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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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混混沌沌，灵智如同初生，身形漂泊，不知所来不知所往。
“你是谁？”
她听见有人低声问。
或许对方不是人，其实她也根本没听见任何声音，这疑问似乎响彻在心底，让她头脑为之一清。
“我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她在心里这么回答，其实她也忘了自己是谁，但是这不妨碍她的戒备。
现在这样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只是安全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你杀气太重，扰乱因果，是世界的蛀虫。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那个声音又这么说。
她不屑一顾：“蛀虫？我只不过为了活下去，有力量保护阿······阿云。”
全身生出一阵寒意，她猛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片庞大的星海，绝大部分的星辰暗淡无光，只有一些明亮的很，它们散发出光和热，传递给其他的星辰，连成一片熠熠生辉的星空。
恍惚了一瞬间，她的神智终于完全清醒。
“不可能！”季文瑜跳了起来，侔明剑在手，却根本没有敌人出现。
她站在一个高台之上，脚下还有一个昏迷的姑娘，就是那个自称姑奶奶的女生，季文瑜跟着她进入了这么一个奇异的地方，一进来就着了道。
记忆回归，季文瑜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听到的一句惊疑。
“怎么白虎掌令使能进来？那就很难出去喽，哈哈。”
可能正如虚影所说，摘星楼的人对白虎掌令使都不太友好吧，若是自己没有想到宋净云从而醒过来，那可能就永远都会迷失在那一片混沌之中了。
手心冒出冷汗，季文瑜对着星海道：“摘星楼的前辈，晚辈不知道这是您的布置，误闯进来，不知能否放我出去呢？”
没有人回答，整片宏伟星海依旧缓缓运转，没有出现一点异象。
“不可能的，如果摘星楼的人有实力脱离世外，营造这么宏博神秘的星海，神明怎么能代代都将他们打落成小世界？”季文瑜努力观察，想要找到突破口。
这时脚下的姑娘也悠悠醒转，她看着如临大敌提着侔明剑的季文瑜，马上撑起来摆出防御的架势，随后仔细看着季文瑜，不确定地问：“您是，无，无生？”
季文瑜平淡点头：“嗯。你是吴清安的干妹妹？”
她不记得这个姑娘了，前世从没有听过这位的传言，可能很早就死了吧，或许就是这一次，她永远没能出去？
季文瑜甩开心中无端出现的丧气想法，知道她现在心态有些失衡，大概是摘星楼对于白虎掌令使的恶意让她有些难以置信吧。
“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摘星楼的前辈喜怒无常不分敌我，现在看来传闻确有其事。”季文瑜想着激一激那位隐藏在暗处的摘星楼前辈，没想到那个姑娘指向了一个方向。
“你是在说那个一身破布条的老人家吗？”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对方，拳头捏的死紧。
季文瑜一呆，看向她所指的高台一角，入目却是空空荡荡。
溯源钟开启，季文瑜趁着额外时间强忍着头痛放出神识探查。
一个一身灰白布条的白发老人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盯着暴露自己位置的姑娘眼神有点气愤，但是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季文瑜的神识搜寻，震惊地望向季文瑜。
“白虎掌令使的传承功法没有神识修炼篇章啊！”老人喊道，“你是神明那个杂碎的奸细？”
随着他一开口，他在季文瑜眼中就暴露了出来，季文瑜收回神识，感到大脑一阵胀痛。
“摘星楼——”她语气低沉，提剑上前，剑锋正对老人。
老人模样狼狈，却丝毫没有引起季文瑜的同情心。
“等等等等！刑天众都是亲人，我们是一伙的啊！”老人干枯地手不断摆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话一出口却变成了：“白虎掌令使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神魂？”
季文瑜深深吸一口气，剑尖被无形的屏障包裹再不能前进半分，否则她一定会先把剑刃横在老人的脖子上再逼问。
“你可曾把白虎掌令使当过亲人？”季文瑜反倒顺着他的意思质问。
“我那是准备教育误入歧途的后辈回头是岸！”老人一脸痛心疾首，“行天八法修炼到最后都是以神魂突破桎梏才能够成就帝君之上，而每代白虎掌令使都以修炼肉身为重忽略神魂，为了追求一时的力量就放弃更加光明的前途，还不如由我们敲打一番，至少也让白虎掌令使对神魂力量上点心，不然一代代的白虎掌令使绝对留不下传承。”
季文瑜没有全信，她说：“第六代白虎掌令使和我说过，只要肉身圆融，之后神魂进境会越来越快，事有轻重缓急，根本不存在你说的误入歧途的现象，更何况你一开始对我完全是不怀好意的，你当我是傻子么？”
老人哑口无言，看着季文瑜越发冷冽的面容，他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定定看着季文瑜，认真道：“与摘星楼无关，是我个人和许恕钧的恩怨。”
一句说说完，老人没有就这件事情详谈，反而平静道：“这里不是我布置的，我只是镇守在这里，如果有人能够拿到传承，我就燃魂送她出去。”
“如果进来的人拿不到传承，你就看着她渴死、饿死。”季文瑜说出了老人未尽之言。
“对。”老人直接承认了。
可怜的姑娘听得迷迷糊糊的，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她瞪着老人，说：“那你岂不是看我们去死？”
“你有一双慧眼，我觉得你有可能拿到传承的。”老人似乎对姑娘颇为欣赏。
姑娘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我才发现自己眼瞎，你就说我有慧眼，我是不是看起来真的很好骗？”
老人沉默。
观星之眼继承者，还没有出过缺心眼的。
季文瑜冷静道：“既然你可以燃魂打开出口，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老人笑了：“请你们去星海之中走一趟，传承都在其中。”
“如果拿不到传承呢？”季文瑜可没有自大到自己走哪里都能够尽收其传承，她看着浩瀚星海感觉不妙。
“我说我会把你们送出去你信吗？”
老人笑得很恶劣。
季文瑜有些头疼，那一刻她心血来潮跟着进入了这个地方，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两难的事。
“你可以期待一下，万一这小姑娘拿到传承了，她很可能就是你的观星使了呢。”老人语气蛊惑。
季文瑜后退两步，然后陡然发动断神剑，然而四阶之下皆可杀伤的断神剑却不能在老人面前掀起一丝波澜。
“没用的，我虽然被禁锢在这里守候传承者，但也不会轻易被人打杀，摘星楼怎么会无用至此呢？”
话音未落，季文瑜手中侔明剑发出一声清脆剑鸣。
绝剑！
季文瑜已经很久没有动用了，生死之兆一并开启，长剑沿着眼中那暗沉领域里细微的白色丝线刺出。
“呲——”
仿若布帛被撕碎，季文瑜击在空处，却感觉再难移动分毫，随后整个星海齐齐爆发出一阵璀璨星光，她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在高台上。
“你的眼睛——等等！绝剑！”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他看着季文瑜眼中闪动的光芒，失声惊叫。
观星使，必须有一双奇特的眼睛，接受传承之后则可以增加更加玄妙的观星天赋，所以摘星楼的人对于眼睛有特殊天赋的人极为亲睐。
“明明只是一个白虎掌令使。”
老人死死盯着季文瑜，“你怎么会绝剑？”
季文瑜没有理会他，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嗓子一甜，嘴角忍不住流下一缕鲜血。
姑娘猝不及防地看着这些变化，僵立在当场不知道该不该动弹。
“绝剑，莫非白虎掌令使用不得？”季文瑜低声问，努力压制着翻涌的血液。
“当然用不得！只有观星使才能够学会绝剑！绝剑里藏有刑天暗手，专门为了让观星使打入应天内部！”老人状若疯狂。
只有观星使才能够学会绝剑······季文瑜愣住了。
前世，她一开始学习根本完全不能入门，直到某一天仿佛突然开窍了一样，有一种人物面板醍醐灌顶般的感觉，一朝入门。
“绝剑和白虎掌令使的无剑相生相克，向来由白虎观星使执掌，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学会！”老人伸出枯槁的手指，疯狂掐算，他的眼睛变得一片漆黑，甚至流出了鲜血。
“噗——”
不过片刻，老人突然全身颤抖，直直吐出一口鲜血来。
“天机已乱······”
话还没有说完，整片星海齐齐一震，然后迅速地融合消解，就像是谁不满意这幅画，想要把它的色彩都融合到一起废了这张画一样。
季文瑜在开启生死之兆用绝剑斩破一角的时候就发现了星海根本只是一副图画，而他们都在画中，绝剑虽然威力无穷，但季文瑜修为低微根本斩不开。
可是随着老人一番推演，整片星海的防御就从内部被破了，周围斗转星移，又归于混沌，眼前一片茫茫。
季文瑜一个晃神，人却已经站在了雪地之上。
老人手拿着一卷书帛，气息奄奄，他枯瘦的身体里根本流不出一滴鲜血，整个人仿佛已经化为了一只骷髅。
“前尘今朝，生机一线，天道重回，乾坤光复······想来，是个上上的签。”
“传承在此，请把它交给，教会你绝剑的人。”
他抬起手，手却僵在了半空。
气息断绝。
教会她绝剑的人······
季文瑜擦掉嘴角的血迹，表情似哭非哭。
是，宋净云啊。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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