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庞包包庞]夜半无人私语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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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见公婆，女婿拜泰山——这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
庞统半夜里忽得醒来，直瞪着那简陋的床顶半晌才反应出自己身在何处。
披衣而起，还未燃灯，便瞥见墙角处一双黑豆亮眼，无辜相望。他一皱眉，墙角那厮脑袋一缩，吱的一声顺着门隙窜出了房间。庞统的眉角因此抽了抽，勉力压下心里窜起的不以为然。
燃灯而坐，烛火微微，简单映出房间内的陈陋。
庞统眉角微扬，十指相扣，眼神闪动不知心思。
片刻，他推门而出，惊得半夜虫蛙声嘎然而止。
夜凉如水（多常见的形容词），青天药庐安然静瑟。
庞统缓缓踱步，穿过厅堂，绕过卧室，错过茅厕，正想夜里静寂无人，却与一人不期而遇。
“包拯？”
庞统侧目眯眼打量——这包黑炭只着了一身单衣，怀里抱了一包东西，正张着嘴讶然看着他。他微微而笑，语气调侃带讽：“把嘴闭起来，蚊子会飞进去了。”
对面这位早已习惯他这腔调，又或者脸皮厚到一无所谓，听话的闭了嘴还笑着说了声“谢谢”。
“半夜你到厨房干什么？”庞统笑问。
“啊哈，随便走走。”包拯谦和相应。那笑容自自然然，宛若此时此地此时此景是理所当然到理直气壮；又像是与庞统朝上相对，不卑不亢、针锋相对。旋即这位包大人诘口反问：“你呢？”
庞统笑得风清云淡：“跟你一样。”
“哈哈，那……你继续，继续！我先回房了~”两声干笑，包拯有礼持矩，几声应酬话后便急步而去。
庞统看他背影眯了眯眼，施施然踩着那位包大人的足迹逛了一圈，便尾随包拯而去。
“包拯！”
庞统轻叩某大人房门，里面几声轻响，片刻听哑哑一声：“我已经睡了，庞统。”
这位中州王一扬眉，不紧不慢又叩了两下：“再不开门，我要进来了。”至于不开门用何方法入内，这自然是屋里屋外两人心照不宣的小事。
这句话效果甚好，片刻后，房门开了道缝，包拯黑着一张脸，挤出一道笑，干瘪瘪地道：“不知中州王半夜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庞统眼神在包拯身上滚了滚笑着应道：“何必说得这么见外，你家不就是我家？或者你当我们三个月前的大婚是假的？又或者薄情寡义……另有新欢？”
包拯因为他的话，黑脸上挤了五颜六色，色彩流动，变化纷呈。只是才过片刻，便互相融合，万色归一——就是脸色比以前黑了一点。
“百事孝为先，母命难违。”包拯扯出“公堂”笑，扬起“孝”字旗，回应得理直气壮，全不见一丝困窘：“这几天天干物燥，庞将军也请稳定心神，稍安勿躁才是。”
庞统的面部神经不为人知的抽动了一下，却还兀自微笑：“无妨，只是方才见‘夫人’单衣外出，有些担心罢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再不理包拯不知趣横在门口的行为，抬手一推，便进了房间，。
一进门庞统就放声而笑，却被包拯冲过来用力掩住了嘴。
“你小声一点，想吓醒我娘吗？！”包拯面色狰狞低声埋怨。
庞统配合的眨眨眼，待他松开，踱到桌边坐了，手指轻拔放在盘子里的大包：
“你想尽方法不要我进门，原来就是因为堂堂开封府的包大人当了回小贼。”
“中州王你言重了。半夜在自己家厨房拿几个包子当夜宵，算不得贼吧？”包拯没好气的在桌子的另一边一坐哼道。
庞统无辜的眨了眨眼，拿起一个包子，随口道：“……也罢，这次算你有理吧。”
包拯眼疾手快，半空截住庞统拿着包子的手，笑堆了一脸：“不是算我有理，是理本来就在我这边。”说完，就着抢过来的大包咬了一口。
庞统眼角一斜道：“晚饭时份我听你娘说……”他连说边又拿起一个包子，似乎正在把玩，“这不是什么夜宵，是明早的早餐。”
包拯不应，眼神灼灼的盯着他手里的包子，借庞统不备，忽得又一伸手抢了过来，拿在手中，快速送到嘴边又咬了一口。
庞统也不以为忤，抬手又拿起一个。包拯此时他手里还有之前的小半个包子，刚才又抢了一个，现在两手都满了。他想都没想，几口吞了手中那小半个，在庞统谑笑眼神下,又抬手抢了庞统手中的，用力哽下口中包子后抬眼一笑：
“庞统你半夜造访，不会就是来看我是不是有在吃包子吧？”
包拯边说边把放桌上的盘子端起来，笑得灿烂。
“……”庞统眼角一斜。
“啊，也许……庞将军也想吃包子？”包拯把手中的包子盘护得更紧了一点，笑盈盈侧头继续道，“庞统啊，你要饿了想吃，说一声便是，包拯自当两手奉上。”
“……”庞统微微扬起了嘴角，手指轻叩木桌，发出轻轻的“空空”声。
“……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包拯又不是小气之人。纵便家里穷了一点，没什么钱了一点，几个大包也是请得起的。累得庞将军与包拯一样半夜去厨房散步，真是大大的对不起了。”说完包拯还万分意外的把包子盘送到庞统面前，笑着眨眨眼：
“知道庞将军你拉不下面子问包拯要包子，包拯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晓人心的呆子，庞将军想要几个请随意，随意！”
“……”庞统脸上笑容依然，如同刻在脸上一般。
“……庞将军不想要？不想要我就不客气了。”没等庞统有所表示，包拯立马又道，还把手一缩——眼见是万分小气他的包子。
庞统的笑终于凝固下来。他手掌疾翻，一把扣住了包拯手上的——盘子。
“嗳？”
庞统盯着他笑得无奈又没好气，终于简简单单应了他三个字：
“我饿了。”
刚才还气势万千包拯包大人脸上瞬间挂下无数黑线。
次日。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包大娘盯着从同一房间里连袂而出的儿子和儿媳，终于发出了沉痛的闷哼，偷偷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泪。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庞包包庞]夜半无人私语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