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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房中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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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侯府本是前朝一座郡王府改建,占地面积较广,又因太老爷忧心自己过世后,几个不成气候的庶子会影响到嫡长子前途,弥留之际叫来族长与宗亲们主持分家,府中只留虞忠一房人带着太夫人过。
这也是王家应下亲事前提出的要求,不过知道的人不多。
因府中空置小院不少,几位姨娘都各自分到了独立院落。本是诸兄弟姐妹皆可分出来单住,但因男主子多半时间不在京,后院女人来历杂乱,当家权利又握在没见过大世面的太夫人手里,便有了被世家嘲讽的格局,诸姨娘带着各自未成年的孩子一起居住,亲自教养。
一防人害,二为做伴。
虞睿被拐前并未有自己的院子,此时回京因年岁尚小,太夫人也不曾提出给她单独辟院,全府嫡庶一样随生母生活。
王氏命人带秋娘去了提前收拾的院子,让孙妈妈将分给她的两个二等丫头带去给新主子磕头,只留了凉州带的两个小厮送去外院,其余一个管事婆子、两个粗使丫头仍留给她使唤,正好全了姨娘的分列。
待打点好这些,在王氏净房里沐浴的虞睿也换了舒适夏衫,自己抓着布巾绞着头发走了出来。被打发在外间等候的碧玉惊慌地接过,深怕夫人见到自己怠慢三小姐而责备。
“三小姐快坐下吧,这些事自有婢子们来做,您这一动一使劲,热气可又上来了。”王氏的大丫环碧珠端着冰镇酸梅汤进来,帮着碧玉替虞睿打理湿发与衣物,伺候妥当了才引她去见王氏。
“我的儿……”
王氏早已等得焦躁,若不是秋娘之事需她亲自安排才表诚心,便恨不得追去净房帮女儿沐浴更衣。这会儿见爱女出现,久抑的情绪忽地释放,眼泪便极速滚落,只一把将孩子搂在胸前,只望捆在身边再也不让其离开视线。
四少爷被母亲这一嗓子嚎得有些纳闷,傻愣愣地看着这幕不知该不该上前。
碧玺则极有眼色,招呼了碧珍与四少爷的奶娘出了房间,命人守好院子,自己站在房外十步之远处,确保了房中母子三人能安心说话。
“我苦命的睿儿,是娘不好,是娘蠢笨,竟让人轻易骗了去,找了个没眼界的贱妇做你的奶娘——娘真是恨啊!恨不能亲自撕了她们——”王氏哭得有些失控,此时似乎忘了女儿虽分别几年,却也还只是个八岁多的孩子,她在孩子跟前露出这番过激举止并不妥当。
“娘不恨了,娘也不用恨,我福大命大,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虽然走丢过,可一点儿苦头都没吃。爹爹信上没说吗?带我去凉州的人对我可好了,他拿我当宝贝闺女疼的,一路上我要吃什么给我买什么。就是后来找不着了,否则爹爹说要亲自谢他呢!”虞睿软软地靠在母亲肩头,鼻尖的酸涩催着热泪缓缓流出,想尽量用轻快的语气缓解母亲的伤痛。
无论结局如何,那次的“走失”也都是她们母女两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