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幻影天团》千舛

6、6

　　午餐时间，林汇作为助理，尽职尽责的替库洛洛领了盒饭。
　　两人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寒酸的吃着。
　　林汇没有忍住，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库洛洛……为什么你要故意惹怒程舒啊？”
　　即使是完全不适应娱乐圈法则的林汇，都能看出库洛洛这样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对上正火爆的小鲜肉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要在网络上踩谁出位，垫脚石也不会愚蠢的选择这个人。
　　程舒在圈内不但耍大牌，还出了名的小心眼。谁让他不爽了，他一定十倍奉还，虽然他的公司把这种品性包装成了心直口快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而粉丝也相当待见这种“野性的直爽”，却只有圈内人知道，这是一只不能捋毛的猫——小心眼是真的小心眼，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库洛洛耸耸肩膀:“圈内人都说陈舒很疯狂，”库洛洛微笑着继续说到:“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
　　程舒出道八年，运气十分好，在第三年的时候就凭借一部仙侠影视剧一夜爆红，随后的五年里一直高调张扬，在圈子里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
　　“我听说过……因为他的背景足够强大。”
　　富二代星二代混娱乐圈的人不少，但是像程舒这种知道他背景强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具体背景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背后的势力一天不倒，程舒这个人就会一直活跃在小屏幕上，拍电影什么的只要他愿意，也会有人为他投钱。
　　这些都是圈内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所以呢？”林汇奇怪的看着库洛洛，“这样的话，你明目张胆的得罪他岂不是更蠢了！？”
　　口不择言用了“蠢”这个字，林汇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
　　“唉……”库洛洛笑着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分明透露出来了一丝丝的揶揄:“所以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嗯？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库洛洛看起来十分自信的拍了拍林汇的肩膀，然后起身从他的什么离开。
　　这句话有点歧义，听得林汇的小心肝一颤。
　　库洛洛应该说的是他和程舒会成为朋友，暂且不提库洛洛要怎么才会和程舒成为朋友，就面对面和库洛洛擦肩而过的林汇，他总感觉库洛洛说的是他会和自己成为朋友。
　　这时林汇才惊讶的发现，这顿饭，他和库洛洛一起吃得还挺轻松。
　　昨天晚上的恐惧、一夜未眠和辗转反侧，吃饭前的拘谨，到现在对库洛洛完全提不起敌意。
　　总感觉，库洛洛这个人，有点太会与人交际了。
　　心里有点凉凉的。
　　怀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惊，林汇味同嚼蜡的吃掉了剩下的盒饭，为了下午的工作而强迫自己拥有充足的体力。
　　从林汇身边离开后，库洛洛先是去喝了一口水，然后假装去上厕所。
　　敏锐如库洛洛，当然早就感受到了那道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这道目光来自程舒大明星那七八个助理中的一个，盯人的时候方法拙劣，让库洛洛想装作没有发现都有些为难的样子。
　　前往厕所的长廊有些安静，埋着头的小助理赶紧趁机走了出来。
　　“库洛洛先生，”小助理尽量面不改色的说到:“程先生有请。”
　　“哦，”库洛洛停下了，看着小助理说到:“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先生说想单独见见你。”
　　库洛洛也不矫情，很随意的就答应了。
　　作为大明星，程舒理所当然的拥有一间设施完备的单人休息室，小助理领着库洛洛进去的时候，大明星正翘着二郎腿，十分不正经的坐在躺椅上丢瓜子吃。
　　看起来不像个当红明星，反倒像个二流子。
　　“程老师你好。”库洛洛站定后，十分有礼貌的这样打招呼说到。
　　对于库洛洛的问候没有什么反应，程舒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在上午的录制中十分不友好的给他难堪的黑发青年，看着看着就勾着嘴巴笑了起来，声音懒散而又随意，又有些嘲讽的说到:“你见所有人都叫老师的吗？”
　　“并不，我一般都是视情况而定的。”库洛洛这样回答到。
　　程舒打量着眼前这个黑发青年，虽然表现得相当恭敬礼貌，但是只是一眼，他就知道这种恭敬礼貌和平时其他人围着他的的那种热情有本质的区别，无论怎么看，都具有着攻击性，就像早上录制节目时，那一言一语都带着针扎般的挑衅。
　　“库洛洛是吗？”程舒看着眼前的黑发青年说到:“我刚刚看了你们在网上的宣传视频，你们团很有意思。”
　　“谢谢。”库洛洛笑得不动声色。
　　“库洛洛是你的艺名吗？”程舒完全是用鼻孔盯着库洛洛，脸上的嘲讽十分的明显:“这个名字挺有艺术气息的，很适合你和你们的那些团员。”
　　“嗯……我们这种奇奇怪怪的团，程老师你肯定是看不上的，不过我也不怕程老师你笑话，库洛洛不是艺名，而是我的真名，”黑发的青年完全没有被这样的嘲讽激怒，脸上的神情自然而且似乎带有某种仪式感:“而且我从来不会觉得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
　　这是他们活着的时候使用的名字，生于流星街时这就是他们存在的证明，出了流星街后这名字就是他们本身。
　　“程老师你可能不会了解，名字对于我们的意义。”
　　库洛洛这样微笑着说到。
　　“你这么说我反倒是有点好奇了，名字对于你的意义是什么？”程舒丝毫不让的看着库洛洛，虽然话题莫名其妙的被带偏了，但是他并不准备拐回来:“还有，你的那个我们指的又是什么？”
　　程舒的问题一问出来，库洛洛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嗯，这个问题属于我的私事了，我并不想回答。”从进来开始到现在，这个黑发的青年一直保持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一种似乎把所有人都看透了的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虽然程舒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时，程舒只听见这个新人对他说到:“程老师，我以为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刁难我的。”
　　黑发青年的话明显的开始出现攻击性了，程舒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找准了点。
　　心里甚至有点窃喜，以为自己终于找准了这个人的弱点。
　　“并没有啊，”程舒开始嘻嘻嘻的笑起来:“我可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喜欢刁难后辈，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谈谈而已。”
　　被人在节目上明争暗斗的回嘴，这是程舒一早上吐槽大会前就已经做好了的心理准备，库洛洛说的话他并不生气，只是直觉这个人有点奇特。
　　像程舒这样的人，是很难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奇感的。
　　“不过，我现在突然对你有点好奇了。”
　　“谢谢你的好奇。”
　　结果，库洛洛被叫到程舒休息室后，就只是发生了这样一场无关紧要的谈话。
　　在临走前，库洛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程舒说到:“这算是我们去的第一次见面，作为对前辈的见面礼，我给你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
　　“今天下午的录制，一定要小心哦。”
　　“你什么意思？”就在程舒还对黑发青年说的话感到疑惑想要多问一句的时候，库洛洛已经消失在了门后。
　　虽然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才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黑发青年牵着鼻子走了的预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等库洛洛从大明星的专属休息室里出来后，林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盯着库洛洛，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
　　林汇有些担心这位传闻中问题颇多的明星会对库洛洛做些什么，但是看到库洛洛的脸，他又觉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他不了解库洛洛，不知道库洛洛是什么人，不知道库洛洛的身份，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库洛洛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但是他却不知不觉的对库洛洛产生了信任感。
　　总觉得如果是库洛洛的话，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
　　这种信任来得毫无缘由，却非常的强盛。
　　林汇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下午，节目录制继续进行。
　　下午的节目录制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意外状况，大家很顺利的走了一遍流程，然后就到了自由提问时间。
　　这里，就不得不补充一下库洛洛这个流动席位的作用了。
　　整个节目的进程大概是这样——首先，介绍各位嘉宾，然后由各个嘉宾对被邀请来的主嘉宾进行黑点攻击，基本上是由嘉宾abc各自提出一个黑点，然后其他嘉宾开始狂轰乱炸般的辅助性攻击，直到轮完这个环节，库洛洛这个流动席位都是没有什么发言机会的，直到最后的那个自由提问时间。
　　所谓的自由提问，意思就是想问什么问什么。
　　但是这个自由也在一定的程度范围内，在库洛洛被告知要上冬季季度的《roast吐槽大会》后，策划给林汇发来了一份十分详细的主嘉宾黑点名单，上面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是有关程舒的精神病传闻资料。
　　李玉兰说了，让幻影天团团长上《Roast吐槽大会》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在自由询问环节中，牵出有关程舒精神病病史的话题，也就是说，要让库洛洛成为那个出头鸟，
　　显然，这就是为什么吐槽大会节目组会把冬季季度的流动席位给一个刚刚在网络上红起来的小团体的原因。
　　因为他们需要一柄枪，和一个替死鬼来为这个节目增加话题度。
　　林汇一度对这个安排忧心忡忡，但是库洛洛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无论节目组想搞什么幺蛾子，这都是一个机会。
　　是一个让库洛洛瞬间曝光在大众视线下绝好的机会。
　　于是库洛洛按部就班，在录制中，主持人用甜美的微笑宣布进入下一个自由提问环节后，库洛洛就开始准备自己的表演了。
　　在提问开始前，库洛洛先是冲着聚光灯下的大明星眨了眨眼睛，程舒一愣，然后就听到那个黑发的青年说到:
　　“程老师，其实我一直有听过一个传闻，但是都不太确定，不过既然今天您来到了《roast吐槽大会》的嘉宾席位，那就意味着您做好了自己的一切都会被吐槽的准备，所以如果我接下来的问话冒犯到您的话，请您一定谅解。”
　　程舒的眉头在听到这话后皱了皱，摄影师大哥的镜头当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程舒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了非常标准的假笑:“当然不会，你随便问吧哈哈。”
　　语气还是相当轻松自然的。
　　“听说您曾经有过精神病史，这是真的吗？”说这话时，库洛洛并没有带上他惯常的温和的微笑，眼神下垂，睫毛抖动，问得似乎有点无奈。
　　程舒暂时没有回答他，于是库洛洛继续说到:“因为圈子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传闻，但是我们却收到了一份疑似为您曾经的精神病治疗病历的文件，十分的惊讶，所以想要在这里确认一下。”
　　精神病，这对于一个明星而言，几乎是一个堪比吸.毒的毁灭性丑闻。
　　吸.毒的明星尚且可以改过自新，精神病患者却几乎无法治疗痊愈。
　　如果程舒被套实了这个传闻，即使只是传闻，也肯定是对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巨大的打击。
　　毫无疑问的，有一只幕后推手想要搞程舒，而库洛洛是他们选中的那个最末端的棋子。
　　面对库洛洛看似温和的提问，程舒突然笑了起来，既没有发怒，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的目光从库洛洛的脸上移开了，直视镜头，“你们觉得我像是有精神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