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王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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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四爷指挥车夫出尽了风头，很做了一笔不要钱的广告，是个划算的买卖。
慢慢往仁和车厂赶，早有眼尖的车夫张见，刘四爷的车队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被迎进了院子，指挥把车停好，虎妞挨个开发了车钱，在互相的恭维声中开了席。
刘四爷率着一众男客坐了四席，虎妞带着二丫和女客坐了一席。自知没有席位的车夫便各自吐了唾沫回去裹着被子睡大觉。
席上鱼肉堆盘，冷热随意，众人都竭力大吃，风卷残云，后厨送了几次大馒头，加过几次菜方才慢慢散了。
虎妞安排男女老少过去打麻将取乐或是杀牌九赌钱。只有刘四爷和王猴子往账房走，准备交割车款，王猴子特意交代不要纸币，只认银元。
四爷答道“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王猴子得了一大箱尽万块银元，却兴致并不高，走到一旁郑重向四爷行个礼。
四爷虚躲了一下，去扶王猴子，王猴子弯着腰不肯起。
“猴子，你这是干什么，怕我给少了？”
王猴子声音闷闷的“并不敢质疑四爷，只是我王猴子年过三十一事无成，在北平混不下去，把祖辈的家业给败了，无脸见长辈”
四爷硬把他拉起来“猴子啊，四爷给你指条路”
王猴子说“四爷有话，猴子我不敢不听。”
“我跟你爸爸是一块当过土匪，跪过铁索的哥们，你爸死得早，我免不得提点你”
王猴子作势又要跪下，四爷紧紧拽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甭跪了。你爸爸是个英雄，可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那心术所以亏了家产，以后别碰生意，不怕老天爷劈我，教导别人家孩子学坏。”
四爷沉吟了一下，王猴子急的脸红脖子粗“四爷有话尽管说，就看在我死了的爸爸面上教导侄子吧”
“猴子啊，四爷不怕你恨我，虽然你从小儿长在北平城，也念过书，可你啊，天生跟你爸爸一个样，是个淘气的祸害，有千斤的力气，没念书的脑瓜，现在朝廷没了，打南边有个孙大总统，可我看呐，这世道乱着呐”
“你若真敢做，把你爸爸的威名继承下来，敢不敢落了草当一回山大王？”刘四爷满脸松垮垮的皮子，可眼睛锐利得很。
王猴子一听就激动起来“还是四爷知道我……”
四爷打断他“等你有了名声，若有势力招揽你，你竟可以去投奔，换个军中的事情做。落草不是长久的事，只是你的敲门砖。”
王猴子一脸兴奋的点头，四爷又泼一盆冷水“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不要把人逼上了绝路，走上他的老路，日后积攒了钱财，也要谨慎啊”
王猴子再磕一个头“四爷的话，侄儿记住了，您是个英雄，侄儿没有不效法您的。”
四爷啐了一口，“妈的英雄，连儿子都没有算什么英雄？”
王猴子赶紧爬过来“大姑娘和小姑娘总有我这个当兄弟的。”
四爷却觉得没意思，叫他起来“财不可露白，女人玩玩可以不要相信，日后就看你造化了，这钱晚上没人时分来运，你四爷缺不了你的。”
四爷抬腿往外走，看见这么热闹却更烦心，想刘四一辈子没服过软，却只得两个女儿，没人送终，到底是个可怜人。
也许是年轻时候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遭了报应吧。
刘四爷不像别人一样愿意去抱养婴儿或者过继亲戚的儿子。
刘四爷占了别人一辈子的便宜，到老了倒替别人养儿子，呸！
四爷硬挺了一辈子，老了也不服输，又出去招呼起客人来。
虎妞知道二丫脾气怪，不爱跟小孩玩，所以照样叫车拉二丫去学刺绣。二丫又在那里浑浑噩噩的混了一下午。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还给郭大嫂家带了一手帕伴手礼，当即叫三个女孩吃了。
郭大嫂家生计艰难，二丫知道，昨天小桃连她手里的烂栗子都十分向往，咽了口水。
二丫回到家，热闹还不散，吃过晚饭，仍旧在聚众赌钱。
刘四爷年纪渐长，精力不济，可是不服老，仍要再打十二圈麻将才肯放人。大家又是一片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王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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