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一支舞 ...
-
马尔福喋喋不休的同她说了一路的防护用具（那听起来要不少金加隆），而在来到宽敞明亮且装饰奢华的大厅后，他便被几个纯血小姑娘围住了——帕金森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看。
爱尔柏塔也因此借口脱身，她脱下身上的袍子将其搭在臂弯，接着随手从铺着洁白绸布的长桌上取了一杯柠檬水，她毫不敷衍的应付了几个混血斯莱特林，最后端着杯子来到了角落。
“你怎么回来了？”
拿着只蛋糕小托盘的达芙妮从大厅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梅林在上——又是这种角落！好吧，我以为你至少会在舞会结束后出现，这对你来说也算的上是进步了。”
略微带着点酸味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心情微妙的爱尔柏塔的扫了一眼各自聚成一团的男孩女孩们，在脑子里默默的对了一遍名字——这种无意识的聚集也能说明不少事情。
然而在听到达芙妮的话后她有些意外，因为她记得对方不久前同她说过舞会将在十分钟后举行，而无论怎么算，现在也早就过了十分钟的范畴。
不过她没有过分纠结，“我还以为舞会已经开始了。那么——或许最近有什么值得我们讨论的事情发生？”
用叉子将松软蛋糕上的奶油撇开，达芙妮不怎么高兴的朝着自己妹妹的方向撇了撇嘴，“的确有一件……阿斯托利娅邀请你妹妹八月份去格林格拉斯庄园做客——需要我也给你递一封邀请函吗？”
“暂时不必，达芙妮。”
爱尔柏塔晃了晃玻璃杯，她接下来要在马尔福庄园待上一段时间，肯定无法赴约，“我会在莉娅前往格林格拉斯庄园前单独给你寄信和礼物——用最显眼的猫头鹰。”
即便格林格拉斯家的长辈是食死徒，但目前来说与达芙妮交好对她还是比较有利的。
一旁的达芙妮毫无意外的点点头，她很难想想弗利家继承人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场景。她将那块香草蛋糕以及上面的小樱桃塞进嘴里——她的妈妈这些日子来一直让她保持身材，几乎什么甜点都不让她碰，“那么到时候我会把回信交给你的妹妹——另外还需要我为你寄送别的信件吗？”
她指的是她的妹妹阿斯托利娅在假期里给马尔福写信的事情。
“不必亲爱的，一切等开学时再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记得在回信上加点儿小魔法。”
此刻大厅的光线也慢慢暗了下来，只有最中央舞池的位置灯光柔和，让那漆黑的大理石地面看起来足够漂亮，爱尔柏塔心不在焉的继续说:“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那是属于我.的.信.件。”
咬着叉子的达芙妮闻言了然的笑了一声，她自然是明白盟友的意思。见大厅内的男巫女巫们渐渐让出了舞池的位置且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她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你猜这次马尔福会和谁跳舞？”
听到华尔兹舞曲的爱尔柏塔没有一点犹豫，她将玻璃杯抵在唇边，“大概率会和熟人，或者纯血家族的女孩中还有谁没跟他跳过舞？”
“......”
又塞了一口香甜蛋糕的达芙妮看了她一眼，她的语气里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怜悯，“除了一年级的那几个纯血姑娘以外，这里只有你没有和他跳过舞了，爱尔柏塔——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宴会的主人刚才带回来了一个即将五年级的弗利。”
“......哦——”
爱尔柏塔喝水的动作一顿，她眼见着已经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一面系着扣子一面走到舞池中央的马尔福四下一看，接着他灰蓝色的眼准确的捕捉到她，并抬脚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便直接将袍子和杯子塞给了身边的达芙妮，“我也愿意和马尔福先生跳上一曲——想来作为继承人的我还能担得起这份‘殊荣’。”
因为马尔福家前任家主的话，导致她现在还没考虑好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德拉科-马尔福看做是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
不过想来这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梅林在上。”
差点把手里的蛋糕打翻，见长袍已经被柠檬水打湿的达芙妮翻了个白眼并接过了金发弗利塞过来的东西，发觉对方已经露出虚伪的笑脸，便不由得感慨自己又一次见识到了她变脸的速度之快。
而与此同时，已经整理好自己仪容的德拉科-马尔福也稳步走到了爱尔柏塔的跟前。
他没有分神给那些或失落或欲言又止的女孩们，而是微微欠身，彬彬有礼的将右手递到了金发弗利的眼前，掌心朝上，“不知我能否有幸邀你共舞一曲，弗利小姐。”
闻言，爱尔柏塔将右手放在胸口处并适时的露出一个微讶的表情，随即她顶着无数道目光笑着将手搭了上去，“当然，马尔福先生。”
摆出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之下’模样的马尔福也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并直起上半身，他的动作绅士表情倨傲，很快便牵着她一起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舞池的中央。
舒缓悠扬的曲调继续着，他的左手轻轻扶住爱尔柏塔的后腰上方，右手则托起了她的左手——两个人在耐心的等待着舞曲接下来的一个小节。
而就在他们进入舞池之后，周围的光线暗了下去，像是缓慢的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湖底。同时空气里也隐约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魔法颗粒，在光线下折射出细小且不刺眼的微光，让所有的一切显得格外朦胧。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的矜贵有礼的马尔福突然小声开了口，他几乎是用气音说话，所以只有和他距离很近的爱尔柏塔才能勉强听清，他微妙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你会跳舞吧？”
“......这或许是马尔福先生邀请我前该考虑的问题。”
意识到舞曲即将进入下一个完整的节段，爱尔柏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过去练习的华尔兹舞步，她心里无语但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
她虽然没有和别人跳过舞，但是在克莱尔女士严苛的教导下（她曾贴墙站了无数个上午），她的华尔兹女步也绝对称得上是他人学习的模板。
闻言马尔福便稍一颔首，像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在跳第一个前进方步的时候他却抢了半拍，以至于差点踩到她的脚尖。
相较于努力维持面部表情但是耳朵尖已经开始发粉的马尔福，爱尔柏塔则庆幸这些魔法光点能分散一些观者的注意力，而她也快速做出了反应——她抓着马尔福的手向上一抬并利用原地回旋的动作直接代替了一个方步，鱼尾样的开叉裙摆像是袭上海岸的浪花般翻涌，掩盖了他的失误。
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马尔福需要和她完整的将一支舞跳完作为舞会的开始，然而接下来礼仪几乎没在众人面前出过问题的马尔福却是三番五次的出错，他结结实实的踩了爱尔柏塔两脚——但这都被她以轻盈流畅的舞步和足够花哨的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给遮掩了下去。
当一曲即将结束的时候，再一次被踩的爱尔柏塔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不认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竟然连一支华尔兹都跳不好，“马尔福先生，你现在很紧张？”
不然他怎么老是踩她！
向来喜欢被人瞩目的马尔福看起来也对自己的表现感觉到些许尴尬和不满意，这种情况恐怕在过去也极少出现，他跟着她调整了舞步，随后颇有点咬牙切齿，但在她看来却分外心虚的辩驳：“......我没有！”
爱尔柏塔本欲直接闭嘴，但因为想起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话，于是她又试探性的说：“可你的手心出汗了。”
马尔福的手本来就比她凉上不少，此刻他的指尖都是带着点冰冷的湿意，并且略有些僵直。这就好像是大冬天没戴手套，接着又骑着扫帚在天上飞了好几圈似的。
这回马尔福的反应倒是迅速，在衔接下一个动作的时候也很流畅——在一个滑步之后，他的左手自然地被后，右手则扶在了她的腰侧，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看着她的脸，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你的手太热了！”
“......”
而右手搭在马尔福颈后，左臂稍稍抬离躯体的爱尔柏塔跟着他一同在原地走动旋转，她深灰色的眼与他对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就是一个结束性的舞步，爱尔柏塔和马尔福又走了两个方步，接着她牵着他的手在原地旋转了一下，然后合着渐渐下落的音乐，上半身向侧后方仰去。而这时候马尔福的手臂颇有点用力的揽着她的腰，像是怕她一个不慎就会摔倒。
待乐曲的尾声逐步消弭，她扶着马尔福的手臂并借着他的力道优雅的直起身子，最后上半身与他紧贴在了一起作为这场舞的结尾——如果那用来固定头发的水晶发饰没有因此脱落的话，这大概是一个很完美的收尾。
或许是因为旋转的舞步过多，挽着她头发的发饰在她直起身体的一瞬便掉落在地，被纳西莎-马尔福用美容魔法修饰过的微蜷的金发像是流水，也像是倾斜的月光般散落于胸前和后肩，微微打颤。
也是因为这个无比亲密的展示性动作，与马尔福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的爱尔柏塔垂下眼帘，说实话她还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任何一位男性——以至于她心里觉得有点怪。
不过她刚才分明感觉到马尔福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跳一支华尔兹虽然耗费体力，但也不至于会让一个人的心脏跳得那么快。
而伴随着舞曲的结束，一直浮动在空中闪烁着的魔法颗粒也如同有了重量一般忽然落地，像是无数繁星那样安然的躺在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最后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周围寂静了一瞬，但下一秒热烈的掌声便响了起来，周遭的一切也重新亮起，恢复成舞会开始前的样子。
被对方灼热的鼻息扑了下半张脸，盯着马尔福紧抿在一起的嘴唇的爱尔柏塔忍不住心想，要是再跳一支舞他的心脏或许就要蹦出来了。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
感觉到两人的鼻息都纠缠在了一起，莫名再次想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爱尔柏塔颇有些不自然的向后撤了一步，同仿佛还在愣神的马尔福一道迎面接受了在场所有巫师们各异的眼神以及对他们舞姿的赞叹。
而这时候音乐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乐曲的节奏比之刚才要快上不少。几对有了舞伴的少男少女们开始牵手进入舞池，不喜好跳舞的爱尔柏塔自然是选择离开——只不过马尔福却没有及时的松开手。
但好在他们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跳舞，继而导致挡住了大多的视线，于是她回头看他，马尔福这才像是回神般的松开了手，他眼神飘忽的瞥了眼她的头发，最后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别乱跑。”
说完他就以男伴的姿态护着她离开了舞池的中心，紧接着转身与走上来的帕金森一起重新回到了跳舞的队列里。而爱尔柏塔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鞋面上的灰色非常显眼。于是她回身走向了站在原地等她的达芙妮，道谢后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袍子和玻璃杯。
在察觉到袍子湿了之后，爱尔柏塔也没什么反应。
“梅林在上，”达芙妮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摸着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最后的那段结尾——我都要怀疑马尔福是不是被你迷住了。”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跳舞的时候眼里只有彼此。而在舞曲落幕，二人紧贴在一起时，马尔福简直就是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爱尔柏塔-弗利——那一幕令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
爱尔柏塔将一缕垂到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她原本是直发，只不过纳西莎-马尔福说稍微带点卷的金发更适合做造型——她对此没什么意见，也就干脆顺着那位夫人让她随意做了。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舞池里弯腰去捡掉落的发饰也不怎么美观，所以她压根就没想着去捡。
将所有头发简单的理顺并拢到肩前，她朝着不远处的长桌走去，“只是一段普通的华尔兹，达芙妮——很可惜并不完美。另外你不去跳舞吗？”
但达芙妮显然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她跟上她并狐疑的看着她的脸，试图找到什么可疑的表情，她见周围的人没有关注她们，便追问道：“这也叫不完美？梅林保佑，你真的和他没什么？”
爱尔柏塔一边走一边状似无奈的看向她，等两人一起来到摆放着无数玻璃杯和甜点的长桌后才反问道：“你认为？”
达芙妮看着她将原来的杯子放下，接着又取了杯新的葡萄汁后才双手抱胸道：“......我想他不会拒绝你——梅林，你真应该看看自己刚才跳舞的样子——谁能拒绝得了你？”
勉强将对方的话与称赞画上了等号，虽然严格意义来说这‘称赞’绝不算好，因为她能听的出那掩饰的不太好的妒忌。爱尔柏塔喝了口清甜的葡萄汁，知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哦得了亲爱的——我听说那个混血和你妹妹关系不错？”
达芙妮一听这话，原本还带着探究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带上了明晃晃的厌恶，“没错——那个兰迪-西德尼，多么明显——他攀不上你，就去讨好阿斯托利娅了。”
爱尔柏塔心道西德尼做的还算干净，至少达芙妮目前并不知道所谓的‘讨好’完全出于她的授意。不过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需要在后续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于是她真诚的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不需要。”
达芙妮略有点不快的说——但这份情绪显然不是对着爱尔柏塔的，她同样拿了一杯果汁，接着一饮而尽，“不过是个生母不详的混血而已。”
她重重的将杯子放下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爱尔柏塔乐于见到如此，“当然——但如果你需要，请尽管开口。”
达芙妮潦草且敷衍的点点头，但显然她的心情因此变得不佳，正巧有一个高年级斯莱特林走过来邀请她一起跳舞，达芙妮便也没有拒绝，直接与爱尔柏塔告别，同高年级生一起步入舞池。
送走了自己的盟友，接下来爱尔柏塔倒是乐得清闲，她同几个高年级女生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又应付了几个低年级的搭讪，最后抽出魔杖对着鞋面和袍子用了一个清新咒，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看着舞池的方向（由于嘴里含着曼德拉草单叶，再加上吃了太多的蓝莓曲奇饼干，现在她实在是不想吃什么东西）。
按照礼节，只要女士邀请男士跳舞，那么男方是不能拒绝的，哪怕他是宴会的主人。于是她便看着马尔福和帕金森跳完之后，又牵上了格林格拉斯的手，一刻也不清闲。至于莉娅——
她现在正与穿着燕尾服的扎比尼跳舞，只不过总是频频回头去看马尔福——这对她的男伴来说可算不上是尊重。
“......”
爱尔柏塔略有点诧异的看了看笑意温和的扎比尼，这种笑脸又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有所不同，更像是一种贴在脸上的面具。她思及过去的种种，不免有点怀疑这位女人缘极好的男孩是不是对她的妹妹产生了兴趣。
但她也没有给予扎比尼更多的关注，她对这个混血男孩的感官还算不错。聪明，好学，脾气也好，尽管那或许是装出来的。虽然她没听说过扎比尼家出过食死徒，但以对方圆滑的个性来看，目前他的立场并不鲜明。
可也足够斯莱特林。
不过她的父亲可不会允许莉娅嫁给一个混血，即便对方足够有钱。
爱尔柏塔心里这么想，她很快就失去了观看舞会的兴致。考虑到在生日宴结束后所有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离开马尔福庄园，她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便决定先离开这里，等大多数人都离开之后再回来。
于是她重新披上袍子并悄悄地为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最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大厅。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一支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