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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路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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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心之后,柳生平时越发爱黏着方睿轩。
方睿轩怜他年幼,也愿意纵容一二。毕竟在现代十八岁才成人,十七岁也只算是个大崽子,但还是个崽子。
又是半个月过去,方睿轩默出的书总数已经到了二十五本。够给小媳妇儿做嫁妆后,他就暂时停了默书的活儿。
方宅男的大宅门历经一个月终于修好了,空置一个月,用火烘烤一遍后就能住人,也能结婚娶媳妇儿了。他和柳生的屋子在内院,走到前院来要花费好些时间,可见村长当初是怎样舍得老本儿忍着肉疼将诺大的宅基地送给了一块给方举人。
宅门深深深几许,从此宅男是路人。方宅男预感到他住进这深宅大院以后,会更加的宅。
当初超预算建这么大的院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宅男携其媳妇儿巡视完整个院子后,看着偌大空荡的房屋,觉得还是要赶快买些人回来。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方睿轩其实内心里是不赞成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事情。只是世情如此,他也有心无力。
当初黄新安身为首辅,改革了那么多的弊端,却也没能把买卖下人这种事情废除掉。
这种半奴隶化的社会性质是封建地主阶级们享受特权的一个标志,轻易动弹不得。
这种社会转变的问题交给那些革命家,改革家,改良派们去想吧。他一个小举人什么也改变不了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好。
而且只让他和柳生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他晚上睡觉都觉得瘆得慌。他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将房子造得这么大。
方睿轩再次忍不住地反省自己。
次日,方睿轩穿得人模狗样的带着夫郎去城里买人,并且定做聘礼去了。
两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有什么秘密也藏不住,方三好青年索性也不搞那些小浪漫了,大大方方的带着未来媳妇儿一起定做首饰去了。
方睿轩请首饰店老班给柳生打造一幅金子做的耳钉,上面镶嵌上红宝石,柳生嫌浪费不许。
两个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在人家首饰铺子争执了起来,引起了好多客人的围观。
方睿轩察觉到的时候,一股羞臊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他媳妇儿这样做害真是不给他面子。不知道宅男逗是不喜欢被人围观的吗。
“就听我的,打金子的。”方睿轩吼了柳生一句后,扔下定金,恼羞成怒地将小媳妇儿扯走了。
任性的结果就是,这次预算又超标了,购买土地的一百两银子直接缩水到了五十两。想他堂堂一个举人,却死穷死穷的。
方睿轩觉得他果然不适合理财,钱这东西还是得交给媳妇儿才行。
聘礼方面的东西采购得差不多时,两个人往牙行走去。
方睿轩大包小包的拿着开路,突然被一个体积表面积都较大的胖子挡了路,他和那胖子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后败下阵来。
“可否烦请这位仁兄让一下路。”沈大海看着大包小包的举人老爷,又看了他旁边只拿着几个小盒子的柳生,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个方举人当真是个妙人。
方睿轩看着那胖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咒骂了一句,死胖子,帮老婆拎包是二十一世纪所有新好男人必备修养。
“相请不如偶遇,可否请两位移步茶楼。”沈大海憨厚的对两个人笑说道。
方.新好男人.睿轩直视着眼前挡路的胖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刻钟后再次败下阵来。
“兄台先请。”方睿轩道。
“方举人请。”沈大海侧了侧身子对方睿轩垂首道。
方睿轩懒得和他互相推让毫不客气地带着夫郎大包小包的快步往前走。老狐狸,这是特地来堵他的吧,装什么偶遇。
沈大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夫夫二人急忙追上前去。
方举人你走反了,等等我,我还得给你引路呢。
沈大海就那么追着夫夫二人往牙行去。
“这就是那个逃难来的小举人?果然是个妙人。沈大海这是为他的儿子求师?”在茶楼顶层投过窗户看到外面一幕的胡县令对田师爷道。
“正是如此。”
“这个小举人上次还说改日登门拜访,一直没见他来,是在忙什么。”
田师爷翻了个白眼,人家只是客套礼貌一下,人家不招你不惹你不有求于你,没事登你的大门干什么。然后田师爷三两下便将方睿轩最近的行踪成亲盖房子临时又加盖学堂的始末交代的得一清二楚。
田师爷既是县令的幕僚,还掌握着收集信息情报的工作。
“这是个省心的,他成亲的时候送一份随礼吧。”方县令捋着美须,悠悠然的说道。
这个小举人人品学识相貌都十分不错,沈大海对他也十分推崇,小儿子到了启蒙的年纪,日后送到他那里也不错。
沈大海到达牙行的时候,就看到方举人和未来方夫郎对着眼前一群人眼花缭乱的,不知如何挑选,嘴角轻轻勾起。这个小举人真是逗呀。
若是无人在身旁,他必要开怀大笑一场才行。
方睿轩心里也在哀嚎,他只是个宅男,根本不能通过眼神判断出一个忠奸谗愚。小说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大海走到方睿轩身旁,“沈某二十年里走遍大江南北无数地方,自认在看人方面有几分眼力,可为方举人分忧。”
方睿轩将他要求巴拉巴拉告诉沈老爷后,对他拱手行了一礼,“有劳。”
这么快被人打脸,方渣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沈大海很快就为方睿轩选了两个护院,一个掌柜,两户做洒扫干农活的人家,尽是眼神清明忠顺之人,顺便又多选了两个小丫头。
“方举人不要嫌这丫头麻烦不肯收,这平时家里来了客人,端茶递水,收拾客房,还是丫头用起来可心。”
方睿轩想了想,觉得沈胖子说得有道理。他怕小媳妇吃醋,矫枉过正了。
“多谢沈兄。”
“现在可否请方举人移动茶楼。”沈大笑着招呼方睿轩。
“恭敬不如从命。”脸已经被打了一次了,爷不在乎再被打一次。
茶楼雅间内,侍女送上了两杯清茶,一碟点心。
“这是今年新出的青芽茶,方举人请。”沈大海招呼方睿轩品茶。
“不错,茶汤鲜亮,入口先涩后甘,让人回味无穷。”方举人装模作样点评道。
被方举人举止欺骗的了沈大海眼睛发亮道,“方举人也是此中道人也。”
“不过是个雅趣罢了。”方睿轩鄙夷的看了沈大海一眼,这些暴发户们有了几个钱就爱学文人附庸风雅,画虎不成,搞得不伦不类,好好过自己的富足日子不就好了,可怜了这些好茶。
方睿轩是懂茶的,当初将老顽固气到住院时,为了讨人欢心求原谅,学了整整半年的烹茶制茶。茶艺学得炉火纯青,但他却并不爱茶。
老顽固评点他的茶艺,只给出了虚有其形四个字。所以除了讨好老顽固的时候,他平时轻易不烹茶,只怕自己一个花架子糟践了这些好东西。
“方举人真是个妙人。”沈大海对方睿轩道。
“兄台过奖了。”方举人客气回应了一句,侧过身发现小媳妇喝个茶缩手缩脚的,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不就喝杯茶,这么畏畏缩缩的像个什么样子,当一般的热水喝就好了,品出一朵花来也就是一杯茶,解渴用的。”
柳生对着方睿轩笑了笑,有些羞赧。
沈大海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嘴角抽了抽,腹诽道,“这五两银子一钱的青芽茶,谁那么奢侈用来解渴。”不过这话说的倒是和他的口味。
沈大海出身商贾,从小学的都是算账挣钱与人打交道的营生,这些高雅的东西没学过,也玩不转。后来为了出门应酬,请人教导了几天,学了些样子货。自身底蕴不足,有时候动作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只能在同行之间互相糊弄。
三人喝完茶,沈大海观方睿轩这般不动如山的样子,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儿子拜他为师。
“在下请方举人前来,实是想为犬子,求一良师。”
方睿轩暗道,果然又是个上门求学的,看来不用担心到时候专业班收不到学生了。
实在是穷呀,刚刚买的那十个人就花掉了三十五两银子,还没开始挣钱,老底都快掏光了。
“哦,令郎今年多大了,学问如何。”方睿轩端着架子问沈大海道,没办法这个世界老师的权利就是这么大的,门缝里看人还能被赞一声孤高志洁。
他不端着,没人相信他有本事。
“大郎刚满七岁,已经蒙学了。二子四岁,性子有些娇憨却是十分聪慧讨人欢喜。”
“沈兄改天将两位小公子带来给我瞧瞧,若是真有资质和眼缘的话,倒也可以收下。”
沈大海听到方睿轩允许了,起身作了一个揖道,“方举人大善,先前我已经让人去带小儿过来了,一会儿就能到了,请方举人稍等片刻。”
沈大海心里是真的激动呀,这商贾之家,请个好的夫子已是不易,更何况拜师。
方睿轩翻了一个白眼,得了,又是一个和村长一样的老狐狸,完全不准备给人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