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克莱顿]这才是我要的结局》青山VIP

68、六十八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同居生活之后，因着Livre到来的缘故，Michael和Karen又回到了分开居住的生活。由于工作原因，他们周一至周五无法见面，难得有个约会的时间，也得带上不会做饭的Livre，连单独聊天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虽然令人不大适应，但Michael和Karen都尽量忍受着，他们现在的心态就像一对父母，除了各自的工作之外，一切都围着Livre转。Livre得到这样的待遇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和特质，也因为她的身份——一个凭空多出来的妹妹，对于渴望亲情的Karen和对妹妹有着始终放不下的执念的Michael来说，都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出于这样的心态，适逢周末两个人都不用加班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就会提议一起出去转转，提议者有时是Karen，有时是Michael，但结果都是一致的。似乎因着聚少离多的缘故，这两个人最近很少会发生口角，步调也更加一致了，或许在双方的心里，都觉得时光短促，不该浪费在不美好的事情之上。
　　纽约当然算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但Michael和Karen很快就发现，Livre对于单纯娱乐的兴致并不是那么高。她来纽约，是想体会纽约那种不同于伦敦的人情风俗，而玩乐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已。她的这个目的就迫使她想各种办法去接触社会，想来想去，她决定要去打打零工。
　　周末晚上，三个人（Franklin已经回到伦敦有三个星期了）一起在Karen家小聚的时候，Livre提出了这个想法。
　　Michael和Karen都觉得想法不错，继而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
　　“我其实什么也不会……除了弹琴。我想，我就发挥我这个特长吧。”
　　Karen低头吃菜，对此并不置喙，倒是Michael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可以呀！唔，钢琴老师怎么样？我有个客户，他的妻子是开艺术培训学校的，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Livre甜甜一笑：“谢谢。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先靠自己，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来找你。”
　　在露台上吃晚餐最适合这样的仲夏夜，从盆栽上摘下新鲜的薄荷叶冲洗后切碎，撒在奶酪通心粉上，配合血橙三文鱼，清爽极了。
　　“Mike，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我总是忍不住要多吃一些……啊，这个暑假过去我会胖十磅的！”Livre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着“违心”的话。
　　“真的好吃吗？”Michael微微蹙眉，看向Karen，“我怎么觉得摩洛哥香料放多了，味道有些重呢？”
　　“很好了，亲爱的。假如三文鱼烤得不那么焦的话会更完美。我可做不到这样。”
　　“你可以的，只要多练习一下。”Michael鼓励道，“其实烹饪没有那么难的，注意积累经验很重要，比如我，下一次再烤三文鱼排，我想我会更注意火候。”
　　“你煮的饭也很好啦，虽然不及Mike，但也并没有难以下咽。”Livre呵呵地笑着说。
　　“哈！”Karen与Michael对视一眼，挑挑眉毛。
　　“或许你应该学习一下怎么煮饭，你也不小了，Livre，如果我和Mike同时加班的话……”
　　“放心吧，我记得那家Pizza店的外卖电话。”Livre调皮地wink一下，把Karen一句话堵了回去。
　　“可是……”Karen还要继续说，被Michael制止了。
　　“这个急不来的，她总有一天会自己开窍的，就像你一样。”
　　Karen想到自己三十几岁也还是不怎么会煮饭，的确没资格说刚刚十八的Livre，只好作罢了。
　　饭后，Livre钻进自己房间和同学聊天去了，剩下Karen和Michael留在露台上，坐在旧沙发里，打开一瓶阿尔萨斯产的雷司令，相对浅酌。
　　“养孩子可真不容易呀……”
　　Karen倚着Michael的肩膀，几乎要躺到他怀里去了。他稍稍偏头，手中的高脚杯与她的叮咚一碰：“为了不容易养的孩子，干杯。”
　　“哈哈……”她懒懒地笑起来，“你这叫什么话……”
　　他也笑了，手臂从她身后绕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头顶。星空正在他们上方闪耀着，皓洁的辉光染白了她和他的发，像是积雪团簇，假如不看他们年轻的面容，一定要有人以为他们是一对老夫妇，由此而生发出深沉的感慨和艳羡。
　　他的亲吻在这样安静恬淡的情景之下发酵了，像一条光滑美丽的丝带在她的颈项上越缠越紧——她完全被他牵住了要害，假如不向他的方向去，她就要窒息了。
　　他不住地吻她的唇，吮干她残余的酒液，接着是独属于她的味道，曼妙而迷离。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尝到这令人上瘾的滋味了。
　　“啊……”他忽然停了下来，皱着眉。牛仔裤开口处的拉链明显紧了起来，让他觉得十分束缚。
　　“亲爱的，你想要我。”她像对待毛绒小动物似地轻抚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咬，“今晚别走了吧。”
　　“当然。”
　　他把酒杯丢到脚底，这样就可以用两只手同时用力地拥住她。他的吻更加狠起来，她几乎要透不过气。他用牙齿轻啮她的唇，伴随着痛感的麻酥酥的快意立刻像电流传遍她的全身。
　　他用两只健壮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上方，她环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他用手指撩起她长长一缕额发，顺便沾到了些湿意——她已经在出汗了，而他也同样，或许他们该把衣服脱掉……之类的。
　　“我们不能在这里，Mike！”当她感觉到他的手正伸进她的裙下拉扯她的三角裤时，她及时劝住了他。
　　“Hm，是啊。可我一点都不想换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停下来。”
　　“我也不想停下来，可是，亲爱的，Livre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的！”
　　很显然，他们两个谁都不想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第三个人逮个正着，于是只好不情愿地起身。
　　“快点！”她拉着他一路小跑进了卧室，就像稍稍慢一点都会让这美好的气氛散逸掉似的。
　　“快锁上门！”
　　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了，不过谁说的都一样，因为他俩现在是同样的急不可耐。
　　“天呐！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她刚刚抱住他就被他连抱带拖地扔上了床，他脱掉T恤随手一甩，也不知甩去了什么地方。谁在乎呢！床上那个也开始解裙带了，他帮她脱掉连衣裙，刚要随手扔掉就被她拉住手腕。
　　“要挂起来，这个料子很容易起褶皱呢！”
　　“真麻烦！”他鬼叫了一声，拎起她的裙子又四处去找衣架。
　　“衣柜里有！”
　　“Hmmm...”他打开衣柜，衣服可真多！他翻了半天找到一个空衣架，才把她的裙子挂好了。
　　他回到床边：“这回总行了吧？”他嗔道。
　　“行了。谢谢你啦，亲爱的。”她朝他伸出双臂，要给他一个拥抱。
　　接着，他的牛仔裤也飞远了，他俯下身来投入她的臂弯里：“啊哈哈！太幸福啦——”
　　他蹿上床来，以膝作支撑，双腿分开在她两侧，紧紧夹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腿毛正扎着她的大腿呢！
　　……
　　第二天一早，Livre就来咚咚拍门了。
　　“有人要去晨跑吗？”
　　噢，谁也解释不清一个看上去那么娴静的漂亮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嗓门儿！
　　Michael已经醒来了，然后他听到身边的女人含糊地发出了一声不知是什么但极有可能是粗口的嗫嚅，接着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慵懒地继续瞌睡着，刚才那阵叫门声在她这里仿佛不存在。
　　她整个人热乎乎滑溜溜的，像一只半熟的太阳蛋，很适合一大早醒来就饥肠辘辘的他。他轻拥着她，昨晚的旖旎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微笑了。像这样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爱人睡在身旁的清晨，真是太令人感到愉快了，如果他们不用分开居住，每一天都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悸动，那悸动竟使他额头和脊背也渗出了一层薄汗，他不由得拥紧了她，连手臂上的肌肉仿佛也随着他心情的悸动而微微颤抖着：“亲爱的，咱们结婚吧！”
　　出乎他的意料，她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她似乎在那一次翻身之后就又迅速地睡着了。
　　他的热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竟然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他就又劝慰起自己来：她只是没听见，又不是拒绝了他！他可真是个笨蛋，下次一定要找准适当的机会呀！
　　他尽力把这件事甩在脑后，起床穿衣，门外还有个小女孩在等着有人陪她一起去晨跑呢。
　　可真是个好天气！
　　Livre戴上一顶遮阳帽和一架太阳镜出门，跟Michael一起做跑前热身。
　　“你确定要戴眼镜吗，小女孩？我觉得你的遮阳帽已经达到遮阳效果了。你瞧，叔叔我什么都没戴，也一样跑得很好。”
　　“你这就不知道了，”Livre用右手食指勾住两个镜片之间的鼻托向下一拉，露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名人出街，帽子眼镜都是标配！”
　　“噗……”Michael忍俊不禁，“原来如此。那好吧，你随意，名人的世界，我不懂！”
　　两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开跑了。Livre不愧是年轻，一边跑还能有余力大喊：“Bye-bye，三文鱼排！Bye-bye奶酪通心粉！Bye-bye卡路里！”
　　女孩的装扮本来就有些惹眼，再这么一喊，便把其余那些还没有看到她装扮的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Michael从来都是一个安安静静减脂塑身的人，对这样的高调行事非常不适应。
　　“闭上嘴，小疯子！啊！我为什么没戴个面纱？！这样就没人看得到我了！”
　　“呃哈哈哈！”
　　兴奋了一会儿之后，Livre大概也觉得累了，便慢下速度来，同时还一个劲儿向后拉Michael。
　　“等等我吧，不要那么快！”
　　“我一点都不快，我可是一直都在匀速前进呢！”
　　“可我累了……”女孩气喘吁吁地说。
　　“噢！”Michael翻个白眼，只好慢了下来，“你的鞋子不行。你需要一双跑步鞋，像我这样的跑步鞋。”
　　“是啊……”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看Michael的，“我不懂跑步鞋……你这双很好穿吗？”
　　“当然！”
　　“那事情就简单了，我和你买一双一样的就好了！”
　　“不，不可以！你姐姐都还没有一双和我一样的鞋呢！”
　　“哈，你这是在害怕我们穿一双情侣鞋吗？哈哈哈！Mike，你这人真逗！”
　　“什么？我逗？我哪里逗？”
　　“我不知道！哈哈，我只是觉得你很逗！”
　　“……”
　　Michael忽然发觉他无法get到这个小女孩的笑点，或许这真的是代沟吧！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Livre慢慢调整呼吸，跟上了Michael的节奏。
　　“Mike，你知道吗，你是个有趣的男人。”Livre转头看着Michael说。
　　“是吗？”
　　“当然！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
　　Michael笑了一下。
　　“我可不是奉承你，我是认真的。”
　　“跑步的时候最好正视前方，不然你的颈椎容易受伤。”Michael说道。
　　“不要，我偏要看着你！”
　　“把头转回去！”
　　“不要！”
　　“转回去！”
　　“不要！”
　　Michael无奈，只好停下来，双手掰正女孩的头：“你得听话——”他趁机捏住她的帽檐突然往下一拉，她视线被挡了一半。
　　“唔！”
　　女孩刚扶正帽子，Michael立即再次压下了她的帽檐。如此动作也是重复了三次。
　　“啊哈，你这人真讨厌！”
　　女孩再次扶正帽子之后，忽然从Michael身后猛跑两步踩上他的鞋子，他没有防备，鞋子还真给踩掉了！
　　“哈哈哈！”
　　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大叔也忍俊不禁，只得单脚跳回来，穿上鞋子。
　　“你这小孩，可真能折腾人！”Michael笑着说。他拎起T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从T恤下沿露出一截毛绒绒的紧实小腹，性感极了。
　　Livre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那一刻，毫不夸张地说，她竟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
　　她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她甚至意识不到此刻自己最好是那样做。男人甩着他的短发，汗水飞旋而出，映着金灿灿的太阳光，像是收割机下金黄的麦粒。他的肌肤是香甜可口的巧克力颜色，他壮硕如铁的胸和强健的手臂散发着与地球磁场同样级别的吸引力。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脸颊发热，耳边忽然回响起昨晚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笑闹声和吟唱声。是这个男人带来了一切欢乐，除了精神上的，无疑还有□□上的。她显然已经尝到了第一种。不知不觉中他让她的纽约变得更加亲切可爱，他让她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与“冷淡”“紧张”这样的字眼绝缘。是他，“快递员”先生，给了她一个那样美好的开端。
　　“你是那样迷人，先生。”
　　她绝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