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碧》潇潇湘水

52、不解风情

　　书房里，李锦心想，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她来道个谢，这丫头还真是没礼貌。不如今晚去会会她，看她如何表现。想及此，便起身往拢翠居走去。他脚步极轻，朱碧玉根本没听见。李锦见她正在案前画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好奇，心想，不如先退出去，然后再大摇大摆进来，这样她一定会紧张地将稿子藏起来，到时候自己戳破，她便会大窘。

　　当李锦的脚步在门外声响起时，朱碧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到外屋，盈盈一拜，“妾身见过王爷。”

　　李锦见她并未出现意料之中的反应，心中顿失所望，只得道：“起来吧。”

　　朱碧玉直起身子后，来到桌前倒了杯温茶，李锦接过，问道：“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事而来？”

　　朱碧玉脸上有些不自在：“王爷，说笑了。”

　　“你倒是说，我怎么说笑了？”

　　“夫君来找妾身，再正常不过，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李锦一听这话，心情好了许多，看来，她终究是挂念自己的，是啊，王爷找自己的侧妃，总不能是商量什么家国大事，横竖有个晋王妃，实在轮不到她，看来她指的无非是侍寝一事，既然如此，偏要晾着她，不满一个月绝对不碰她。

　　李锦向描红道：“快去告诉王妃一声，就说今晚我来拢翠居吃饭，晚点再去熙和苑。”

　　描红心中一急，好不容易来吃个饭，竟然让我去告知晋王妃，这是何等的夫妻恩爱！将侧妃娘娘置于何地？还说晚点再去熙和苑，来拢翠居吃个饭竟然不留宿么？岂有此理！不留宿也就算了，好歹来之前让近身小厮去说声就好，非得在侧妃娘娘面前说出这等伤人的话。拢翠居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不来还好，来了让人心生希望，又再次失望。心中虽是如此想，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王爷！”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朱碧玉，心中很不是滋味。

　　待得描红走后，二人对视了几息，皆是静默，李锦感到些许尴尬，便抬眼看向方才朱碧玉的纸墨，朱碧玉拿过桌上的纸展示给李锦看，一边解释道：“妾身闲来无事，觉得今夏气候反常，到处一片萧条，便想着用暖房试试，看看能不能种出一片荷塘来……”

　　李锦见纸上画着屋子，计算好了每间暖房的大小、所需的炭火和种子数，一共设了九间房，每间房的炭火数不等，“这个想法真是妙，不知你打算何日开始动手呢？可找好了地方？”

　　“王爷，为何不问问妾身此举为何？”

　　李锦道：“你我也是夫妻，你想做什么事，尽管去做好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此举需得花费不少银子，朱碧玉见他如此大方，心中一阵感激，对他的印象也好了许多，“我想借府里西北角那间空置的院子一用，那里地方大，又有现成的水源。”

　　“那个院子有点小啊，你一共需要九间房，那个院子房子虽然不少，每间屋子却不够宽敞，也不够亮堂，这样吧，不如我在崇阳街那里买个大宅子，那地方不远，方便，地方又宽敞。”

　　“多谢王爷盛情，只是此举花费过大，不宜铺张，我还是在王府里弄吧。”

　　李锦道：“一个宅子能花多少钱，不过几百两，我堂堂一个王，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只要在外边买了宅子，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可我觉得……”

　　李锦上前搭上朱碧玉的双肩，“你我也是夫妻，又何需如此客气？”

　　朱碧玉便也不再推辞，屈身道谢。李锦双手将她扶起，闻到她脸上的茉莉香，轻轻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怎么样，那些香粉用着如何？”

　　朱碧玉自幼不曾用惯这种东西，此刻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只得应承道：“甚好，有劳王爷挂心了。”

　　李锦又轻轻地撩了下她耳旁的碎发，手指轻轻划过，带着若有若无的触感，朱碧玉始终面色如常，李锦想起朱碧华嫁进来的第二日，自己也曾这般挑逗，后来，朱碧华直接投怀送抱了，怎么一个爹生的，这个朱碧玉竟然跟木头似的，难道是因为进府那晚没能陪她，心生委屈么？

　　李锦问道：“那天公务繁忙，没能来陪你，你可有埋怨我？”

　　“怎会？”朱碧玉道：“王爷醉心公务，这是好事，妾身岂是那等不懂事的人？”

　　“那你可有责怪我每夜留宿熙和苑？”

　　朱碧玉摇摇头，“妾身不敢，善妒乃是七出之条，碧玉时常牢记心中，不敢有违。”

　　李锦道：“今晚……”

　　今晚什么？真是讨厌，话也说不完，我这么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对了，他说吃完饭后要去熙和苑，“没事的，王爷尽管去，王爷和姐姐夫妻恩爱，是坊间美谈，将来定会传为满城佳话，受百姓效仿。”

　　朱碧玉一边替姐姐高兴，一边又想着萃芳，故而说这话时，笑中带愁，李锦看在眼里，觉得她说话口不由心，心中甚慰。

　　“不是，我本想说，今晚要不留下来陪你……”

　　朱碧玉笑道：“好啊。”

　　萃芳，希望你不要怪我，凡事看开些，我都进门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一个小小侍妾，他让我侍寝，我又岂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