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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过往与现在(捉虫) ...


  •   苏迹今年刚刚考上公务员,作为部门里最年轻的一员,被大佬派去代替大家开一个可有可无的会。

      台上的人正在唾沫横飞的卖力宣讲。

      会议精神是什么来着?苏迹迷迷瞪瞪的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摇头放弃。

      拿着本子躲在角落里,哈欠一个接一个,不由的想今天的会怎么这么长?

      不知道为啥这几天特别困,走着路都愣是能睡过去,电线杆子都撞了两回,怎么强打精神都没用,就是困!

      不行了,实在睁不开眼了。

      但愿不被发现。拿本子挡在眼前,临睡前他还在想。

      &&&

      苏迹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沉,梦都没有一个。醒来时头脑意外的清醒,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惬意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漆黑。

      不能啊?天都黑了?

      仔细再一看,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有光,从一个竹帘似的缝隙里透出来的暗淡月光,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凉爽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丝丝缕缕的。

      不对,地方不对。透过昏沉的月光能看到屋子太过仄逼,黑压压的房顶矮得像是马上就能砸下来,他是在大礼堂开会,怎么可能跑到贫困山区!

      今天愚人节?哪个家伙整他?

      “别躲了,出来!”他突然开口。

      苏迹一下子被声音惊住。舌头发木,完全没有往日的灵活不说,声音不对!这是属于少年人的音色,带着久不发声的涩。

      瞬间就要抬手去摸脖子,看是不是有变声器之类的东西在搞鬼。

      可是手抬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苏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右臂上,“抬手。”他暗暗下令。

      胳膊微微一抖。

      再使劲。

      只看到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两点巴掌的高度,还没来得及再抬高,力气突然消失,嘭的一声,砸在石床上。

      第一感觉不是疼,是木,麻。然后丝丝的疼开始侵袭,越来越疼,直到最后,疼痛盖过其他感觉。

      不信邪的试了全身,胳膊腿都是一样的反应。

      我病了?什么病?为什么不是在医院?

      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衣服很快变的潮湿,黏腻,可他却没有再发出任何言语。

      因为他发现自己遇上了更大的麻烦。

      缩水了。

      整个身体长度宽度都缩水了不止五个号,最要命的是他发现他左脚上的六指不见了。

      这不是他的身体。

      活见鬼了!苏迹忍不住吓了一哆嗦。

      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他只是在开会时打了个盹,怎么会就来了个大变活人?

      他需要静静,好好静静。

      &&

      山顶上的风景很好,苏迹极目远眺,远处群山环绕,一条近十米宽的河绕着山脚流经部落。茅棚石屋星罗棋布,如同画家笔下的一副归田园居图。

      可惜再美的茅草屋泥石房也只是可远观不可近看。吃风漏雨说的就是这样的房子。

      收回远眺的目光,苏迹深深的吸口气,暗暗压下发出饥饿信号的胃,一切都会好起来。唇角刚勾起微笑就看到七八步远处,一个背着石斧的男人毫不避讳的撒□□,尿尿。

      苏迹惊天动地的一阵猛咳,差点被这口气给呛死。默默转身换个地方活动,他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如此开放的画风。他在心中再次论证了一遍精神文明建设以及公共厕所的必要性。

      他站的地方说是个山,其实也就是高一点儿的土坡,以他现在是身体想爬山那是痴心妄想。

      这是苏迹醒来的第十三天,身上还是有点儿小小的不协调,但从外面已经完全看不原来是个木头人似的傻子。

      活动活动营养不良的胳膊腿,他再一次想到苏醒后的家。

      穷,除了穷就是饿,肚子永远是空落落的填不满,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滋味,绝对是全新的不怎么愉快的体验。

      家里最值钱的除了漏风的石屋大概就是唯一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白鹅,他饿的两眼发绿却不能宰,每回见了都是一阵身心疼痛,心痛不必说,饿的;身痛却是这只死鹅每天非得叨他一口不可。

      阿母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看着老迈其实还不到四十。十岁的弟弟七岁的妹妹都一副豆芽菜的模样。

      这个家没有爹。据说阿父前两年打猎摔死了,而自己这个身体还是一个傻子。

      老娘的头发就是这两年愁白的,四口人就一个劳动力,生活可以想象的艰难,吃不饱那是生活常态。

      自从他醒了变得不呆不傻,几个人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哪怕泪流满面都充满希望,好像他能立刻改了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家庭,苏迹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始终没有想明白,索性不想。

      他来了,之后呢?

      金手指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当他接受穿越的事实,就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查了个遍,什么特殊的印记都没有,这个狗屎穿越,让我拿两本实用百科全书也好啊。

      当然,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变成了十三四岁的青葱少年,感觉似乎是赚大发了,但前提是保护好小命,别早早挂了。

      至于语言不通?穿越这种不靠谱的事都发生了,语言还会是个事儿?反正就是听得懂。

      至于灵魂改变什么的,反正他是傻子,能醒都是老天恩赐,赶紧拜神吧。

      “阿达,你娘喊你吃饭。”远远地一个大叔招呼他。

      “我是阿迹。”苏迹一听吃饭就没了精神,但还是再次强调自己的名字。

      “是是,阿达迹。”大叔乐呵呵的重复一边。

      苏迹败下阵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还阿达迹,直接苏妲己得了。想着自己先乐了。可一想晚上的饭裂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吃饭,吃饭。

      收起打一半忘一半的格斗技巧,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往家走。

      格斗技巧在脑子里变成打架小人,抻胳膊伸腿打的不成系统,他只能绞尽脑汁东拼西凑。

      他现在已经基本弄清楚如今的时代,非常非常古老,可能比封建社会还要早,但具体哪里却不太清楚,这里的人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左崖,一个可以换盐的城,距离部落十多天的路程。

      再远他们也不知道了,他阿母只听过那里属于一家姓殷的大部落,非常富有。

      走在土坡路上,时不时的跟迎面过来的男男女女打个招呼,还得留神瞅着脚下,天然肥料实在太多,一个不留神踩着点儿什么,他又得扔一双草鞋。

      “嘎嘎。”还没推开栅栏,就看见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的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他回来,冲他叫了声。

      苏迹定定的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鹅,四眼相对,大有打一架的架势。

      大鹅,肉!

      苏迹忍不住上手飞速的摸了一把它丰硕的背羽,又在它叨来之前拔腿就跑进屋子。

      “嘎嘎!”白鹅在外面疯狂的拍打着翅膀转圈圈。

      “又淘气。”穿着褐色粗麻衣裳的苏母于氏好笑的看着他,风吹日晒让她的肤色偏向小麦色,笑得慈祥的眼角带出深深的皱纹,可能是大儿子突然好了,心气顺了,整个人都看着舒展开来,隐隐的能在眼角眉梢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阿母。”苏迹笑的春光灿烂,露出一口白牙,一点儿都没有被撞破小心思不好意思。虽然她比他原来大不了多了,可他毫不在意。

      其实穿越还能赚个妈也不错。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直系血缘亲人,苏迹开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个人从小晃荡到大,有朋友哥们儿,有老师领导,就是没有父母兄弟这种生物,他没有经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好。他可以对朋友嬉笑怒骂,敷衍或服从领导,可是这亲人老少他该怎么对待?

      在无措又生涩中,苏迹选择了不动声色。占了人家的身体肯定要替他履行责任,可是方法却不是一个。

      开始几天他都是看着,听着,感受着。阿母一开始还当他是孩子,什么也不懂,招呼吃饭,嘱咐穿衣,甚至还要亲自动手帮忙洗澡,苏迹忙红着脸躲开。两个小的有事没事就跟在身边,一口一个哥哥,汝慕之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也许他可以试试享受亲情。

      慢慢的,他想着过去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学着做。感觉意外的不错。

      两个小的已经在等着开饭了。

      “大哥不准欺负大白。”弟弟苏丰站在门口,一副大人模样。

      “嗯。我就逗逗它。”他拍拍苏丰的肩膀,这个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当家里的顶梁柱。

      “哥哥,吃饭。”小妹苏苏跑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腰。

      “乖啊。”苏迹一把掐起她腋下把人抡了个圈,小丫头乐得哈哈直笑。

      苏丰一脸羡慕的看着,却没有开口要抱,他告诉自己他已经是大人了。

      苏迹放下妹子,两步上前扛起苏丰就跑,惊得他嗷的一声叫出来,接着就是笑开了花。

      这才对嘛,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苏迹一脸嘚瑟,手却暗暗扶着腰,以后大动作还得悠着点,这小身板儿可不没他以前强壮,造不起。

      于氏看出了他窘像,却没有多话,只是招呼他们吃饭。在她看来十四岁已经是大人,她当初就是十四嫁给了他阿父。

      饭是一种叫黍的黄米跟瓜菜的一起煮的粥,瓜多米少,就一点咸味,不顶饿不说还实在不咋地好吃,可就这也是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两个小吃的非常慢,每一口都嚼了又嚼,好像这样就能多吃两口,能更多的填饱肚子。

      已经在极力张罗饭食的于氏把切得薄薄的干肉一个碗里放上两片,乐得小女儿欢呼一声“肉!”

      摸摸小丫头的头,她暗暗叹口气,要是他阿父在就好了。

      苏迹捧着粗陶碗,稀里呼噜的喝完,饱腹的感觉一点儿没有,就是刚刚垫了垫底。

      两个小的吃完菜粥没有刷碗,而且各自添了半碗冷水涮涮碗底继续小口喝,脸上一副理所当然,不见半分委屈。

      苏迹忍不住别过脸不去看,候身体还没调节好时每到这个时他始终有着深深的无力。

      他只是连续喝了半个月的菜粥,就已经受不了晚上饿醒只能喝凉水骗肚子,而他们却这么过了两年多。

      必须去弄吃的,他握了握拳。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问题,好像浑身上下都是劲,不卖把子力气都对不起自己年轻力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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