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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Chapter L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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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伦敦市区的时候,灰蒙蒙的天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坐在我对面的男孩——路易斯•冯•安德鲁•赛提亚特斯•让•阿瑟•温莎,伊丽莎白二世的孙子,英国王位第一继承人。
从统治者的角度来看,小小年纪手腕就能如此强硬干脆,是绝对出色的,可在英国这种拿国王当摆设的国家又能有什么用处?
我掏出镜子,右边的脸已经彻底地肿起来,一碰就火辣辣地痛:
“我以为英国男人都是绅士,至少他们不打女人。”
“前提是他们在面对淑女的时候,可惜你显然不是。”
我下手也不轻,他支着下巴,左颊上敷着冰块,脸上有一个火红的掌印。
想想刚才我们各自捂着脸从餐厅里走出时旁人惊得下巴掉地、呆若木鸡的表情,那真是一幅很有喜感的画面。
“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他看见我浮起的笑容讽刺地挑眉,“待一会有你哭的。”
伦敦近郊。
维多利亚风格的白色洋房,七排三格的花窗,白色木质的窗格,修建平整的女贞篱笆圈出一片种满玫瑰的花园。
雨水弥漫出厚重的雾气,我把束起的长发放下,遮盖住红肿的脸颊,没有接司机递过来的雨伞,直接走入细密的雨幕中,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雨水的冲刷中显得愈发冰冷起来。
没有惊动这座房子里的任何人,路易斯带着我穿过客厅,向二楼走去。
雨水从发梢和羊毛大衣上不断滴落,弄花了脚下明丽奢华的土耳其地毯,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异常狼狈。
可是这个样子才适合苦情戏呢。
“啊……Ken……啊…………啊……”
多么熟悉的声响。
多么熟悉的情景。
就好像是十二岁的那个夏日。
只不过彼时的主角是我的父亲。
现在是我的丈夫。
胸膛里平静得近乎空荡,只剩下心脏缓慢而又有节奏的跳动,我淡淡地笑起来,水珠滑过皮肤,就好像无言的泪水。
一级一级的楼梯,我迈得格外耐心,每一秒钟的延长,都显示出那两人激情的缠绵。
我没有去看路易斯的表情。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虽然我不愿相信。但在事实面前,什么都是无力。
门没有锁。甚至连关都没有关好。
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都不关好门呢。
我握住金属的门把。
这一次不用偷偷摸摸了。
推开。
“亲爱的,原来你的床技是这么练出来的呢。”
床上纠缠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亲爱的丈夫,另一个,是英国皇室第二顺位继承人,费利佩斯。
我怎么忘记,现在世界已经大同了呢,呵呵。
上辈子大学时的耽美文,全都白看了。
下次找男人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
“嘿,你搞同吗?”
龙弦从费利佩斯身上支起身体,黑色的眼瞳因为还未消退的情欲深沉一片。
呐,现在我该庆幸他是攻么。
费利佩斯仍旧有些气喘,趴在龙弦身下,亦或是龙弦把他挡在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唯见那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宛如太阳一般炫目。
我看了看龙弦依旧兴奋的身体,叹了一口气,看来正是High的时刻,脱下手上的戒指,甩手扔到地板上:
“别坏了兴致,你们继续。”
路易斯,我当然斗不过你的皇兄。
他们在十年前就已经相识,甚至相恋。
我忽然想起每当我喊他“Ken”的时候,龙弦突然变得温柔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会喊他“Ken”啊。
傻瓜璃洛。
推开蒙特塞洛式的大门,身后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洛。”
我没有回头。
“这是告别。最后一次。”辩解的话语,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冷静和从容,“你要相信我。”
我忽然觉得好笑。
你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而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渡边龙弦,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怎样都——”
无法挽回。
没有犹豫地走出屋子,雨水从头顶淋下。
我的泪,也在这一瞬间滂沱。
嘎巴。嘎巴。
心碎的声音。
永远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抚上心口。
除了心跳。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
颈后一痛,黑暗袭来,我冲着泥泞的地面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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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乖,该吃饭了。”
我坐在窗前,眼睛出神地盯着窗外的掠过飞鸟,身体腾空,然后被轻柔地放入轮椅。龙弦弯下腰,把我的手臂相叠着放在膝上,双手扶在我的耳边,将我的头摆正。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中国菜,我特地请了四川的厨师做了麻婆豆腐。”他宠溺地笑着,用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下午我们去海边,好不好?”他说完推起轮椅,向餐厅走去。
“明天巴黎的设计师会来为你裁衣,今年冬天皮草又流行起来了,我买了两张水貂皮,雪白的披肩一定很衬你的肤色。
“下个星期订购的南非钻石也会运过来,成色非常好,足足有六克拉,这一次切割五克拉的钻戒,这么大的话,你就不会再扔掉了。”
说话间已到餐厅,龙弦再一次打个横抱,把我抱到餐桌边,把我的身体扶正后,在我脖子下围上餐巾。
“先喝点汤开胃。”他端起汤碗,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再小心翼翼地送到我的嘴边,撬开我的牙齿,喂到我的口中,然而仍有一半的汤汁没有喂到嘴里,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下巴。
“洛洛,还是不乖呢。”他放下汤勺,有些无奈地笑着,然后捧起我的脸,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去我嘴角流出的汤液,然后这个吻就顺着脖子一直落到胸前,直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洛,我说过吧——永远没有反悔的机会。我知道你想死,但是没有我的允许怎么可以呢……”
手滑进我的衣服,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只要他想,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冷冷地注视着前方,慢慢闭上眼。
一百毫升价比黄金的“菲宁”麻醉剂在每一天晚上准时注入我的身体。
除了眼球和眼皮,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无法移动半分。
现在的我,是一个活着的偶人。
他会把我打扮成这个世界最漂亮的女人,用最温柔的笑容向世人宣告他的占有:
渡边璃洛。
我是他新婚一个月的。
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