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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为何贪恋红尘俗世? ...


  •   最后一个“嗯”字音调上扬,生生染上了些许旖旎风流的味道。

      有些不尊重人了!

      凤离悠气得大喝:“无耻!闭嘴!”

      美眸燃火,佳人生气起来,颜色更艳。

      流璟眼眸闪过一丝欣赏,摸着下巴,像是在深思什么。半晌,认真而严肃地说:“其实,换我给你暖床也可以。”

      凤离悠气得抬脚踩他:“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流璟被踩,痛并快乐着,又道:“一起做吧?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如何?”

      凤离悠又狠狠踩他一脚:“流璟,你早晚会死在这张嘴上。”

      流璟不恼,笑着问:“你又要杀我?”

      凤离悠美眸含怒:“我要替天行道!”

      流璟若有所思,缓缓收了笑。

      此刻,他们走到后花园,那里没有花,只有一束束葡萄花藤。正是夏日时节,片片绿叶中掩映着紫黑的串串葡萄。晨曦的阳光洒下来,葡萄上点点水珠泛着亮晶晶的光,看着煞是诱人、

      流璟走到花架旁,随手摘下一串,用衣袖擦了擦,放进嘴里。他吃了两颗,又转身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问:“在你眼里,何为天,何为道?”

      他问罢,将一颗葡萄塞进她嘴巴,又问:“如何?甜不甜?”

      葡萄在嘴里破裂,酸甜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凤离悠木木然,完全看不懂他。此刻的他,像是一团雾,飘渺虚无,身在咫尺、难以触摸。

      流璟看着她,把手里的葡萄又摘下一颗喂给她。

      “脏。”她满眼嫌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笑着把凤离悠拒绝吃的葡萄放进嘴里,然后,俯下身,双手环住她的腰,两唇相触,唇齿纠缠间,那颗葡萄又渡进她嘴里。

      凤离悠挣扎不得,美目圆瞪:“流璟,你!”

      流璟莞尔一笑:“这下不脏了。”

      凤离悠气得使劲推搡:“流璟,你头脑有病!”

      他是有病啊!

      看上了她,自己找虐。

      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她。她是喜是怒,他都喜欢。

      流璟紧紧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低喃着:“凤离悠,我从没见过你这样难缠的人。你就像一块榆木疙瘩,认准了一个方向,十匹马也拉不回头。不,你心如铁石,我捂不热,只能用满腔热火去暖你。可你却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委委屈屈的嗓音、可怜兮兮的样子,由不得人不心软。

      如果凤离悠也是现代人,她就知道,此刻的男人在玩柔情牌。

      可惜,她不是。她只是个有着冷傲外表,其实内心很柔软的女子。看到贺临深受罚都会于心不忍的善良女子。

      凤离悠没有推开他,也不知该不该推开他。流璟,向来高傲的冷酷的国师大人,此刻露出小孩子般无奈脆弱的样子……她……她心乱如麻。

      “你起初在玄青观做道士,也是清心寡欲的,缘何如此贪恋红尘俗世?”良久,她皱眉问。

      “红尘俗世?阿离这般说话,竟和我师父如出一辙。”流璟微微笑着,话语里带了丝怀念的意味。说来,他已经离开玄清观一年了。也不知师父身体可还好。可惜,眼下多事之秋,他无法抽身。还是等一切安定了,再回去看他吧。顺便把她也带着,师父看到了,定然也为他高兴。

      流璟正打算着,凤离悠开口了:“先前你问我,何为天,何为道。在我心中,民为天,民为道。而我所为,皆为民之所向。”

      流璟笑着反问:“民之所向?向什么?”

      凤离悠答:“民之所向,在国有明主,广施仁政。”

      “所以,你认为贺临深是明主?”

      “嗯。”

      流璟眉眼倏然冷冽起来,冷冷嗤笑:“哈,你所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知,贺临深这二十多年来过的什么日子?”

      凤离悠皱起眉:“何意?”

      流璟厉声道:“他母亲惠妃乃罪臣之女出身,先皇仁德,容她在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身边伺候。倘或她安安分分还好,偏勾得皇上宠幸了她。宠幸便罢了,还对皇后的孩子心存歹念。这事情暴露后,皇上要杀她,不想她却怀有身孕。皇帝心软留她一命,在她生下孩子,便冷落了她。但她水性杨花,勾了侍卫、秽乱宫闱。当时,三皇子八岁,眼睁睁看着惠妃被乱棍打死。是以,你认为这样一个出身的皇子会心地良善、厚待百姓?”

      凤离悠怔住,丝毫不知有此内情。所以,皇上不喜欢三皇子,是其母不贞,连累到了他身上?俗话说好,爱屋及乌,所以恨屋也及乌。老皇帝不喜欢三皇子,而三皇子表面恭恭敬敬,其实,内心深处也厌恶着老皇帝?

      流璟的意思是……贺临深表里不一,外面看着谦谦君子,其实内心深处,藏有一头恶狼?待其得势,便会恶狼伤人?

      凤离悠深思着,又听流璟道:“一个有爱的人才会爱别人,贺临深生长在一个无爱的环境里,再善良的人,也会被同化。懂?”

      岂会不懂?

      没有人会大度到原谅对自己不好的人。

      可要她因为这点,便放弃贺临深,也太荒谬了。

      凤离悠转过脸,不想再多谈这件事。

      “我饿了。”

      “好,带你去吃饭。”

      流璟也知,劝她弃暗投明,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总归是他的人,急不得。

      “走吧。”

      流璟迈开步子,带她出了后花园。

      他们回到前厅,用餐时,也没什么交流。

      凤离悠说是饿了,可也没吃什么。她对一切都兴致缺缺,也提不上什么劲儿。不过,早餐尚未吃好,宫内来了人。并非皇帝身边的人,而是太后身边的李公公,传太后口谕,要她去坤宁殿见凤驾。

      凤离悠跟着李公公要出发,流璟拉住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怔了下,面色凝重,久久未曾言语。

      坤宁宫

      大贺太后姓萧,名芳菀,曾是大贺第一美人。她长得的确很美,年过四十,依然美得惊人。长发如瀑,眉目如画,丰乳肥臀,杨柳腰不盈一握。她斜躺在凤榻上时,眼尾上翘,慵懒中带着丝丝娇美妩媚。

      “草民凤离悠,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凤离悠单膝跪地,给太后见礼。

      “你就是凤离悠?嗯,不错,看着是个灵透的。”萧太后凤眼轻抬,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

      “太后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萧太后的声音里带着丝冷意,“听说你绘画技术登峰造极,所画之物,皆可通灵,有飞升之仙气。本宫见识短浅,你且画上一幅,让本宫瞧瞧。”

      凤离悠心一紧,忙道:“太后说笑了,草民笔拙,所画之物,栩栩如生已然难得,岂会有飞升的仙气。”

      太后凤目不悦:“凤画师,你太谦虚了。先前三皇子进献了《骊山四美图》,听说遇血而生,从画里走了出来。那等盛况满朝文武皆看到了,皇上为此,还请你入宫。你如今却说没那回事,难道是认为本宫不配看你的画?”

      明显是找茬!

      凤离悠作诚惶诚恐、战战栗栗模样,低声道:“太后容谅,草民绝无此意。”

      太后冷喝:“那你是何意?要你为本宫作个画,竟也推三阻四,好大的胆子!”她冷喝罢,从榻上走下来,在凤离悠面前停下脚,对着跪着的她,毫不留情便是一脚。

      那一脚直直踹在凤离悠的肩膀上,力道很大,火辣辣的疼。

      与此同时,流璟的话回荡在耳边:

      “太后最厌画师,没有缘由。”

      果然是厌恶啊!

      凤离悠心间叹息,她来到这殿里,跪到现在没让起身便罢了。如今,还动起手来。动起手也无所谓,竟还是一国太后亲自上阵。

      简直是……厌恶透顶、深恶痛绝!

      凤离悠不敢呼痛,被踹倒了,爬起来,恭声道:“太后息怒,草民绝无此意。能为太后作画,是三生有幸,草民惶恐。”

      太后还在怒气中:“哼!你们这些人只会画些胭脂美人、谄媚圣上,教唆着皇帝沉沦美色,本宫真该把你们这些人推出去砍个干净!”

      凤离悠低头请罪:“太后容谅。”

      可惜,太后并不是宽容的性子。她又躺回软榻,玩着手指上的丹蔻,指着一旁鸟笼里的鹦哥,冷笑道:“去给我的鹦哥儿作副画,若你作的好,本宫有赏,若是作不好,休怪本宫无情。”

      凤离悠低头叩首:“是。”

      话音落下,便要起身,谁料太后低喝:“你便跪着画吧。”

      凤离悠听到这话,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她气啊,太后欺人太甚,当她是蝼蚁般作践。想她活了二十四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她可以承受身体的痛,但是,这种精神上的欺辱,她忍不了!

      凤离悠躬身一拜,脸色冰寒,言语悲愤:“太后,士可杀,不可辱。您召草民入宫作画,草民不知何处冒犯于您,您踹了草民一次尚觉不够,如今,竟要草民跪着作画?我大贺王朝立国三百年,向来以美修身,以礼治国。美,乃品行,礼,乃礼仪。圣人言,事无礼而不成,人无礼而不生,国无礼而不宁。天子尚且知礼,言,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太后,您乃一国之后,万民楷模,难道不懂礼、不知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你为何贪恋红尘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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