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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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怪诞威胁下，失去了原本作为统治地位的人类，主旋律变成了生存、繁衍。
而越是无法生存，繁衍的欲望就越是强烈。
女性逐渐被圈养在城镇和村落里，到了年纪就会被安排成亲，然后开始生育子女。
城镇中还会下达每个村子每年的增长人口指标，如果达不成，那么下一年城镇对于村落的资源支持就会缩减，于是即便村落不愿意强迫女子，也不得不为了完成指标而采取一些措施。
尤其是在怪诞大爆发之后，为了“保护”珍惜的女性，“保护”人类的火种，女性被彻底杜绝了修炼的路，如今还活跃着的女性强者，大多都是在十五年前成长起来的。
而在这十五年间，女性的义务就只有一项：生育。
圣域之人一直在宣传生育的伟大，并且大肆地赞扬她们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身份，渲染男子在外抵御怪诞的危险，希望女子对于他们的保护能够心存感激，心甘情愿地为人类传承贡献自己的一生。
但他们没有完全成功。
妖魔掌控圣域只有十五年，人类的思想还保留着自由的部分，许多人不愿意这样被绑架式的安排，于是各地每年都有女子逃亡的事情，而城镇对于这些反抗深恶痛绝，圣域更是颁布了法旨：
女子外逃即为罪，全村受惩罚。
只有将这个外逃女子追回，才能够免于惩罚，至于被追回的女子，如果死了，那自然万事皆休，如果还活着，就要被押送到城镇中的“观音司”中服刑，彻底沦为一个生育机器。
季文瑜眼前这个外逃出去的少女正是到了年纪，不愿意被安排与人成亲，趁着季文瑜来村里，吸引了注意力之后跑出来的。
她宁肯死在荒野，也不要被当成一件物品一样摆弄，除了生育能力之外没有任何自己的价值。
也许是季文瑜同样年轻的脸，又或许是季文瑜高强的实力，少女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也没有一丝戒备之心。
“他们总说荒野恐怖，其实也不过如此，稍微痛了一些，但心情很痛快。”少女依旧是躺在地上，她离草木和土壤如此之近，仿佛下一刻自己也能够变成一株草，一捧土。
随着力气一点点回复，她的思绪也逐渐清晰，她的眼睛放出了亮光。
“这位姐姐，你是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的？我听说，强大的战士可以遵从自己的想法，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主，是这样的么？”
那双眼睛里陡然燃烧起了一种野心的火，又或许是希望。
季文瑜知道，那是对于自由的渴望。
于是她蹲下来，指尖灵光闪动，将一本功法传递到少女脑海里，对她说：“是的。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如何变得强大。”
她传递过去的是速成的元力和气血之力结合的功法，在这个世界，没有时间可以让她们打磨神魂。
唯有快速获得强大的实力才能够保护自身。
“谢谢。”少女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我现在有些怕死了。”
她这么说着，然后对季文瑜行了一个大礼，季文瑜接了。
随后季文瑜摄来土壤里的一块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石块，造化气翻涌，随着她的心意被改造成了一块奇异的罗盘，罗盘左上勾勒一抹云纹，背面则是刑天的标志。
“这个罗盘可以感知到附近的怪诞，根据不同的威胁程度会发出不同的颜色的光点，同时能够驱逐和杀伤怪诞，不过，我的力量只能够在维系它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需要你给它灌输你的力量了。”
季文瑜把罗盘递给少女。
少女郑重接过，又给她行了一礼，这次季文瑜躲开了。
目送着少女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远去，季文瑜明白，就算没有她，就算没有她传下去的功法，也一定会有其他的出路。
毕竟，她们也是人，那些被人类创造出来的，能够保护自己和伤害他人的武器，她们只要想，迟早是能够掌握的。
只是或许，这个过程会很长，会经历很多悲伤。
就如同女生没有说全的话，她一个人是万万跑不出来的，在那个村子里有很多人在帮她，愿意承担沉重的后果。
只是在圣域之光照耀的地方，这种帮助隐晦又沉默。
季文瑜没有再回村落，她也没有蒙蔽沿途的监视，不多时，关于一个女性独身强者的资料就传遍了这一片地域。
那个女人，身着黑白披风，面容白皙秀美，就像是中年人们记忆中的女性战士的模样。
他们记得，在卫队里还有这样一群女性的时候，她们有着最疯狂的战斗意志，和战后最精致地清洗过程，除了在战场上，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把自己收拾的清爽干净，从她们脸上似乎能够看到和平。
让人向往。
沿途村落里越来越多的姑娘们出逃了，卫队们追击，眼睁睁看着季文瑜将姑娘放走，那部她原本为了检验自身水准而编写出的功法，不断地传播，带着刑天标志的罗盘也逐渐增多，造化气耗损远远超出了季文瑜的想象，但她没有停下来。
这里是离城镇最近的一处村落了。
卫队长远远看着，目送那位逃走的少女远去，他的目光有些悠远，满脸的胡须头一次显得柔顺。
“队长，我们不追了吗？万一城里怪罪下来……”一个年轻的队员急道，这个女生将要被分配给他作为妻子，此刻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他有些按耐不住。
到了离城市这么近的荒野，遇上恐怖怪诞的几率小到不能再小了，年轻队员很自信能够穿梭荒野把姑娘带回来。
卫队长冷哼一声：“看见那个黑白披风的女人了吗？资料上说她是仙道婴变修士，那是在圣域中也能够有一席之地的大修，你想要老子的命吗？”
年轻队员梗着脖子：“即便是大修，也不能够触犯我们的律条，这是圣域传递来的指示！必须把她带回来！”
“啪！”
卫队长反手给了年轻队员一个耳光，他须发皆张，仿佛一只被触怒的狮子：“你要追老婆你自己去，别拖老子下水，老子和怪诞打了半辈子，要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教我怎么做？”
年轻队员被扇地坐到了地上，捂着脸讷讷无言，但眼睛中分明是不服气。
“为一个逃跑的女人，你竟然打一个队员？”
有队员抱怨，扶起地上的年轻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脑子不清醒的东西！呸！”卫队长挥着长矛把一众年轻队员打的嗷嗷叫，中年的老队员们则冷眼旁观。
逃跑女人是卫队长老战友的女儿，老战友死前把女儿托付给卫队长，但女儿不想嫁人，她想要像母亲一样战斗，能够出村，能够得到尊重，能够被当做一个有思想的人类来看待。
季文瑜远远看着这里的闹剧，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上有气血之力的痕迹，有人曾经教过她一些粗糙的法门。
和卫队长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因为曾经见过她们美好的模样，所以如何能够忍心摧残她们的意志呢？
而在如今圣域吟唱声中长大的少年们，已经失去了见证那些女战士浴血时候的震撼和感动，在他们的世界里，被称为同胞的女性只是为了繁衍而存在的，自然没有尊重。
狠狠打了年轻人们一顿之后，卫队长悄悄远眺，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方才抱着长矛冷眼旁观的老战友们围上来，说：“现在出去，是件好事，老板们在城外搜罗，又有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强者，总比村内安全。”
卫队长点头，握着长矛的手却没有放松，他环视一圈，沉声道：“这段时间，警醒些。”
周围满面沧桑的人笑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嘞，老大哥！”
这座城镇里的城防重了几分，季文瑜光明正大从这里踱步过来的时候，城墙上无数的弓箭已经对准了她。
一个穿着白洁长袍的人站立到城墙上：“这位少君，为何屡次蔑视律法？”
他指的自然是季文瑜协助村落女子们逃跑的事情。
季文瑜看对方居高临下的模样非常不适，她不乐意抬头，于是金绝掌刑剑骤然出匣，犹如旭日东升，湛湛剑光笼罩城墙，城中大阵瞬间闪耀起来，却仿佛存在于虚无一般，被金绝掌刑剑无视穿过。
长剑剑芒爆起，凝成实质，飞旋着刺穿根本不及反应的圣域使者四肢，将之带离城墙，钉在城门上，而金绝掌刑剑就高悬在其头顶，随时可能降下。
这一下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局势瞬息变换，莫说四肢被穿透的圣域使者，就是城墙上的士兵，都觉得背后“唰——”地一下冒出了一身细密冷汗。
他们想过季文瑜很强，但止于书籍记载，婴变之境的仙道修士威能怎么可能无视护城大阵呢？
实在是季文瑜婴变三重造化气威能超乎想象，几乎和天道本质相当，不是寻常婴变修士能够比拟。
直到这时，季文瑜才慢悠悠说道：“律法？披着人皮的妖怪制定的，也配叫律法？”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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