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女配之不走寻常路》万千紫

30、权力

　　第二天，皇帝刚下了早朝，便一头扎进了御书房。

　　奏折批到一半，皇帝忽道：“映雪。”

　　李福顺一听，连忙上前答道：“禀皇上，映雪昨夜值了夜，现在正在休息，臣立刻将她叫来。”

　　皇帝道：“不必了，让她休息会儿吧。”

　　顿了顿，皇帝又道：“让孙鸿志速来南书房。”

　　李福顺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传话了。

　　不一会，吏部尚书孙鸿志便赶到了南书房。

　　“臣参见皇上。”孙鸿志行礼道。

　　“不必多礼。上次朕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皇帝道。

　　“已办妥了。”说着，孙鸿志将一本奏折递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接过，先是大略翻看了一下，后又认真看完了第一页，便放到了一旁。

　　孙鸿志办事历来稳重，这次也不例外，这奏折基本涵盖了他所需要的内容，叙述也十分详细。

　　皇帝对孙鸿志道：“那几家动向如何？”

　　孙鸿志道：“荣家最近一直在暗中拉拢，动作不小。兰家基本如常，但暗中动作有所加大。左相和其他几家最近并无任何动作。”

　　皇帝点了点头。刑部尚书年事已高，荣凯是刑部左侍郎，想抓住机会上位，到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又道：“兰家与左相关系可有改变？”

　　孙鸿志道：“没有变化。兰家倒也暗中拉拢过左相多次，但左相不为所动。”

　　皇帝道：“他倒还真不死心。”

　　孙鸿志道：“他只怕还惦记着当年一家独大的盛况。只可惜，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看不清局势。他若真与左相结盟，皇上岂能容了他们？到那个时候，他这右相便不保了。”

　　皇帝微微一笑：“说不定，他觉得被换掉的那个，并不会是他。”

　　孙鸿志略一思忖，道：“皇上说的是，或许左相正是这么认为，才拒绝与之结盟。”

　　皇帝道；“左相为官多年，没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

　　孙鸿志深以为然。左相是两朝元老，经历多场斗争也屹立不倒，这中庸之道，早已是炉火纯青。

　　孙鸿志问道：“皇上，荣家之事，可要阻拦？”

　　皇帝道：“不必，随他们去。”

　　孙鸿志道：“那……兰家呢？”

　　皇帝道：“也不必管。”

　　孙鸿志明白了，皇帝这是要让两家势均力敌，从而相互牵制。

　　但这官场上，向来便没有永远的敌人。

　　孙鸿志担心道：“皇上，这两家现在虽为对立，但若任由他们发展，一旦两家联合，只怕……”

　　皇帝此时已翻阅起了奏折，听到这话，连头也没抬，答道：“若当真有那一日，便是荣兰两家之末日。”

　　孙鸿志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答他。

　　他虽为皇帝心腹，但对皇帝的所知，也只流于表面，而皇帝暗中还有多少势力，他则一无所知。

　　今日这一问，方知皇帝竟是早已做了准备。

　　怪不得他对荣家一直不曾限制，对兰家则除左相之外，一概不问。想来他不关心的那些，早已在他掌握之中。

　　但这样一来，孙鸿志却又有些不懂了。

　　孙鸿志斟酌许久，还是忍不住道：“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想向皇上请教。”

　　皇帝听出孙鸿志语调有变，关上奏折，看着孙鸿志道：“爱卿请讲。”

　　孙鸿志深吸口气，道：“微臣不懂的是，皇上为何不干脆废除丞相一职，将所有权力全部收归于皇上自身？”

　　皇帝微微一笑，若当真废除丞相，六部权力必定随之加强，孙鸿志这话听来是为他考虑，其中私心倒也不小。

　　但毕竟是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功臣，这点私心无伤大雅，而回答他这问题，却也无妨。

　　皇帝看着孙鸿志道：“你觉得朕每天，是否空闲？”

　　孙鸿志连忙道：“皇上勤政爱民，万万说不上空闲二字。”

　　皇帝道：“既是如此，若再加了这些事，朕可顾得过来？”

　　孙鸿志额上已渗出了汗水。

　　皇帝道：“既然朕精力有限，便注定要有人分担这些事。历朝历代，不设丞相者不在少数，但他的功能却从没有被替代。没有丞相，也会有内阁，不过是换了个名字。”

　　“虽也有少数全部废止，但一个人将所有事情都揽在头上，不管多么天赋异禀，也终究力有不逮。对于整个国家，未必就是好事。朕虽不想被人束缚，却也不愿自缚。朕要的是控制整个局面，而不是事必躬亲。”

　　孙鸿志道：“皇上深谋远虑，臣佩服。此事是臣思虑不周，目光短浅了。”

　　皇帝道：“位子虽要留着，但人，却未必非他们不可。鸿志，你是最早跟着朕的那批人，有什么建议、疑惑，只管告诉朕，不必多虑。”

　　孙鸿志道：“皇上如此看重微臣，臣惶恐。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

　　皇帝道：“退下吧。”

　　孙鸿志行礼告退，走出房门时，却不禁思绪万千。

　　当年那个稚气的少年，已是今非昔比了。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他已编织了一张大网，将所有重臣困在其中，唯有他，在那权力的中央，不可撼动。

　　当初选择了他，想必会是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孙鸿志刚走，皇帝又召来了追影。

　　皇帝开门见山道：“上次的事情可有进展？”

　　追影道：“没有。他们十分狡猾，我始终查不出，他们的老巢究竟是哪里。”

　　皇帝道：“你上次说，他们在京郊有据点？”

　　追影道：“不错。皇上可要端了这个点？”

　　皇帝道：“不必。能知道景仁宫的地形，就绝不会将老巢放在皇城边缘。密切监视即可。”

　　追影道：“是。那我走了。”

　　皇帝点点头。

　　追影虽跟随他多年，却还免不了身上的江湖气息，而他，也习惯了。

　　这伙刺客，竟连追影都查不出他们的真实驻地，实在不可小觑。

　　他们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为何如此了解？那个放在宫中的钉子，究竟是谁？

　　想了许久，慕容煜依然想不出半点头绪。

　　罢了，敌暗我明，多想也是无用。

　　待此间事了，朕便亲自去会一会他们！

　　忙碌多时，也该歇一歇了。

　　皇帝步出南书房，只见今日艳阳高照，天气很是不错，忽然就有了赏景的心思。

　　但一人赏景，未免太过无趣。而他现在想见的，便只有那个丫头了。

　　皇帝道：“李福顺，午膳之后，让映雪前去御花园。”

　　李福顺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