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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京城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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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北烈从宫里回来,天色已经很晚,白锦篁干脆搬个凳子在大门口坐着,眼巴巴地望着驾马疾驰过来的那人。
见他下马,白锦篁朱唇一撇,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墨北烈本来满心沉重,但看白锦篁这个样子,莫名觉得一阵心安。有人多晚都在等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伸手过去牵起泪眼汪汪的某人,墨北烈也不瞒她,沉声道:“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些起来,皇上会过来和我一起去永乐王府。”
“一起去??”白锦篁歪头,好奇地重复。
墨北烈点点头:“恩。我去宫里向皇上禀明我的猜疑,皇上立刻派人去查,才知道当初说是去救白司逸,其实土匪窝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只有白司逸。这个大一窝土匪,不会说搬家就搬家吧?而且,他一个人待在土匪窝里,是干嘛呢?”
“一个土匪都没有了?那不就没有人证了?”白锦篁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样是不是说,就算幕后黑手真的是白司逸,也无法捉拿他?
出乎意料的,却看见墨北烈摇摇头,听他继续道:“皇上也恼怒这个幕后黑手,毕竟归根结底将白延枫害成这样的就是那本仙魔决。所以准我明日带人去永乐王府先将白司逸拿下再说,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还有,今夜皇上已经叫人去拦截准备离开京城的崔书画了。”
“哦...”白锦篁这才点点头。
墨北烈将白锦篁送回屋子睡下,出来望向夜色沉沉的天空,几不可查地深深叹气。
顾家案是肯定要破的,但破案之后呢?他的阿锦,又将面临怎样的任务失败惩罚?到时候,他该如何去救她?
不论如何,一夜时间转瞬便过去,白耿因为心里挂念着这回事,早早地就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将军府。
本来他是不需要亲自来的,毕竟他作为皇帝,亲自捉拿嫌犯还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依旧昏迷着的太子白延枫,他虽贵为皇帝,终究也是一个父亲。自己儿子被别人当了靶子,他自然要兴师问罪的。
听说皇上来了,阿初赶紧将自家郡主殿下从床上叫起来。梳洗打扮之后,白锦篁才打着哈欠,脑子一片混乱一步三颠地朝前厅走去。
也不知道在这先前墨北烈问了些什么,反正白锦篁刚进门,便听白耿威严的语气说道:“朕昨夜将崔书画和福伯抓起来连夜审问,他们都已经承认是白司逸,错不了,不会冤枉他的。”
“皇上圣明,不过皇上届时还是保重龙体在后方坐镇为好。若真的是白司逸,他的邪术恐怕比太子殿下只高不低。”墨北烈的声音也是十分严峻沉稳。
白锦篁咽了咽口水,瞬间就清醒过来。
对吼,她们今天是要去永乐王府捉拿白司逸...
“朕知道。”白耿答应一声,扭头看到满脸错愕的白锦篁,换上一副慈祥笑脸,“锦儿来了?那准备出发可好?”
白锦篁下意识点点头,其实内心翻江倒海压根不知道白耿说的是什么。
“怎么了?突然脸色不太好。”跟在白耿身后,墨北烈过来牵起白锦篁的手,压低声音问道。
白锦篁摇摇头,勉强笑道:“只是刚刚想起,白司逸伏法后,顾家案就真相大白,也就是说...”
“就是说,剧情快完结了。”墨北烈接过话头,他怎么会不知道白锦篁想的什么?他也有着同样的担心,但不会让她知道罢了:
“放心,你先去地府等我,我随后就下来救你。”
白锦篁会下地府接受惩罚从完结剧情系统沉睡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事实,不是不说就能够逃避开的,因此墨北烈干脆直接坦言,省得大家都憋在心里难受。
说完,墨北烈似有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谁敢欺负你先记下来,我下去之后分分钟教他重新做鬼。”
“噗嗤。”白锦篁闻言,生生被他逗笑,心情霎时间就轻松许多。
她重重地点头,眸子里光亮一闪,樱唇就勾起笑意:“有墨大爷这句话,哪只小鬼还敢欺负我啊?”
两人就这么一路窃窃私语到永乐王府门口,永乐王府的看门管家看着他们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朝这边走,以为是谁要来找事,连忙猛地撑起身。
认出带头的人是白耿之后,看门管家瞬间怂下来,也不敢拦一行人,只能小跑到一脸严肃的白耿身边,赔笑道:
“奴才参见皇上,请问需要奴才将王爷叫出来接驾吗?”
白耿正要开口,身后正跟白锦篁说悄悄话的墨北烈却突然抬头,望着永乐王府上刹那间晴空怒卷的积云,眸色大恸:“不好,来不及了!”
“什...什么来不及?”白锦篁被墨北烈突如其来的肃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开口问道。
“积云龙卷终成魔,白司逸要成魔了!”墨北烈咬咬牙,拉起白锦篁就往永乐王府里面跑,也不管后面的皇帝和侍卫是何感想。
他只知道,若是真的让白司逸练成仙魔决,那依照顾长风遗书上说的,魔性根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这段话,白司逸很有可能会大开杀戒!
墨北烈与白司逸交好时,是常来永乐王府的,因此轻车熟路就找到白司逸所住的院子。
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不对,他一把推开院子大门,入眼便是一道身穿黑袍,披头散发的身影背对大门,站在空旷的院中望向天上那朵积云。
“白司逸?”虽然风格很奇怪,可跑得气喘吁吁的白锦篁还是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个人影是谁。
听见身后的响动,白司逸回过头来,看清来人后便是一阵阴笑:“桀桀桀,看来你们猜出来了?”
只见他苍白着俊颜,瞳孔一片灰暗,没有一丝眼白,眼窝深陷,透出一股沉重黑色。
与眼睛不同的是,他薄唇像是刚吸完血一样,泛着鲜红光泽。配上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顾家案是你做的吧?仙魔决也是你从江南带出来的?我遇到过两次的面具人也是你对吧?”墨北烈稳稳心神,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白司逸被揭穿,却也不急,捂嘴一笑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和这贱人在一起之后,也会变成白痴被我耍得团团转呢。”
“你丫说谁白痴呢?最开始脑残的是你好不好!”被人直呼白痴,白锦篁可不乐意了,躲在墨北烈身后就开始嚣张。
白司逸却不管她,犹自笑道:“对,顾家案是我做的。你重伤住在顾家时,我无意间听顾长秦说起古怪山之事,为了不被顾家发现我要去古怪山,我利用崔家去在生意上牵制顾家,顺利地进入那个山洞,看到那幅壁画,也得到了仙魔决。”
“至于我为什么要修炼仙魔决,呵呵,谁不想长生不老?谁不想做九五至尊?可是我神功未成,不能惹人怀疑。于是我派人杀完顾家所有人,而后将仙魔决的临摹本献给白延枫,暗中通过仙魔决控制他的思想,帮我的确挡了很多猜忌,比如说你们,最开始怀疑的不也是他吗?”
这时,皇上已经带所有人赶到这里。白司逸的声音很阴柔,似乎很有耐心,听得众人浑身激灵。
墨北烈听到这里,沉声开口:“那顾念笙呢?”
“笙儿?对,我当初看了壁画之后,仙魔决那幅倒是很好理解,但却猜不透何为‘将军笑看天女来’。直到在秋猎围场,见到笙儿那一刻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天女,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逃过我安排的屠杀。天女这样独特女子就该是我的,可那时她仿佛心心念念的全是你,我知道,那是壁画的效果,你们最终一定会相爱。”
白锦篁有些不能理解白司逸的逻辑,可见众人都没有出声打断白司逸的话,也只能继续听下去。
“幸好你当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知道注意白锦篁,我才有后面的机会。知道吗?当初白锦篁这个贱人算计我去了土匪窝,我屠杀干净那群人之后,也将计就计,暗中跟着你们,绑架笙儿和白锦篁去顾宅,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选,让笙儿对你彻底失望。如果不是白延枫的出现,救笙儿的人应该是我!是我!”
白司逸说到这里,眼角青筋凸起,情绪颇有些激动,他深呼吸好几口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些小事也无所谓了,反正最终我在山崖下救回笙儿,笙儿便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了。本来想等我神功大成之后再为笙儿报仇的,没想到笙儿性子急,非要自己动手,我不得不出手救她,这才被你们发现踪迹罢。”
“顾念笙呢?”白司逸的话让真相坦然在众人眼前,墨北烈环视院子一周,却没发现顾念笙的踪迹。
按理说,顾念笙应该就在白司逸身边的,她如今只是一具空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不能长远离开主人控制。
“笙儿累了,所以和我融为一体了。”听墨北烈这么问,白司逸痴痴笑道,“听说白延枫被你收拾了,她居然想找你坦白这一切,我怎么会允许她回到你身边呢?我怎么能允许她心疼白延枫呢?哈哈哈哈!”
白锦篁此时已经惊呆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咸鸭蛋了,咽咽口水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把她吃了?”
融为一体这个词吧,要不就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显然,白司逸这个疯子并不是指的这个意思。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白司逸吃掉顾念笙,这才会融为一体。
“疯子!混账!”皇帝身边的永乐王爷看着自己儿子这幅癫狂的模样,怒从中起,颤巍巍地仿佛老了几十岁:
“本王没你这个儿子!”
没想到白司逸闻言却瘪瘪嘴,语气嫌弃:“嘁,说得我稀罕你这个废物老子似的。夺位都夺不赢,有什么资格做我父王?”
“你...你你你...”永乐王爷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过去。
白司逸看也不看一眼,只盯着墨北烈道:“如今我神功将成,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你就算有那诡异的圣光和封魔刀,又能奈我何?”
墨北烈喉结微动,细声传入白锦篁耳朵:“他得意忘形之下说了太多话,丹田浊气遍布,天上积云微散,乘此机会我制住他。你带着皇上站远一点,看着就好。”
“恩,小心。”白锦篁自然是相信墨北烈的,松开牵着的手退后几步。
与此同时,墨北烈直接从腰间拔出封魔刀,足下一点就朝白司逸掠过去:“你高兴得太早了!”
白司逸一敛笑意,也是身形一蹭就与迎面而来的墨北烈缠斗在一起。
二人打斗身影十分快,白锦篁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暗自着急,看见时不时紫光和金光交相辉映。
等二人再次分开之时,白司逸的衣裳只是略微凌乱了一点,而墨北烈则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阿烈!!”白锦篁连忙跑过去扶起墨北烈,焦急问他:“你怎么样了?”
“啊哈哈哈!就凭你,还想阻止我?省省吧!我说过了,封魔刀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呃...”白司逸正想要再次动手,却突觉体内气息一滞,一口血就闷了出来。
墨北烈这才舒了一口气,拍拍白锦篁的手背安慰道:“我没事,他魔力虽强盛伤了我,但同时他丹田气息也被我用灌注过圣光的封魔刀打乱了。他不知道,此时越说话,情绪波动越大,就越会加剧丹田破碎。”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受伤...不可能!不可能!”白司逸瞪大眼睛,不愿意相信。
明明刚才的交手中,封魔刀只是接触到了身体,并没有造成伤口,为什么他现在内力在急速流逝?!
白锦篁稳住心神,懂了墨北烈的意思,开口引诱白司逸情绪:“这是顾念笙在惩罚你,她在怪你!”
“不会的,笙儿这么善良,怎么会怪我呢?她从头到尾怪的只有你!我给她说过的,没有你出现,墨北烈会爱上她,所以笙儿怪的只有...噗...”
又是一口血箭喷出,白司逸难以置信地倒下身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神功将成,又有金刚不坏之身,居然这么快就要死了。
白锦篁扶着墨北烈小心走到白司逸身边,看着一动不动的他,无奈叹道:“有一句话你可能不知道,反派,通常死于话多。”
如果不是白司逸最开始得意忘形说了太多的话,丹田不会吸进那么多浊气,变得那么脆弱。
如果他与墨北烈分开之后第一时间察觉到封魔刀重创的不是身体而是丹田,立刻离开修养,而不是耀武扬威,他不会死。
总结起来就是白锦篁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常说的,反派死于话多。
作为一个反派,非要解释这么清楚做什么呢?
一般套路就是这个样子,越是神功将成,体内越是脆弱,他不但不小心谨慎,还非要耀武扬威。当然,这个道理,白司逸肯定不懂。
所以,怪不得称呼他为脑残。
就在白锦篁话音一落的同时,白司逸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蹬蹬腿不再动弹,死不瞑目。
墨北烈抬头望了一眼随着他死而骤然消散的积云,返身对看得目瞪口呆的皇帝和一众侍卫拱手道:“禀告皇上,罪人白司逸伏法。”
“好...好...锦儿!!”白耿连连点头,松了一口气。
这种程度的白司逸若是真要篡位,若没有墨北烈,可能还真没有平凡人能拦得住。
正要夸奖墨北烈,白耿却见原本扶着墨北烈的白锦篁身形一顿,双腿一软便朝地上倒去。
白锦篁只觉得随着白司逸的死,自己脑袋里就开始变得一片混乱。
她最后的意识,便是冲过来的白耿身影和...将自己拥进怀里的墨北烈那张焦急又隐忍的俊颜。
小说支线剧情完结,看来...她该去接受惩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