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两心知》眠眠

6、第六章

　　看到齐子轩和叶离离进来，宇凡突然站起来，热情地迎了过去：“嘿！子轩，离离，好久不见，居然在这里碰见你们。”

　　若敏有些许的错愕，原来宇凡和齐子轩是旧识。她仿佛看见齐子轩的眼神似乎往她那里瞥了一眼，随即便听到齐子轩略带调侃的语气：“宇凡啊，早就听说你回国了，不过你好像一直很忙，去了几次你们家你都不在。”

　　“我再忙能有你齐大总裁忙吗？呵呵。”宇凡状似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也知道我妈，我在家啊，整天唠叨个不停，我怕累着她，所以只好搬出来了。”宇凡不了解情况，所以听不出齐子轩的话外之音。

　　齐子轩和宇凡寒暄的时候，叶离离一直都盯着若敏，那姿态宛若一只胜利的斗鸡。若敏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理会他们。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他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其实，就算没有分手又怎么样？现在想来，即便是以前，他和她感情最好的那个时候，她都不敢确定在他心目中自己是否比叶离离重要。

　　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齐子轩和叶离离已经和她坐在一张桌子前了。

　　“介绍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齐子轩还有叶离离，这位是曾若敏。”宇凡热情地为他们彼此作着介绍。

　　若敏抬头望向齐子轩，他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表露出任何认识她的痕迹。若敏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已形同陌路了。转念却又开始自嘲起来：曾若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还想要和眼前的那个人有什么牵扯吗？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若敏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宇凡再粗心也发现了若敏不自然，关心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篇稿子没完成，我得马上回家赶出来。”若敏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安然地面对齐子轩，只想逃离。

　　“工作虽然重要，可是你也不能不吃饭啊。等你吃完了我马上送你回家，好吧。”宇凡坚持到。

　　若敏瞥见自己身边放着的几个袋子，突然想起这顿饭是自己为了感谢宇凡请他的。意识到这一点，她当然不好意思再开口说要走的话了。

　　齐子轩显然也看见了若敏身边的那几个袋子，他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看不出来曾小姐还喜欢登山这种运动。”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不满和讥讽。

　　若敏错愕，他居然叫自己曾小姐。镇定了一下，她还是淡淡回答道：“只是陪朋友罢了。”

　　齐子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宇凡，继而转过视线紧紧地盯着若敏：“那这个朋友在曾小姐心目中的分量一定很重了。”

　　若敏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实在没有心情和齐子轩玩这种不明目的的智力问答游戏了。

　　一顿饭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终于结束。

　　吃完饭，齐子轩突然和宇凡说：“我想起自己还有点事要回公司，宇凡，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离离？”

　　宇凡为难地看了一眼齐子轩：“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送若敏回家，若敏她家在西三环，就怕送离离回家太晚了。”

　　“西三环啊？那我送曾小姐回家吧，和公司很近。”齐子轩坚持道。

　　若敏实在是越来越不明白齐子轩在干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人为刀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可以了。”还是拒绝吧，她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纠葛了。

　　“曾敏你就让子轩送你吧，这个时候很难打到车的，你不是还要回家赶稿吗？”宇凡虽然隐隐觉得今天的子轩和若敏都有些奇怪，但是他向来不属于细腻敏感的那个类型。

　　若敏不想让宇凡看出点什么，实在无力去解释那些复杂的过往，就只好答应了。

　　坐在车里，两个人都默默无言。宇凡的银色的跑车从他们面前驶过，若敏看到了叶离离愤恨的脸。

　　“果然就是他。”若敏似乎听到齐子轩的喃喃低语，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去，只看到他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宇凡的那辆车。

　　一路沉默。车子里的空气安静得仿佛要冻结。

　　若敏习惯性地伸手打开音响，奶茶的声音缓缓地流淌出来。

　　彷佛你就在我身边
　　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对你的思念三百六十五天
　　我只等这一天勇敢地把从前
　　情人节快乐变成
　　祝你生日快乐
　　I love you
　　说不出口的倾诉
　　I miss you
　　让挂念代替了相处
　　瞬间是永远谈情变祝福
　　可惜甜言也带苦
　　I love you
　　是最完美的结束
　　I miss you
　　一辈子靠今天接触
　　瞬间是永远谈情变祝福
　　可惜都于事无补
　　今夜有人陪你庆祝
　　不枉我一年的孤独
　　……

　　还是若敏放在车上的那张碟，奶茶是若敏十分喜欢的一个歌手，外柔内刚，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可是这首歌在今天听来，到成了绝妙的讽刺。

　　就这样一路无言，若敏刚下车，发现齐子轩也跟了出来。

　　“齐子轩……”

　　“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我还有些东西在你那里，我想去拿回来。”还没等她说完，齐子轩就打断了她。

　　若敏没有说什么，转身继续走去，算是默认。

　　回到若敏的房子，齐子轩不动，若敏催促道：“有什么要收拾的你赶快收拾，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他还是不动，若敏有些急了，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把捧住若敏的脸，狠狠地吻了下来。

　　他吻得那么用力，仿佛有太多无法宣泄的愤恨和痛苦。若敏拼命地拍打着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他拥得她那么紧，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异让若敏根本无法挣脱。

　　突然间，若敏狠狠地踩了齐子轩一脚，他猝不及防地吃痛放开。

　　“快收拾吧。”若敏不敢看他，丢下这一句径直走回房里。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戒指。Cartier的婚戒，但是白马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终究只是美丽的童话。质地完美切割精细的钻石泛着闪亮的光，仿佛一把利剑刺进若敏的心里，疼痛到抽搐。

　　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不可以不舍。若敏拿起戒指，快步离开房间，仿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

　　客厅里，齐子轩坐在沙发上抽着一根烟，烟雾氤氲成诡异的图案，他的侧脸在朦胧中更显冷峻完美。印象中，他没有抽烟这个习惯。

　　若敏伸出到他的面前，摊开手掌。戒指在她的掌心闪亮，完美到讽刺。

　　“拿回去吧。”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好像怕惊碎了什么，许是看出他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其实她不明白他愤怒些什么。

　　“送出去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再收回。”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齐子轩便迅速起身，摔门而去。

　　掌心的戒指似乎越来越重，重到若敏无法承受颓然地瘫倒在沙发上。的确，对他来说，这个戒指只是一个戒指而已，送出去了，就没有必要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