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之生而为王》燕孤鸿

27、轰！

　　“丹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中的老雷头率先问道，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药剂室，震惊表现在了脸上。而另一个全身披着灰色罩袍的人则是身形一闪，把姜永放到一旁的紫晶烧瓶拿了过来。

　　烧瓶上有着许多裂痕，堪堪没有破碎。其中的半指深的液体散发出淡紫色的光晕，靠近烧瓶壁的部分甚至已经开始结成晶体。

　　“就是费镰大师在炼药……然后我听里面不断有爆炸声响起。刚刚……刚刚一下子就炸了。”

　　丹林哭丧着脸说道，而老雷头和一个红发壮汉互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面上的凝重。他们转过头，一同望向灰袍男子。

　　“温德尔，怎么样？”

　　灰袍男子脸色蜡黄，但是双手却白皙地惊人。他用自己的小指挑上些许药剂，仔细观察着它的色泽。半晌，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从兜袍下传出：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水……但我敢肯定，它的纯度已经达到了中级。”

　　中级！

　　老雷头和红发壮汉眼中满是震惊，而一旁的丹林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中级的药剂师，即使在海茵沃特的王城也不多见。更何况这个费镰现在才十二岁，竟然能够将药剂提纯到这种程度！说不定他都已经有资格前往翡翠梦境进修了。

　　“这个小孩，真是镇里的孤儿？”

　　红发大汉试探开口问道，而老雷头严肃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少年是天才。”

　　灰袍人斩钉截铁道。他又深深看了姜永一眼，把紫晶烧瓶交给了老雷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把他带去高级的药剂室吧。低级药剂室限制了他的发挥。”

　　这边姜永也在发愁。他之前勉强炼制出了一瓶药剂，没有再炸烧瓶，那是因为他发现一味地提纯是不可取的。药剂材料越纯，反应起来产生的威力就越大。而紫晶烧瓶套装根本就承受不了这种力量。

　　到最后那次他每种材料只去除了一点点杂质，才让紫晶烧瓶没有再爆炸。但是姜永又不甘心。因为他明白等级越高的药剂，纯度相对也就越高。如果能够将材料全部提纯，炼制出来的药剂又会是何等模样呢。

　　“费镰大师。”

　　有人在旁边叫他，思绪被打断姜永皱眉转头，发现正是老雷头。在对方一番话语过后，姜永眨了眨眼。

　　“高级药剂室？”

　　“没错，这间药剂室已经不能提供基础保护了。为了您的安全，还请跟我前往高级药剂室吧。”

　　说到这，姜永才终于从沉迷炼药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他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药剂室，还有那已经被炸出去的大门，心紧张地砰砰直跳。

　　这难道都是我干的？我……这，这要赔多少钱啊！

　　姜永内心泪流满面。心中更是一阵后怕。要是哪个墙塌下来压倒了自己身上，自己恐怕就得成肉饼了。跟在老雷头身后，他忐忑一阵后，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说赔偿？”

　　老雷头在一阵惊讶过后，爽朗笑出了声。

　　“不用的，冒险者工会不差这些钱。只希望费镰大师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够把炼制出来的药剂卖给工会一些就好了。”

　　“真是太谢谢您了，真的不用叫我大师，直接叫我费镰就好了。”

　　姜永一边感叹卡特镇里的好人真多，一边真诚感激道：

　　“哈哈，好，费镰。你叫我老雷头就可以了。”

　　和一名稀少的药剂师交好令老雷头十分高兴，他拍了拍姜永的肩膀，径直带他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药剂室。

　　推开门，里面的豪华设施令姜永一震。整个房屋全魔纹覆盖，顶上缀着几颗高级炼金灯球，拱卫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翠绿色水晶。这是翡翠梦境，能够大幅提高精神力的专注水平和恢复速度，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之一。

　　仅仅是指甲盖这么大点，就能够价值数万蓝币了。

　　“这是工会里最高级的药剂室，我敢保证，全海茵沃特帝国也没有比这里设施更高级的了。”

　　老雷头自豪地说道。他用鼓励的目光望向姜永，把他往实验室以推了推。

　　“费镰，在这里你不必有任何顾忌。这里的魔纹都是崔斯特大师亲手绘制的，即使是双足飞龙的攻击也能够阻拦一下。放手去做，你的潜力非常棒！”

　　“放手去做？”

　　姜永的心砰砰直跳，在刚刚的低级药剂室里他确实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不能够完全实验自己的想法。老雷头贴心地退了出去，还给他关上了门。姜永迫不及待地走向了药剂材料处理台。

　　“秘银小刀……龙眠水晶烧瓶……我的老天啊，这难道就是最高级的梦魇火炉吗？！”

　　看着这一套高级设备，姜永惊喜地大呼小叫，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按照药剂大全里的记载，这恐怕就是除翡翠梦境之外最高级的制药设备了！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姜永摩拳擦掌就想要尝试。但是他还是决定要谨慎一些，毕竟如果这个实验室再被炸了的话，恐怕把他卖了都赔不起啊！

　　把卡片点成黑水笔，姜永先尝试去除十分之一杂质。烧瓶没有炸，炼制出来的药剂呈现出一种梦幻的淡蓝色。仅仅是不小心吸到了一口冒出来的白气，姜永就差点晕过去。

　　成功，没有问题！

　　姜永心中激动，他很快又尝试了去除八分之一杂质，七分之一杂质……

　　炼出的药剂颜色越来越美丽，到后来姜永都得穿着绘制满魔纹的防护服炼药了，否则光是炼制过程出现的气体就能让他昏倒。就在如火如荼的炼制当中，姜永突然惊悚发现，自己的原材料竟然不够了，最多只能够再炼制一次。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一定要试试！”

　　口中念叨着，姜永心一横，干脆将最后的那份材料全都完全提纯。全部被提纯后的药剂材料就如同一颗颗剔透的宝石，被他小心放入龙眠水晶烧瓶中。在这过程中，姜永一直谨慎注意着情况，但令他欣慰的是，烧瓶并没有炸。

　　纯度越高的药液越不容易混合到一起，姜永一直等到广场时钟敲了七下，那几份药剂才只融合了中间那么一点。想起自己晚上还和阿莫斯有图书馆约定，姜永恋恋不舍地在梦魇火炉上设置了炼制的时间与温度，拿起之前炼制的药剂们走出了药剂室。

　　临出门他和老雷头知会了一声。对于之前被炸掉的那个实验室姜永良心不安，硬是给他留了几瓶之前炼制的药剂，这才离开。

　　走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姜永脑海中还是炼药，径直走进图书馆中。明明已经过了闭馆的时间，但那个昏昏欲睡的躺椅老头却没有拦他，姜永一直到上了二楼，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并没有和那个黑袍人约在哪里见面。

　　也没什么解决办法的姜永索性就坐到了之前见面的那个位子上，脑海中还在想着炼药的情景。迷惑药水的核心是卡文蛙的毒液，按理说如果毒液毒性越强的话，药剂效果就越好。

　　姜永心中思索着，把狮蝎尾勾拿了出来。

　　如果使用狮蝎的毒液，那会有什么效果？

　　“嘟嘟嘟……”

　　口袋中传来气若游丝的嘟嘟声，圆球猫头鹰没精打采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诶，竟然把你给忘了。”

　　姜永忙把狗蛋掏出来放到桌面上，疑惑发现它的状态似乎比上午更萎靡了。

　　“今天上午真是多谢你了。”

　　揉了揉它的脑袋，姜永从兜中摸索出了剩下两三枚红币，琢磨一下干脆全都画成了咸鱼，推到狗蛋面前。但是这次小猫头鹰却并不吃，它突然警惕扭头冲着一个地方，发出了警惕的嘟嘟嘟声。姜永一愣，顺着它的目光转过头去。

　　“你的变形兽不错。”

　　昏黄灯光下，黑袍精灵从书架后优雅走出，手上还是拿着那本书。姜永第一反应是把自己的黑水笔收起来，毕竟这张卡牌来的离奇。但是想到了黑袍人可能的身份，他压抑住了自己的动作，决定冒个险。

　　“没办法，它吃的太多了。都快把我吃穷了。”

　　“哈，它正在幼年期，需要大量的能量结晶。这确实是常人难以负担的。”

　　黑袍精灵坐到了他的对面，手指捻起之前姜永画的咸鱼，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你喂养，恐怕它早就死于能量衰竭。普通的蕴含能量的矿石它不能吸收，你能够想到这种转化方法，也是很聪明了。”

　　听到黑袍精灵的话语，姜永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开口道：

　　“请问您到底是不是……”

　　“嘘。”

　　姜永的话没完全说出口，就看到精灵将食指竖到自己的唇边，眨了眨眼睛。姜永乖巧闭上了嘴，不过黑袍人的身份他倒是在心里确认了。

　　原来他真是那位天才啊。不过姜永心中还是满怀疑惑，明明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为什么阿莫斯会这么看好自己。

　　“你需要更小心一些，本源卡牌的信息十分重要，不应该随意让人知道。”

　　精灵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即使是我。”

　　“本源卡牌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一名星徒吗？”

　　姜永禁不住问道。但意外地，他看到阿莫斯摇了摇头。

　　“你有潜力，但未来会怎样现在还不能定下结论。我见过了太多太多天才的陨落。”

　　阿莫斯淡淡勾起一个微笑，突然转移了话题。

　　“原来你这里有王级狮蝎尾勾。我想向你购买一部分，可以吗。”

　　“啊……可以？”

　　这个话题的跨越程度太大了，姜永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现在窘迫的财政状况，他看着阿莫斯俊美的面容愣了一会，眼神倏地严肃了起来。

　　“你准备出多少钱。”

　　“哈哈，我不出钱。我用这个和你交换。”

　　阿莫斯轻笑一声，拿出了一瓶药水推到了姜永面前。注意到他疑惑的目光，阿莫斯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是宗师级的时间回溯药水，能够回复……五年的生命力。”

　　五年！正是自己最需要的！

　　姜永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而阿莫斯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这枚狮蝎尾勾我只需要一半。另一半看你怎样处理，当然，我可以为你打造一把淬毒匕首。”

　　这简直是最好的交换条件，好到完全超过了半枚狮蝎尾勾的价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瓶药水，姜永却不敢点头。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这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不自觉他问出了声，阿莫斯唇角勾了勾一声，站起身来。

　　“来到奥兰纳吧，相信以你的资质，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到时候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帮你？”

　　姜永禁不住问出了声。

　　“现在的你做不到，但是未来的你却不一定。”

　　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阿莫斯站起身来。姜永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疑惑中，但想到自己今天在炼药的时候遇到的问题，急忙站起身和他说了。

　　而听完他的话后，阿莫斯脸色骤然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你把所有的材料都萃取到最纯粹的状态了？”

　　“是……”

　　看到阿莫斯的脸色骤变，姜永也是心中一突。紧接着他看到阿莫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急匆匆往外走去。

　　“你也太大胆了。”

　　但他们终究是来不及了，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声炸雷般的巨大轰鸣声突然在小镇北侧响起。整个图书馆都在爆炸波下微微颤抖了起来，漆黑的天空被爆炸光映成了橘红色，就跟炸了颗原子弹似的。

　　姜永下意识转头向窗外望去，却发现在小镇的北边，冒险者工会，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