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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胡言乱语 ...

  •   长街热闹而漫长。

      时而喧嚣,又时而安静。

      一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楚荻落到地面,脚尖猛地在地上一点,渐渐慢了步伐。一身洁白的身影,很是显眼。

      很久没有回来京城了,很多地方都变成了陌生的地方,好多房屋已经不是楚荻熟悉的房屋。

      楚荻沿着街道四下打量。自他的好友小昔冷一时任性颁了一道天下女子可随意上街的圣旨后,这街上的女子倒也是真的多了不少。偶尔几个自她身侧走过,还大胆的回头看他一眼。

      这些姑娘,个个还都肤白貌美的。有时候,看看京城的姑娘,楚荻其实还挺羡慕她们的。

      楚荻低头打量自己,一只手无意间滑过一边脸颊。说起来,早些年他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一副肤白貌美的样子,只是后来在边关呆了不少年,皮肤都给边关的烈日给晒黑了,边关又风沙大,皮肤就更加变得粗糙了。

      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纵是驰骋疆场在百姓眼中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也无例外啊。

      “年轻人,与其望地发呆,不若算上一卦。”

      楚荻面色一凌,冷冷盯着身前伸出一只手就要搭在他肩头上的男子。那人看起来年纪三十岁上下,穿一身灰布长衫,肩上背着一个白色的麻布袋,一只手拿着一个幡,幡上以毛笔字写着四个字,命由天定。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算卦用的龟壳。

      楚荻抬手拂开算命人的手,看着他手里的白幡,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之意出来,“命由天定?呵~即是如此信命,你又为何偏要做这算命之人。偏要算人命运。”

      说完,楚荻嘴里浮起一抹笑,静静的看着算命人。

      闻言,算命人倒也是坦然一笑,拿着手里的龟壳在半空抛了又抛,“命由天定。命由天定是不错。不才算命,非是要逆命。何相干?何相干?”

      楚荻倒也被他的一番言论给逗笑了,点点头,颇是赞赏的点点头,“算得了天命,却又不逆命,你倒是不像一个算命先生。”

      那人又是点头一笑,“京城里,很多人都这样说。”

      楚荻不言语,兀自取过他手里的龟壳,在手里摇了摇,最后将几枚铜板倒入算命人手中。

      “不知先生,可算得此命?”楚荻淡淡道。

      看着手里的铜板,算命人目光一闪,猛地收紧拳头,藏至袖中。“花落正逢春 ,行人在半程 ,事成还不就 ,牵绊两三旬。”

      继而,算命人一脸严肃,上下打量楚荻,“你命在半程,不在终途。”

      楚荻低头沉默半晌,又抬起头,“那所求……”

      算命人抬手制止他说下去,“速离京,什么也不要求。走!”

      楚荻定定的站着,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想逆你算出的命?”方才他才说他只算命不逆命,他是这样说的罢。

      算命人将握着铜板的手举在楚荻眼前,接着他突然笑了笑,手中拳头一松,铜板便噼里啪啦落在了地上。

      看着他的举动,楚荻蹙起了眉头,不知此人是何意。

      “你的命,方才就在我手中。”算命人抬起空空的手掌,脚在地上轻轻踏了几下,“可它太重了,我只好让它归于这大地。”尘归尘,土归土。

      说着,算命人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布袋里,在摸了好大一会儿后,他取出手,竟是从中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看着他手里的匕首,楚荻暗暗握起了拳头。

      算命人笑容越发诡异,“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说出这样八个字,他突然抬手猛地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楚荻一把上前扶住他,见他胸口不住的流着血,并不惊慌。在边关多年,他早已看尽了生死。

      只是……

      “为何要如此?”楚荻问算命人。他不过随手算了一卦,他又为何突然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算命人嘴角溢出鲜血,一把抽出匕首,任由更多的血自胸口溢出。他费力的又自布袋里掏出一块灰布将匕首擦拭干净,递给楚荻。艰难的开口。

      “犹如这人世间日月的更替,四季的转换。日出便月消散,月出则日落。春夏秋冬,秋冬春夏。世间万物,不过是此消彼长。”

      楚荻眉头紧皱,“你想以自己之命,替我逆命?”

      “真是迂腐!”

      算命人推开楚荻,又是笑了笑,“只要尽快离开京城,你就能更改命运。但我又算到,你终究不会听劝。你的命是天命,今日不才甘愿以我之命,换你将来一丝生机。”

      面前人,脸色苍白得可怕,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楚荻接过匕首,“你是何人?”他问道。

      “算命之人,算命人……”说完,算命人慢慢倒在了地上。

      “算命人……”

      楚荻低头定定的看着手里的匕首。一声冷笑过后,迈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皇上,我们回宫吗?”

      见朕还望着路那头发呆,小虫子拉着朕的衣袖晃了晃。

      朕收回目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很好,云白白天蓝蓝。朕摇摇头,“不,小虫子。朕现在还不想回宫。”

      朕不想回宫,朕在这条街上,好不容易遇见了一次朕的陌兮,好不容易,朕同朕的陌兮说上了话。朕要在这里待久一点,朕要用心记住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记着记着,朕就伤心的蹲在了地上。朕又看到了鞋子上的那块泥土,碍眼的泥土,莫名的,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眼眶漫了出来,一颗一颗正好砸在那块沾了泥土的地方。朕一只手抹去泪,一只手捏着衣袖去擦泥土。可是那原本干燥的泥土又被朕的眼泪润湿,朕一擦,鞋面泥土反而看起来更多了。

      “皇上……”

      身后又响起小虫子担忧的声音。可是此刻,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想去理会。

      朕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朕更没用的人了。

      明明,朕是那样心心念念着一个人,却每每面对朕心心念念的人,又不敢对她开口一个字。

      明明,更多的时候,朕想伸手一把就拉住朕心心念念着的人,可是又每每,朕只能无言的望着她留给朕的背影,无尽感伤。

      朕是长不大的小孩子,朕永远不想要长大。朕是不安分的调皮蛋,朕心智不成熟。

      可是,朕也很懂事。自小就懂事。

      所以当朕某一天终于发现自己原来是女孩的时候,朕含着泪气汹汹跑到父皇的寝宫询问父皇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女孩,为什么要我骗天下人。那个时候,父亲一脸愧疚的抚摸着朕的额头,什么也没有说。父皇什么也没有说,后来朕默默退出他的寝宫,从此在父皇面前对我的身份之事不再提一个字。

      所以当朕的父皇驾崩的时候,朕死死拽着手里的遗旨,蹲在父皇床榻前就要痛哭,那个时候,母后走过来,她走到朕跟前,一只手抚摸着朕的额头,含着泪朝朕摇头。朕看着母后,便拼命忍回了眼里的泪。忍泪啊忍泪,如果你们也曾拼命忍过泪,拼命忍住那些拼命要往外溢出的眼泪……那么你们就会懂得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后来朕默默退出父皇永眠的宫殿,出来之后,朕告诉自己,此后,朕再有想哭的任何一个时候,朕永远都不要再忍了。

      不过……说起来,朕这是又在胡诌了一些什么呢!朕是要说朕的陌兮啊!

      那么各位各位,朕在这里文不对题了一通,你们便请姑且稍稍谅解朕这么一丢丢。毕竟,朕是一个皇帝。一个皇帝,到底不是那么会讲故事。一个皇帝,朕实在不擅长铺垫……

      大概有时候朕也是真的如母后所言的那样,是荒唐得很。

      譬如,自小朕就知道陌兮陌兮宁陌兮她就是朕的心头好,终此一生朕都要将她追逐。朕自小就有如此如此的决心。

      可是天杀的。决心是决心,事实是事实。决心改变不了事实。

      朕自小就知道宁陌兮是朕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朕也自小就知道,朕与宁陌兮一样是女子。故而,这些年,朕在朕的母后,朕的小虫子朕的好朋友楚荻朕的一干大臣面前毫不吝啬朕对宁陌兮的一颗喜爱之心。但唯独在宁陌兮面前,朕不敢让她知晓一丁点儿。

      朕怕,很害怕。

      每每朕如此清晰又清楚的看着自己一颗低到地底的心,朕看着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自己,一想到宁陌兮不肯接纳朕的可能,朕就害怕,止也止不住的害怕。

      朕已经这么低微了,朕无法更低微了。

      越这么想,眼里的泪越是往下掉,朕拽着拳头,手里的金子被朕捏得发烫。

      朕又猛然想起那句诗来,“好时代、朝野多欢,遍九陌、太平箫鼓。”

      抹去泪,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朕起身看向小虫子,语气淡然,“小虫子,回宫吧。”

      “小姐!”

      洛儿快步跟上自家小姐,大声唤她。

      宁陌兮便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来。

      “洛儿,常常,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君……不,当今皇上,分明我与她只见过两次,却又总横生出一种人海中已然擦肩回眸过无数次的错觉。

      这种错觉,在我每每见到君昔冷时,心头便升起一股子怪异来。”

      宁陌兮微微皱眉,好看的脸上溢出点点微不可查的忧愁来。君昔冷,比起他的身份,她还是更愿称他的名字,大概,因着她们本身就年纪相当罢。

      也因此,她才会在见到不知道为何突然失神的君昔冷时突然起心想要逗一逗他,又在他果真被自己给逗弄了的时候,突然起心真的想要安慰他。还在他似乎有些惆怅的时候,莫名的,又突兀的,心疼起他。

      世上事总是诡怪又诡异,人的情绪上一瞬与下一瞬稍有不慎就是天大的差别。

      洛儿看着自家小姐,一方面诧异这样子生出别样情绪的自家小姐,一方面也是极为认同自家小姐的话。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因为每每见到当今皇上,她都觉得很面熟很面熟,可是又每每一想,她又无法说清楚究竟何时何地又曾经见过他。

      宁陌兮止步,站在原地。有风吹过来,吹起她的衣袂。她在风中,衣袂翻飞,洁白的衣裙,衬得她美丽又圣洁。

      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洛儿,丝丝缕缕的发丝便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在风中。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究竟在写什么啊,她大概是在胡言乱语吧啊啊啊啊,真是矫情得自己都想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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