩偶的房间，嘟嘟囔囔，“本来想让你看看我是多么小仙女。”
　　她熟练的翻爬出房间，关上窗门，小跑到贺晋身前。

　　她要拉他的衣服，拽他往前走。
　　贺晋手往兜里揣，躲过她的手。
　　桑杉呆愣了一秒。

　　掌心朝向自己，瞧了一眼自己的手。
　　纤细的手指上套着样式精巧的戒指，戒指的边廓灼着光圈，衬得五指纤细又白。
　　在阳光下，指纹模糊掉，更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精炼的艺术品。

　　“我的手这么漂亮，你为什么躲？”
　　“走不走？”贺晋不答，转身往外走。
　　桑杉大跨步绕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贺晋抬了抬头，“现在的时间也算在兼职时间里，别浪费钱了，走吧。”

　　贺晋侧过肩膀，避开她往前走。
　　桑杉上眼睑下搭，追上他，小心又小心的伸手戳戳他的手臂，低声微带讨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我又不是把舌头伸到你嘴里，也没有把手放进你裤子里，你不要...”
　　贺晋身体停顿住。
　　桑杉撞上去。

　　他回头看着她，表情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感，“走不走？”
　　桑杉也执拗，抿唇盯着他。
　　贺晋轻叹一口气，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走。”
　　桑杉手指拽着袖子的衣料，乖巧的轻声应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