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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

  •   四爷只有一个主意,甭管什么了,国家弱了,必定会有人来欺侮。迟一刀,早一刀,反正要落到你脑袋上来,四爷不会说嘴,只肯当个行动派。

      民族党政府乌烟瘴气,滋生了各种腐败。老百姓儿啊,还得自己想办法周全自己。

      徐正海送尔雅回来也跟着在车场逛了一圈,又和四爷虎春打声招呼,准备走,临了又拉住尔雅“反正有钱,把家里弄安全点有什么不好?听说最近杀了几个为民党的作家,到处也有特务,你小心些,不要乱说话,写的东西也不要往报上投了。不要乱走,要是有事就给我来信儿啊。知道了不?”

      尔雅说知道,催他早些回去,不要出去跟人乱混。

      这两个人可真奇怪,年纪轻轻倒像老头老太太,啰嗦个没完。

      尔雅心想被捉的作家这就是左联五烈士了吧,四爷虎春把银行里的款子,黑市里放出去的高利贷悄悄儿收回来,大头就在徐正海家银行,足量足称换成大黄鱼,满满几大箱子。家里没挖坑,不知道四爷藏在哪里。

      四爷见天儿的忙,又出去办事去了,就剩虎春在家里理事又偷空儿琢磨着老头子的钱在哪?

      按说虎春也是一个持家好手,而且得了四爷真传,就是金子到了手也不会胡吃海塞乱花了,可是这不管花不花,倒得叫她知道在哪沾得着边儿啊,被老头子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怎么行!

      又撺掇着尔雅去问,尔雅哪里敢“姐姐,你是看我久了没挨打,变着方儿想打我了?”

      气得虎春无法,去你这个倒霉孩子,谁没事打你了?转而想到万一尔雅日后嫁给开银行的有钱少爷,哪里又看得上这些,心里很复杂,又高兴又嫉妒,又不甘心,她虎春除了模样,比尔雅差在哪里呢?

      可是自己已经快老了,却没有一个知心男子,心里便又一根老是冒出来戳伤她的刺悄悄埋下,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突出来,害人性命。

      虎春一时阴阳怪气起来,只有尔雅一人还好,还是姐姐和妹妹。碰到尔雅和徐正海在一起时便了不得,成了血海深仇的敌人,不时就要捉尔雅毛病,怎么都看不顺眼。

      要说虎春对徐正海是怎样,并不是俗套的男主角多有魅力,把两姐妹都吸引住了,而是徐正海成了虎春心里的一个符号,代表着最理想的男人,寄托着虎春的梦想和快乐。

      这个男人以前是凭城,现在被徐正海夺了冠,日后也许会被比徐正海更优秀的男人取得。

      虎春有什么错?想通过自己的手段获得幸福,这里的女孩子,十二三便开始订婚,十四五就成亲,不到二十孩子都能有几个。虎春四十多了,本来该做姥姥的年龄,却连丈夫都没摸着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于是虎春又加紧了对凭城的包围圈,尔雅也安身不牢,只好多往医馆跑,躲着虎春。虎春察觉到,倒是呸了一口,这还是我带大的呢,这样没骨气。

      那你要尔雅怎样呢?姐妹阋墙?尔雅仍旧躲着虎春,心里也存了气。以后多跟徐正海在外面见面,或是医馆或是公园,或是电影院,只是不让到家来招虎春脾气,

      竟然立竿见影,徐正海来的少了,虎春心里的刺也没人刺激了,姐妹俩又恢复如初了,尔雅只觉得心累。尔雅好歹进进退退没有引火烧身。

      可是凭城就不一样了,那次两人被掳走,大家都去找尔雅,并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四爷把山这手里的人力车抢回来本来也是准备若凭城回不来就自己留着,

      谁知凭城后来竟然回来了,只事脸颊深深凹陷,头发油腻又长得老长,要不是骨头架子还那么高大,简直不可想象了,据他说,他跟着大兵没头没脑的乱跑,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来就被打散,趁着没有人在意他,一下跳进河里,被水冲了一截彻底摆脱了这些吃人的恶魔,病在了海淀,分文没有,只差讨饭回来。

      谁知回了建平车场,自己的宝贝,自己的命根子竟然又回来了,激动地要死去,要给四爷磕头。

      四爷心里也心疼难过,只是主人回来了,这车还是得还给凭城。虎春想,凭城欠她们张家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呢,姑奶奶看上你还是你几世修不来的福气呢。

      渐渐进入夏日,这天异常燥热,蝉鸣使人要爆炸,白晃晃的强光使人要倒下,树叶子也被炙干像歪斜的干尸在倒下,连人,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熬不过去而倒下的。

      徐正海按着方子给尔雅冲了一碗解暑药,尔雅嫌苦死活不干,非要给他留着,只说“我是心疼你呢,你先喝,都喝光了啊。”

      徐正海挑挑眉“哪有这样的?要心疼也要我先心疼你啊”双手抱住了,不由分说捏着她鼻子灌了下去。气得尔雅不行,整个下午躲着他跑,生怕逮住了还要灌。

      徐正海也好笑,尔雅在药店学了这么久,还不如他一个半吊子了?解暑药喝一碗就行了,还当茶喝?

      故意道“过来,最后一碗,必须喝了没得商量”尔雅又跑,这次徐正海不忍她了,手长脚长就捞过来,尔雅见没了生路,眉头皱得老高,徐正海端着碗又让她喝了一口,这是药房内部的防暑圣药,特别加料做的,尔雅觉得自己已经要苦死了,推开

      “徐正海 ,你走开,我是死也不喝了!”赶紧跑远了。

      徐正海才好笑呢,“谁教你喝完的,不过分你一口,我还没喝呢”说完又把那碗剩下的稠乎乎的黑汤药喝了,

      “哪里苦了,明明很甜嘛。”果然如此,真是甘之如饴,比蜜还甜。

      天气这样酷热,学校里□□无心上课,学生乐得自在,跟着这个□□去喊几句口号,又去参加那个人士组织的队伍。思想上频频论战,各国的主义在中华大地上交锋。

      有胆小怕事的或是眼光长远点的学生,在几个教授的带领下,冒着酷暑和各种诱惑仍然苦学着知识。有怕打仗往南京搬家的,也有携家带口北上,富贵险中求的。同学有没了钱辍学嫁人的,也有立志发奋要去国外大学深造的。有使用国货的,也有印着美国字日本字,图便宜好用偷偷买起来的。

      记得毛大人说过一句话“你们都留洋研究外国的主义去了,那中国的主义谁来研究呢?我还是留下吧”于是放弃了出洋的机会。看来个人都是有个人的选择。

      世界那么乱,谁又顾得了谁?

      日本人在31年占了我们的东北,群情激愤,民情汹涌。不断的学生队伍走上街头。尔雅再也推脱不过,只好拿起了旗子挥舞在人群里,这回反倒是徐正海叫她不要去,因为不断有学生流血事件发生,或是棍棒,或是枪弹,

      噗~就那么一声,子弹便没入了学生的身体,或是咚,木棍就敲出你的脑浆子。

      人多可真麻烦,有教授拼死要组织更大规模的学生游.行,自己的血肉之躯走在最前面,决不妥协,继续反抗的,也有几个老师手拉手堵住校门,死死抱住学生不叫他们上街,只管学习的。究竟谁对谁错呢?

      连徐正海自己也是矛盾的,心口不一,言行相悖,几次三番不准尔雅游.行,自己却是跟一些人往来密切,身后已经有了人在盯他,徐正海怕什么,找了把枪随身带着,倒把那些鬼祟的人吓退了。

      徐正海家里死活摁住了立即就要要上战场的徐正海,好说歹说先去军部挂个名字,大学毕业了再说。

      徐正海才不干,说现在念书有什么用,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还,嗷嗷叫就要冲出去。

      徐先生倒是冷笑道“哼,马革裹尸,我怕你还舍不得吧”

      徐正海摸摸鼻子,跟家人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当然能不死也是最好的”哪个乌龟王八蛋嫌命长呢?

      尔雅也猜到了他的意思,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徐正海老是对着她嬉皮笑脸,可真要决定了的事,就没他做不成的。

      路过纸笔店,买了牛皮纸硬书壳。电灯下,尔雅花了几个晚上,仔仔细细用蝇头小字抄录了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十大兵书。又知道徐正海不爱看书,更别提文言文,又仔细翻译了白话文写在背后。累得她眼睛疼,幸好和虎春分了房,不为人知。

      装订得结结实实、整整齐齐,这是尔雅自己的心意。

      再见面时,徐正海果然一身军装带了枪,尔雅看着他的武装带“你不上课么?”

      “没什么课上,教授们心思也不在这个身上。而且我从了军,期末考试也不会为难我,两全其美的事情。”

      徐正海心情颇好的带着她沿河边走,往日这里很多泛舟游玩的人,虽然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显得有些冷清和凄凉,好在两个人每一个是来看别人的。

      深秋九月,簌簌落着些黄叶子。脚下衰草连天,只有湖面被风吹得泛起涟漪。买点吃的,两人慢慢逛了一下午。徐正海还有事做要先走,尔雅拽住他,拿出不过巴掌大的小书递过去。

      “你写的?那我一定好好看。”徐正海贴身收起来。

      “我要你背下来。”徐正海也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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