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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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青石牛直勾勾盯着季文瑜和宋净云二人，气势一点点扬起，逐渐拔升，强大的压迫感让宋净云心口一闷。
两人重新退回白玉阶上，青石牛便瞬间变成了雕塑一般。
“至少有王者阶段，”季文瑜估计着青石牛的实力，“最好不要硬碰硬。”
“它既然说了可以参拜，不如我们进道宫看看？”宋净云问道。
季文瑜点头，走到大门前，双手按上大门，没有警兆，她这才稍微用力，把大门推开来。
宋净云警惕盯着那两头青石牛，见对方果然没有阻止她们进道宫，也就放下心来。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周围围绕着高低不同的座次，中间是一个通透的池塘，里面看起来什么也没有，我们脚下直走可以通往池塘中心的白玉台上，台上放着一个蒲团，还有香炉和拂尘。”
宋净云给季文瑜讲解她眼中的事物。
季文瑜则感受这个道宫大殿的气息，和宋净云的描述相互应和，但在她的感知中，中间一大块都是缺失的，仿佛完全不存在任何东西，而四周则散发着不同强弱的气息，刚进门的一瞬间季文瑜甚至觉得四周坐满了修士，在二人闯入的那一瞬间就盯住了她们。
她的耳朵除了听到宋净云的声音，似乎还有一种低低的玄奥道音在徘徊萦绕，鼻翼传来若有似无的荷花香气，身周的灵气浓郁的似乎要化为实质，落下一场绵绵细雨。
“我们先找个位置坐。”季文瑜跟着感觉，走到一个座次前，尽管已经看不清楚了，却还是感到眼前一黑。
一股气势仿佛惊涛骇浪般撞上来，季文瑜气血和仙元力鼓荡化为屏障，硬生生受了一击，屏障和那股气势顿时双双消散。
“是考验，”季文瑜舒缓了一下紊乱的气息，“每个座次都有一道气息残留，如果要坐上去的话要承受住这股气势的压迫。”
宋净云感受的有些模糊，但季文瑜或许是因为暂时失明，其他的感官能力反而大大提升，在数百座次里面找到了一个气息最为微弱的位置。
这个位置上的气息可以说几乎弱小的不存在，宋净云只是稍微与之交锋就算通过了考验。
季文瑜先行盘坐，几乎是坐到位置上的一瞬间就不由自主陷入了入定阶段，意识仿佛落入一片空渺之地，万事万物都不存，唯有道音越发清晰。
眼见季文瑜立刻落入了极深层次的入定，宋净云心中略微有些担忧，季文瑜和宋净云本就曾经一起经历天谴，神魂相融，此时她尽力感知季文瑜情状，发现季文瑜处于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神魂传递出来的感觉也十分祥和，不由得微微松口气，也盘坐到了位置上。
下一刻宋净云却面色微变，双目不由自主地紧闭，眉心浮现出一柄玉刺，无比虚幻，气息在不断的拔高，虽然缓慢，但十分稳固。
在季文瑜和宋净云都陷入悟道状态之后，刑天白虎符却自然跃出，落到了白玉台的香炉上，原本吸纳的幽冥无心泪此刻一丝丝地散逸开去，被香炉接纳，那一潭死寂的池水微微荡漾，竟然逐渐生发了一池莲花，原本微不可察的道音陡然变大，竟透过了道宫大门传了出去。
悬靖道宫之外守门的两头青石牛突然惊醒，不断刨着蹄子，有些欣喜又有些焦躁地转来转去。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它们想要进道宫，临到门边又缩了回去。
“老爷说我们不能入道宫，不能忤逆老爷。”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爷了，我想拜见老爷。”
两头牛各自说着话。
随着道音之声逐渐增大，季文瑜原本深层次入定的状态有了一些波动，无数的奥妙不再需要刻意去捕捉和领悟，仿佛怕季文瑜跑了似的，直接灌入她的意识中，也不管她能不能够领悟。
这样季文瑜聆听道音的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恐怕她得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领悟，季文瑜有心制止这样的“醍醐灌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大道的输入。
就在季文瑜只能够全力接收这些至理的同时，道宫下的高峻山峰却突然微震，一只只仙灵盎然的飞禽走兽从四处而来，气势喧天，一瞬间竟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架势。
两头青石牛大怒，仰天吼道：“你们胆敢擅闯悬靖道宫？”
一只丹顶鹤模样的仙兽从天上落下，梳理着羽毛，发出尖细的声音：“数十万年都过去了，仙人老爷们早就离开天庭了，你们又何苦自封生机，守在此处？”
“我等职责便是守护悬靖道宫，不致使其被污染！你们这群披毛戴羽之辈，还不速速退去？”青石牛怒目圆睁，前蹄擦地，仿佛立刻就要冲上去搏命。
但很快，山巅之上，悬靖道宫之前就出现了诸多仙兽，虎视眈眈地盯着两头青石牛。
一只金毛犼缓步踱出，沉浑道：“说起来，我们都要叫你们二位一声前辈。你们矢志不移守护道宫确实值得敬佩，我也知道我等先辈和仙人有约，应当遵从仙人指令，但莫说我等先辈已然故去，即便是撑到了如今，为仙人守护数十万年宫宇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仙人先抛弃的我们！我们又何必为它们效死？”
青石牛重重哼一声，道：“你们一生下来便是仙兽灵身，怎么知道老爷对我等的大恩大德，若不是老爷，你们的先辈或还在红尘辗转，早就化为尘土，又哪里有你们的如今？”
“我从未推脱过仙人对我等的大恩，只是仙人早已经离去，也再没有人能够飞升入仙庭，我等空守宝山数十万年，也总要有些补偿吧？如今悬靖道宫之中有异变，我看定然是我等的机缘到了。”金毛犼越说越不耐烦，最后索性大吼一声，召集所有仙兽朝道宫冲击而去。
青石牛也是怒极，皮肤青光流转，朝着众仙兽重重一吼：“哞——”，它牛鼻子上铁环模样的宝圈震动，声浪越来越强，竟一气掀飞了上百仙兽，顿时叫这些仙兽大为振恐，裹足不前。
丹顶鹤大叫道：“不要怕！它们是第一代的仙兽，身上自然有些宝贝，但它们为了守护道宫维持生机选择自我封印，气血已然大损，一定无法持久，或许多吼几次就自行崩散了。”
其他仙兽一听，顿时重新振作。
除了清微瑶池的那只玄武外，还存活着的第一代仙兽大多用了些损伤本源的法子吊命，等待着哪天仙人回归，悬靖道宫的老青牛自然也不例外。
青石牛被戳了根底，也不再吝惜，道：“今日便有两修士来道宫参拜，老爷也显灵了，我相信不久之后仙道会重新主宰天庭！你们这些背主之徒，势必会被碾为飞灰！今日我即便死，也决不许你等玷污悬靖道宫门槛！”
随着青石牛的的怒吼，它的双眸逐渐变得血红，闭环上的宝圈散发出阵阵灵光，不断震颤，一道道绝强的波动不断散开，如同波纹一般，那些仙兽触之即死，擦之即伤，唯有一些仙禽见势不妙远远飞开。
眨眼间，悬靖道宫白玉阶上就洒落了一大片血肉，仙兽哀嚎，惊恐地看着青石牛，一个个朝着山下狂奔。
金毛犼早在青石牛怒吼的时候就疯狂向下跑去，亡命一般直接冲到了山下，随着青石牛的声势渐歇，金毛犼一个折返，又冲杀回去，一边还怒骂那些奔走的仙兽，道：“你们好歹也是仙兽，怎地如此贪生怕死！”
其他仙兽怒极，纷纷破口大骂，但眼见金毛犼冲上去并没有当场暴毙，不禁又动了心思，小心翼翼地探望山巅。
只见方才让它们肝胆俱裂的青石牛如今已然变成一尊石雕，石雕之上还裂开数块，另一头青石牛在它身边哀婉长鸣。
金毛犼不敢挨得太近，这青石牛脾气太犟，它怕自己离的近些之后剩下的这头牛直接就给自己一下，在如今的天庭中，只要受了重伤，就逃不掉一个被分食的下场。
“你们刚才说有修士进去了？”金毛犼大喊道。
青石牛不再答话，反而恶狠狠地盯着它，仿佛只要它敢扑上来，自己就敢与之玉石俱焚。
仙兽们方才已经死了一批了，剩下的仙兽聚集起来比刚才稀疏许多，声势大大不如。
“他们能够进得，为什么我们就进不得？”丹顶鹤又飞回来了，高高地盘旋在半空，声音尖厉。
金毛犼嗤笑：“仙人最为看低我等兽类，只要是人类修士随时可以进入道宫，但我们兽类就是不得踏入半步，也不知道这青石牛为什么这么倔。”
就在外面仙兽和青石牛对峙之际，季文瑜脑海中强行被灌输的大道之音终于停了下来。
她似有所悟，但又似乎毫无所得，那些道义被她囫囵吞枣地记住了，但是远远不到能够随意使用的时候。
如果季文瑜此刻能够探明自己的紫府就会发现，金系法则壮大了足足三倍，周围更是衍生出了些微其他颜色的细线，随着空明之气的不断生长，那些法则都被空明之气纳入其中，奥妙顿时暴涨一大截。
季文瑜眼中也终于重新有了些许光明，但就好像是和平时期眼睛近视上千度一样，看任何事物都显得模糊。
周围暗香浮动，座次对季文瑜已经完全无用，她刚刚站起身，就听得宋净云痛苦一哼，她眉心再次浮现出一枚玉刺，玉刺不断变换，散发出的气息分外诡谲，仿佛超脱于世界之外，自成天地。
而悬靖道宫外的仙兽齐齐变色，青石牛更是跪伏在地，高呼：“仙人回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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