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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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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欧阳，过了周末就去他的新公司报道。
他的新公司名叫壹建筑设计，取嘉译的译谐音，言简意赅，很有他的风格。
公司分为两大业务板块，主业务是建筑设计，辅业务为景观设计。
如果景观要独立出来，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打算以什么样的模式去应对市场，毕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标准化输出设计在大公司的管理模式下日趋成熟，我们根本没有优势。
上班第一天。
天刚微微亮，我从欧阳的臂弯里钻出来。
期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整个人混沌地喊了一声“老婆”，然后伸手过来要抱我。
我吻了吻他的嘴角，安抚他继续入睡，才轻轻挣开他的手走下床。
如果我跟欧阳一起出现在公司，李亚楠保不准会杀了我。
时间还早，我在距离公司两百米的位置找了一家早餐店，磨一会儿时间，然后才慢悠悠地走过去。
没想到半路就碰上了李亚楠。
“我没看错吧，简妤？”李亚楠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狐疑地问：“你也在附近上班？”
“嗯。”
我装模作样地点头，脚步未停。
“嗳，你怎么不理我？”李亚楠一脸纳闷地追上来。
我不回话，埋头往前冲。
李亚楠并没意识到我的反常，紧紧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大意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见到我，感觉特别好。
我心里偷着乐，直骂她傻姑娘。
眼见前面就是公司所在的大厦入口了，那傻姑娘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忙在电梯口截住我，“你的新公司也在这栋大厦吗？”
“嗯呐。”
我再次点头，然后伸手去按电梯。
“叮咚。”
电梯门开了。
身后的白领们一股脑儿地涌进电梯，李亚楠好像早有预料一般，紧紧拽着我，我们被人群推着走，几番折腾才找到立足的地方。
“简妤，”李亚楠突然转头喊住我，“你要去的其实就是我们公司吧？”
“啊。”傻姑娘开窍了。
“到底是不是？”
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大概是吧。”
李亚楠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闪动着什么，我说不清。
“总监知道吗？”
我摇头，避开她的眼睛。
如果我说知道，恐怕这间电梯里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没有。”
李亚楠一脸担忧，然后倾身附在我耳边偷偷说：“总监好像有女朋友了。”
*
我先到人事部报了道，办完一系列手续才回到设计部。
设计部的办公室是一个大开间，黑白调为主，风格简约，偶有几个经典案例被打印成图片挂在墙上。办公室后排是资料区和样品区，很多国家标准、规范及设计相关书籍、石材样品等都罗列在其中，整齐有序又不失氛围。
我才进门，张茴就迎了上来。
这小妞还是一贯的素色连衣裙装扮，气质却更胜从前。
“简小妤，最近过得不错呀，面色红润有光泽。”
我站在那里无辜地笑，心里却直打鼓。
我和欧阳的事，只在电话里模凌两可地对她提起过，她也没多问，只说顺其自然。
张茴见我不动，走上前轻拥住我，开门见山地嗤笑道：“就欧阳嘉译每天那得意劲儿，谁还能不知道呢？！”
然后，她惩罚似的在我腰间捏了一把，末了，还不忘说一句“恭喜”。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
面对张茴这个人精，大约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这时，苏明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我，客气地笑，“简妤来了，”然后转向办公室众人，严肃地说：“九点开会。”
九点整。
景观组的小伙伴们围坐在会议桌前，除了张茴和李亚楠，还多了几张陌生脸孔，虽然有些稚气未脱，但眼睛里却闪动着梦想的种子。
“开会之前，我先介绍一位新同事，”苏明哲说着，目光转向我，“简妤，我在TR景观的工作伙伴。”
我站起身，“大家好，我叫简妤，很高兴能与你们共事。”
我说话的档口，欧阳正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步走进来。
我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急忙撇开，生怕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欧阳一身休闲装扮，疏朗清阔，气定神闲，动作利落地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来，然后递给苏明哲一个“开始”的眼神。
苏明哲不为所动，反而调侃起来：“多谢欧阳总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景观组的会议，虽然在此之前我已与欧阳总达成共识，但因为欧阳总的到来，我感受到了重视。”
苏明哲说完，还不忘朝我望一眼，“希望你们也是。”
欧阳勾起嘴角，玩味地笑。
我定了定心神，装傻充愣地翻开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欧阳嘉译：开完会去我办公室。
我紧张得手一抖，手机应声而落。
“咳咳，”苏明哲斜了我一眼，清清嗓子，示意会议即将开始：“今天，召集大家来参加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围绕景观组往后的发展方向，有几个决定需要向大家宣布。”
“第一，我们即将成立景观部，面对市场独立承担项目，不再做建筑的附属。”
“第二，目前市场标准化设计泛滥，机械式输出的缺点是景观刻板、相似度高、互动性差、阻碍创新，不能真正解决人们的需求，也有人说，世界很大，我们无处可去。我认为景观不可能也不应该被标准，所以，我们将要做的，是以全新、独特的方式打开市场。”
“我们的项目，必须是创意领先，增加人的参与性，让景观变得鲜活。”
“真正做到公园就在家门口。”
“所以接下来，请你们脑洞大开，为建设更好的家园挑战自己的极限！”
苏明哲这番话提到的“刻板、相似度高、互动性差、阻碍创新”，确实是景观市场面临的严峻问题，可是，这问题的根本不全在设计方。
我起身直言：“通常一个好的方案，被业主不断地压缩成本再加上施工方一句“施工难度大”，早已经变了形，我们如何在夹缝中最大限度地保证设计意图与实际施工相吻合呢？”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们这次会议的重点，”苏明哲提高音量，仿若成竹在胸，“我们以前很多项目的方案，很巧妙也很有创意，到了施工方那里，往往都会收到‘施工难度大’、‘不会做’等回复，甚至是‘方案无法实施’的质疑。”
“而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抛开这些质疑的声音！假设将来再有施工方对我们说，‘你们的方案太难了我不会做’，你完全可以告诉他，那你走开，让我来！”
说到这儿，我还是有点懵，“难道我们还要往施工方向发展？”
“不，”苏明哲直直地看着我，目光坚定，“我们自己开设工厂，或者与工厂合作，以最低成本实现创意，不再受成本和技术的制约。”
今天这个会议，说到这里，我算是听明白了。
苏明哲的想法很大胆，却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拼标准化输出，我们没有足够的业务量支持，属于我们的市场份额每年都在逐步减少，渐渐地，就会被大公司吞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