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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危机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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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里,安玲珑过得还算清闲,整日的窝在府里,也没有出门,只命人送来珍味轩和云想楼的帐送来看看,或是在院子里溜达几圈,偶尔再上肖氏那里一趟,基本上就是她最近生活的全部。
不过想想穆阳的威胁试探,再想想谭蔚然的暴力合作,她便觉得,这京城里怕是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上有年轻帝王皇位不稳,下有心机女子处处谋算,中间还夹了个疑似是哥哥的世子穆简不知道在干嘛,皇室内斗,朝堂倾轧,表面上大家都还过得去,都还是一副盛世王朝的繁花似锦,但这江山,怕已是不稳了。
这日子啊,也是越来越难过了。
所以当珍味轩被人砸了场子的消息传来,安玲珑不仅没惊,反而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毕竟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麻烦,而是未知。
当然,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这消息一传来,她便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含蕊含蕾,往珍味轩而去。
虽然她是这酒楼的东家一事在上流社会里早已隐隐传开,但百姓们终究是不太清楚的,且如今女子地位有所提高,可这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的还是很少,何况如今这珍味轩恐怕是乱哄哄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实在不宜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太容易引人非议。
所以她思索片刻,命车夫将马车停在珍味轩后院,悄悄进去到三楼,看看现在情势如何,再做打算。
此时,珍味轩大门已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堂内也聚了不少人,众人议论纷纷,吵闹声不断,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哭骂的声音。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啊!不是说这珍味轩好么,怎么你们的饭菜能把人给吃出事儿来!你们珍味轩吃死了人,你们就那么没良心吗?你们赔我夫君的命来!”
女人哭嚎的声音尖利刺耳,刺得安玲珑直皱着眉,一旁的小厮连忙凑上来把事儿给说了个七七八八,大致是之前他们接待了一支商队,正忙着做菜招待着,谁料这席上一个男人刚刚动筷才吃不过两三口,便突然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也不知到底死没死,如今掌柜的正在楼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也失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
昏迷么。
安玲珑眼神冷静,从容地看了看大堂,隐约可见人头攒动里的确倒了个男人,旁边跪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下人打扮的女子扑倒在男人身上,哭嚎不止,想必是那男人的妻子,总之,情况一片混乱。
“请大夫了吗?”安玲珑问道,手指无意搭在桌上轻敲。
小厮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拍脑袋,懊恼道:“糟了,掌柜出去得急,这、这并未嘱咐我们呀。”
安玲珑表情渐暗,是了,这掌柜姓莫名远文,算是她前些年偶然收服的人,是她的心腹,但此人忠心虽可保证,能力较之孟金鑫之流却还差了些许,遇上这样的紧急事件,处理能力不足是必然的,看样子还需要磨炼。
那小厮急欲奔走下楼,却又被安玲珑拉住,小厮一脸疑惑地看向安玲珑,又听安玲珑吩咐一句:“找些人来,尽量把场面控制住。”
小厮狠力一点头便急急冲了下去。
安玲珑倚在窗边,静静望着楼下混乱的场面,嘴边一抹无言的笑。她思索片刻,又唤了含蕾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方才让人离去。
很快,便有人涌入了大堂,尝试着控制秩序,却始终效果不大,该骂人的骂人,该哭泣的哭泣,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见此情景,安玲珑又低声吩咐含蕊两句。
含蕊听后,很快找了一方面纱,从侧门溜了出去。
场面仍是未稳定下来,但没过多大功夫,便有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一张面纱蒙面,露出来的眼睛却自有一分高傲,她清清嗓子开口,声音清朗而笃定:“请大家都先安静一下,我们东家已是到了,她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若真是我们的饭菜出了问题,我们自会道歉并给出赔偿。”
听闻此言,骚动的人群略略安静下来,只是那先前哭号的仆妇的声音仿佛要撕裂这片天空般刺来:“你们说得好听!我当家的命,是你们的钱就能替代的吗!定是你们的饭菜出了问题,否则当家的怎么才吃了几口便倒在了地上?你们赔我当家的命来!”
含蕊露在外面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嘲讽,想到小姐的吩咐,只忍着怒意道:“这位夫人您这话可不对,您如何知道您的夫君的性命定是没了?再者,您怎么知道这定跟我们的饭菜有关?您若是真想找出害了您夫君的真凶,大可不必如此吵闹,我们已请了大夫赶过来,另外您那桌的菜肴,大家都先别动了,免得丢了‘证据’!”
此话一出,便是那仆妇也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动着,只等那大夫来了,一切便见了分晓,只是这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是隐隐响起。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原本在楼上伺候的小厮便已拉了大夫过来,高声嚷着:“请让让请让让!大夫已经到了!”
男人的妻子却似想起了什么,恶狠狠抬起头瞪着这小厮,又对着含蕊骂道:“我怎知这是个怎样的大夫,有没有跟你们这帮人勾结起来害我当家的!”
“哟,这位夫人您可是所言差矣,”有好事者冒了头,“我看这大夫可是在整个京城都小有名气的白寿白老爷子,为人最是刚直不阿,不可能做那些腌渍事儿来,您大可放心。”
这下那女人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悻悻地闭了嘴,不再说话,让那白大夫为自己的丈夫诊脉。
那白大夫捋着胡须半阖上眼,细细诊着脉,只是诊了半天,却似一无所获,他叹口气,道:“老朽也算是行医一生,倒很少见到这样奇怪的脉。”
那仆妇一下张大了嘴,眼里怔怔掉下泪来,又扑上去抓住白寿,几乎是哀求道:“白先生,我当家到底如何了?”
白寿又沉心诊了片刻,又翻开那男人的眼睑,试了试鼻息,打开男人的嘴巴瞧了瞧,终是叹道:“似是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