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通话记录 ...
-
Karen也是真饿了,一碗滚着热气的浓汤三分钟就被她吃了个尽。吃完后,她起身要去厨房,Michael直接拦了下来:“别动了,我去洗就好。”
进了厨房给餐具泡上水,却是转身出来给她斟水喂药。她摇摇头:“刚吃饱,哪里灌得下这么多水呀。”
他只好先放旁边:“那你歇会儿吃。”说罢又去洗碗了。
这边洗着碗,就听着她在外边打喷嚏,一个接一个。出来之后,他便赶着她:“赶快上床去睡觉。”
她点点头,刚要抬脚往卧室里走,忽然回过味儿来,她今天是要跟他谈事情的,可不是让他来照顾她的哎!她这一病,反应都慢了半拍!
她站住了:“Michael Clayton。”
他正对照着说明书给她配药,拿着一板药片一粒粒抠在手心里,听到她叫自己,便抬起头来。
“嗯?”
“啊……”
她嘴巴动了动,还没组织好语言,他已经走了过来,捉起她的手,把药片们放进她手心里:“吃。”
她一把扣进嘴里。
吃完药,他继续轰她去睡觉,她今天不大有精力跟他斗,所以显得特别乖,刚好她也觉得倦了,因此很“听话”地进了卧室,掀开被子盘腿一坐。
“你先别走。”她叫住他。
“干嘛?”他两手往腰间一叉,坏笑起来,“才一天不和我睡,就想我了?”
她一枕头砸过去:“滚蛋!老娘有正事儿跟你说呢!”
“……”他跳得老远,捡起枕头拍了拍:“Well...Just say that.”
“About the case.”她严肃了起来。
他眉心一挑,没再出声,等她下文。
“Michael Clayton,the same question:What do you want?”
他神色凝了一瞬,眯缝着眼睛,久久地盯她。
她被盯得很不自在,不由抱紧了枕头,向后撤了撤身子。
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像昨晚一般指责她时,他却忽然说了一个数字:“Ten.”
她一愣:“Ten?Ten...what?”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意思是让她自己悟。
半晌,她尝试着说出:“Ten million?”
他嘴角一抽,似笑非笑。
她脸色微变:“这也太多了,我去哪里筹这么这钱?”
他轻嗤:“去找你的靠山啊!哦不,确切地说,现在你恐怕是他的靠山吧?!他既然要走这一招险棋,总该有点准备吧?”他冷冷地一笑,“既想自保,又舍不得出血,你说,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么!”
她本是以没有那么多钱来掩饰有人指使她做事的事实,毕竟以她的身份,此言也算确切,然而依然被他立即戳穿了谎言。他的直觉是准的,这让她心虚。她不该跟他有过多接触,应该与他保持距离,这样也许会切断一些他的头绪。
“什么靠山?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决定强撑下去。不知为了面子还是什么,总之,不愿在他面前低头。
他又是一声轻嗤,向她投去一个“没救了”的眼神,作势要离开她的卧室,却在出门之前顿了一顿:“总之,刚才说的那个数,一分不能少。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门在她的眼前关闭,她愣了一会儿,身子慢慢地倒在床上,手扶着额头,回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昨晚她没有把Arthur还活着的消息告诉Don,她也说不出究竟为什么会那样做,或许是因为扎在心上的一个隐忧——假如Don知道了,又会怎样,再杀一次吗?这样的事她做一次,几乎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她不确定下一次还能不能那样硬起心肠。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那个令人头痛的Arthur还会不会继续搞事?是会庆幸于捡回一条命而贪生怕死,还是会越挫越勇,变本加厉?如果真是那样,她又该如何面对Don?
她越想越没头绪,药效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发挥作用,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悄悄进来过,想给她喂点水喝,见她都酣然沉睡着,又有些不舍,于是把水放在她床头的柜子上又出去了。到了黄昏时分,他又推门进来一回,这次是想问问她晚饭想吃点什么,却瞧着她面色苍白,不大对劲,一摸脑门子,竟是又烧了起来。
“怎么还烧起来没完了?”他自语,语气像是责备,却又没有可以责备的对象,于是只能自己闷闷不乐。
他扶她起来,给她喂了片退烧药,她烧得迷迷糊糊,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软绵绵的娃娃。他扶她躺下之后,又在床边看了她半天,半是嗔怪地低喃:“不是素来都很硬气么,这回怎么不硬气了?”
她躺在那,再次陷入沉睡,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叹了一声,伸手试了试她的颈子,热得火炉一样。他这回没再出这屋子,怕她一会儿出了汗蹬被子,于是就近守着她。无聊的时候,就在她房间里溜达。
她似乎不大有料理的样子,书桌上的书和材料,站的站躺的躺,敞开的合上的互相压在一起,笔也是横七竖八的,明明笔筒就在十公分以内的地方,也懒得抬抬手放进去。
他边看边摇头,不过没敢给她乱动,再说了,他也不是处女座,看到这个画面,一点也不觉得纠结。
他无意中发现书本后面似隐着一个小相框,便拿了出来。照片上是她,确切的说,是曾经的她,看起来应该是博士毕业时照的,她穿着学士服,长发披肩,戴一架黑框眼镜,对镜头浅浅笑着。
这么看起来,如果他早些年遇到她的话,她也依然是他喜欢的类型。没想到,她戴眼镜的样子也是蛮可爱的,现在倒是不戴眼镜了呢。他瞥一眼床上的她:“哼,臭美!”
把相框放回原位时,他发现旁边还有一处类似的痕迹,周围都被一层薄薄的尘土覆盖着,只有那里是干净的,看起来也像是曾经摆相框的位置。应该是有个相框被拿走了,而且,时间不会太长,或许,就是今天上午。
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也没有太过在意,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她。本来是来问她晚饭的,没想到她这么没出息地发起烧来,真是丢人!看看他,多么强健的体魄,自从三十岁以后连一次小感冒都没有过好嘛!这大概是得益于他经常锻炼,作息规律,又不沾烟酒的缘故,假如去掉这个偶尔赌博的不良嗜好,他不就是完美老公的人选么?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熟睡间,她全身上下开始大量地渗出汗水来。他端来一盆温水,拧了毛巾帮她擦额头和颈子,其他部位则没有动。他虽然对她的身体很有兴趣,但他有原则有底线,只吃生鲜,而不喜乘人之危。
忙活了一会儿,他自己都饿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等等,一会儿和她一起吃个温馨的晚饭。
一时没什么事做,他静静地看了会儿她,视线就慢慢,慢慢,移到了床头柜上,她的手提电话那里。
他注意到那个电话很久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做那件卑鄙的事。最终,诚实的一面占了上风,他一伸手,把电话拿了起来。
打开之后,是指纹解锁界面。他暗暗瞥她,她依然一动不动,无害得像只白兔。他眼中微波一澜,手指慢慢伸进她的被子之下。
OK,右手的几率大,先试右手。
他动作极轻微,生怕弄醒她,不过她此刻烧得迷糊,要醒来恐怕也不甚容易。他捏着她纤细冰冷的指尖,轻轻按在屏幕上,这一刻,他还真得感谢一下她这来势汹汹的重感冒。
幸运的是,指纹锁用她的右手拇指解开了,没有因连续输错而导致话机进入停止访问的状态。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一乐呵,忍不住捏着她的手悄悄吻了一下。
进入话机系统之后,他直奔通讯记录而去,乍一看当然没什么异样,再正常不过的界面。
最新的记录是早上打给他的,再往下,是两条同样的号码,间隔半小时,时间是昨天傍晚,似乎就是他从高架桥上离开之后不久。
这个号码显然并没有保存在话机系统里,陌生人?
他继续向下翻记录,视线很快又被吸引住,同样的号码又出现了一次。
时间是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他记得,当时他们停在加油站,他买了水从便利店出来,刚好看到她挂电话的动作。
他眉心蹙了起来,继续向下翻,发现这个号码的通话频率很高,有打进来的,也有她主动打出去的,不过打进来的占了大多数。
看到这里,可以基本推定,这个号码的所有者不仅不是陌生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对于她相当重要的人——
通话频率高,说明关系紧密,而她却不存为联系人。凭常理推断的话,一般人为了联系方便都会保存常用联系人,而她不存,要么是对这个号码烂熟于心,要么是这个人对于她来说有某方面的敏感,要么,就是两者都有。
他正疑心着,床上的她忽然翻了个身,他惊了一下,忙把电话往身后一藏。
不过,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他暂时一松,急忙把她的通话记录拍了下来,以备日后调查用。做完这一切后,又静悄悄地把话机放回原处,连方向都没有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