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情事》其君折枝

38、第 38 章

　　屋子里女娘说笑闹着。
　　外头陆致之也带着徐修到了王家。

　　王家请宴。
　　自然热闹。

　　陆致之把帖子递给王家的门房，等人仔细检查过后，他正想按着他老师的吩咐跟徐修说声“宽心”，一扫身边人，神情如常，完全没有因为来王家赴宴而如何，他就知道老师多虑了。

　　笑了笑。
　　他带着徐修进去。

　　两人都生得俊美，一路进去，有不少人暗自打听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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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王芝也得到了消息，她问来回话的司弗，“陆景珩来了？”等人点头，她不由皱眉，“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谢亭在一旁笑她：“你自己给人帖子，这会反倒是怪人来了，好没道理。”

　　王芝翻了个白眼：“我若知道他会来，打死我也不给他。”

　　赵妧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奇道：“姨妈还不喜欢陆先生呢？”

　　“我喜欢他做什么？”王芝眼皮猛地一跳，她不知为何，十分听不得这话，又说不上来，只能皱着眉说赵妧：“你这姨妈喊不完了是吧？”

　　“明明是你先喊的，这会反倒怪上我来了。”赵妧嘟囔，觉得王芝的脾气简直是越来越坏了，要不是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指定是要跟人闹的。
　　小公主觉得自己善解人意。
　　也懒得搭理王芝，转头问司弗：“陆先生是一个人来的？”

　　司弗答：“听说身边还有位年轻郎君，不知是谁。”

　　赵妧点点头：“那我回头去跟陆先生问个好，上回哥哥还跟爹爹说起他呢。”
　　她以前在鸿蒙书院的时候也听过陆致之的课。
　　比起那些每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先生，陆致之的课对她而言要吸引很多。

　　就是不知道阿芝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陆先生。

　　赵妧悄悄看了一眼王芝。
　　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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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功夫，就到了王芝举办笄礼的时间。

　　王太师王松的嫡女，她的笄礼自然来了无数宾客，赵妧和谢亭跟着王芝，一个担任有司，一个担任赞者，而谢亭的母亲，谢李氏则担任正宾，替王芝梳发正冠。

　　仪式繁琐而复杂。
　　赵妧即便只是奉罗帕也觉得很累。

　　小公主向来受不了累，但在这样肃穆的环境下，她却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一项仪式结束，她跟谢亭陪着王芝回屋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长大也不容易啊。
　　她在心中感慨。

　　四周无旁人。
　　三人对视，情不自禁笑出声。

　　过了一会，赵妧又忍不住趴在软榻上唉声叹气：“你和阿亭现在都经历过了，就剩下我了。”

　　王芝这会仪式结束，换上成女才能穿得衣裳，也莫名有些底气了，便看着赵妧说：“赵妧妧，你也不用急，左右明年开春你也要经历了。”

　　赵妧觉得在理。
　　刚想点头，又听她说：“你这胸脯太大，这女童装穿的，当真是不伦不类，还是快些及笄罢。”

　　此时屋中就她们三人，就连女使都没有，几个人说起话来自然是没个遮掩，谢亭更是把赵妧那处看了几回，点头赞同：“阿芝不说倒也没觉得，如今一瞧——赵小妧，你是吃了什么才养成这样的？”

　　“你、你们！”
　　赵妧羞红了脸，又觉得两人如今都是统一战线，以一敌二怕是敌不过，她脸一黑、脚一跺，气鼓鼓道：“不理你们了，我去找我嫂嫂！”

　　她说的是燕婉。
　　也是她未来的嫂嫂。

　　今日她也来赴宴了。

　　她说走就走，王芝和谢亭也没拦她，左右是在自己家里。

　　*

　　徐修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赵妧。

　　他初来乍到，自是不熟悉这地方，何况王家实在太大，假山环绕、小桥流水，让人犹如雾里看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出来的时候。
　　原本给他领路的小厮就不见了。
　　他心里估摸着他是去忙了，或是被人临时喊走了，便打算按着记忆往回走。

　　恰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人，一个穿着藕色短袄的年轻女孩。

　　说是看见。
　　其实不妥，他只是瞧见了她的背影。

　　女孩梳着桃心髻，系着嫩青色的彩绘丝绦，蹦蹦跳跳的，与徐修所想象的世家女子不同。

　　他记忆中见过的女子大多都循规蹈矩，少有这般活跃的。

　　何况……
　　他扫了一眼她手上玉石做的兔子手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日王家马车里那位穿着缃色短袄的女娘就是她。

　　未想到王家女郎会是这样的性格。
　　徐修有些惊讶，但也未放在心上，他没出去，站在假山背后，打算等她离开再寻路。

　　反倒是前边又来人了。

　　也是个年轻女子，离得远，瞧不见，只是喊女孩：“晋阳？”

　　于是徐修听到那女孩回应：“嫂嫂！”

　　明亮清脆的声音。
　　犹如三春四月山野间最明媚的花。

　　晋阳……

　　徐修这才知道。
　　她不是王家的女娘，而是那位独一无二的大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