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忘川梦》归明

3、第三回 仇洗浮生

　　几缕阳光撒在地面上，天染上蔚蓝的颜色，万物兼从梦里初醒。
　　“不行！谁都可以唯独他你不可以！这个娃娃亲，大可作废！”
　　原本祥和安静的清晨，一声不明所以的暴怒惊动了门前本安祥寻找早食的三只鸟儿，这一惊动而吓得它们四处逃窜。
　　屋内，苏音禾一脸不解看着坐在她面前怒火中烧的三十岁男子，此人是苏音禾的父亲苏鲸。
　　苏鲸本是江湖中人，虽然会一些拳脚功夫但还称不上高手，偶尔做事有点畏首畏尾却也顾全大局。
　　如今让苏音禾彻底不解的是，明明这个亲是由父亲决定的，最后却还是由父亲亲自选择推掉。
　　苏鲸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叹气，将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苏音禾自然知道苏鲸这是什么意思，苏鲸每次想事情屡屡会把茶杯倒扣或者斜躺，倒扣在桌面上就说明这事已定，没有任何转机。
　　“为什么啊，爹，我喜欢彦御！这事岂能说改就改！不行！我除了他，谁都不嫁！”苏音禾发觉苏鲸坚决反对也怒了，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却被苏鲸叫住。
　　苏鲸看着苏音禾的身影，目光里散发着忧伤，长叹一声道：“当年的娃娃亲是我莽撞，不过音禾，爹劝你，你嫁任何人都可以，惹谁都可以但是不要惹上这人一分……因为……”
　　苏鲸的话还没说完，苏音禾完全也不顾没听完就跑了出去，她要去找凤彦御并且坚决不退亲。
　　竹屋内，凤彦御想到昨晚的梦境，丝毫不知男子的话中意，不懂了许久也未去在意，随后就一直在踌躇不决：他想问个问题，问他心里那个人，这个问题积压在他心中很久，他自己有些迫不得已想问……
　　就在凤彦御想到这时，清颜抱着一筐已经晒好的药材进屋放在桌上并准备将药材取出磨成粉。
　　凤彦御紧紧的盯着清颜的面容，心里打斗了片刻后，手一握拳心一横，开口道：“清……清颜姐姐……你有心上人吗？”
　　清颜闻此话笑了一笑，轻轻摇摇头示意并无。
　　“那，那你不找一个吗？”凤彦御继续掩盖心里的矛盾而试探。
　　清颜这次迟疑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过惯了如今自由散漫的生活，找一个人来你我身边，那不是束缚吗？”
　　此时苏音禾已到门外，见这场景急忙躲在暗处仔细观察了起来。
　　“那，那如果有人愿意给你自由，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一切按照你的意愿来，你愿意留在他身边吗？”凤彦御的声音压的很低。
　　与此同时，凤彦御深深感觉自己的耳朵彻底发烫，心里砰砰直跳。
　　清颜闻此话摸了摸凤彦御的脑袋，打趣道：“天天脑子里装的什么？今天是闲的没事来找我聊天吗？”
　　凤彦御摇了摇脑袋，将清颜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拿下紧紧握住，认真开口道：“清……清颜姐姐……我……我爱你……我真的……”
　　清颜被凤彦御这句怔了一怔，正在发愣，躲在暗处的苏音禾突然冲了进来，大喊着：“怪不得，我爹爹要退亲，是不是你，清颜，你知道凤彦御喜欢你，你就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清颜，好狠啊你！”
　　清颜一头雾水的听着苏音禾平白无故的训斥，完全不知所以。
　　凤彦御听到“退亲”二字后在一旁笑道：“哟？你爹要退亲，可以啊，我接受，我求之不得，好了，现在咱们俩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么我也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从始至终的感情都是你一人的独角戏而已。”
　　苏音禾感觉到内心刺骨的疼，抽出腰间的长剑一个箭步朝清颜冲去。
　　清颜胸前结结实实地受了苏音禾这一剑，血顺着长剑滴落。
　　一瞬间，凤血匕首便搭在苏音禾脖颈上，苏音禾看着凤彦御，他的眼睛里寒如冬天里的冰河更是附带强有杀气的伶俐。
　　“等……等下！有……有话好……好好说。”苏鲸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赶来道。
　　他看到苏音禾跑出去就知道她定是去找凤彦御才急忙赶过来，唯恐会出现什么不测，不过却也是不巧，自己不愿看见的事却都已在自己眼前发生了。
　　苏音禾心里略有些气而抽出长剑，清颜本来身子骨弱如此一般险些站不住而被凤彦御转身扶着清颜。
　　“彦御，今日确是小女唐突。做了一些出格的事，还望见谅。”苏鲸继续赔罪道，“若你要休了他，也可以，我苏鲸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凤彦御心里一声冷战，右手轻抚着清颜脸颊，心里很担心清颜有什么事，许久才开口道：“今天，若是我被刺伤我认了，但是，今天是清颜受了伤……苏音禾你等着，苏鲸，听苏音禾说，你不是想退亲吗？退啊！我同意退亲，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苏家从此势不两立！”
　　苏鲸道了一声告退后强拉着闹别扭生气的苏音禾离开。
　　清颜闻凤彦御刚刚那些话，心里略有怒气，道：“彦御……你为什么……”
　　凤彦御看着清颜面容，俊俏的脸上出现了天真的笑容：“因为我凤彦御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啊，但苏音禾欠你的这道伤我迟早让她还！”
　　“哎呀！清颜这是怎么了，快快，包扎止血啊。”隔壁李婶恰巧路过看到这个情形急忙入屋帮凤彦御把清颜抬到床上寻药帮忙包扎止血。
　　“爹爹爹！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退亲？为什么我要……你明知道……”心中存有怨意的苏音禾问了苏鲸一路。
　　“闭嘴！”苏鲸脸上被苏音禾问到有些不耐烦，四周的路人惊奇瞄了这里一眼就匆匆离开，而苏鲸反而彻底不顾他人看法地吼道，“不该是你知道的别问！今天你刺伤了清颜，他没有杀了你就算好的了！如今算爹求你了，以后都别再去招惹他。惹不起的！”说完一把把苏音禾手中的长剑夺过。
　　苏音禾气不过见长剑被夺，敢想夺回来再看苏鲸面容只好作罢而气嘟嘟回屋了。
　　看着苏音禾的身影，苏鲸叹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想到凤彦御手中的凤血匕首，苏鲸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有些知道的。
　　昨日，他找村里算命的替凤彦御卜过一卦，虽然算命的话语不可信但又不得不让人信“血星冰光，仇洗浮生”……
　　十日后正是八月十五中秋时，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偶尔听到些许叫卖声。
　　“这位小哥，今天是中秋节，猜出我要出的十个灯谜，就可拿到一个灯笼，但有一题答错就前功尽弃了。”
　　“灯笼？”凤彦御带着才看似脸色好转、外逢中秋节才带伤好的清颜在街上散步而被灯笼小贩拦住。
　　在凤彦御举棋不定，回过头看清颜眼睛，想到清颜每年中秋节没有一个好看的灯笼，拿下就送给清颜，久经思虑才下定决心：“好啊！来！”
　　凤彦御说着就拉着清颜到摊位前的人堆里挤入抓阄，抓起一个，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久雨初晴。
　　看到字谜，凤彦御微微勾唇，学着教书先生一样口吻道：“真是简单，此字谜的答案就是晴天本有之物，乃是‘阳’字！”
　　“小哥果然厉害，答对了，”小贩对着凤彦御竖起大拇指，继续道，“请小哥继续。”
　　凤彦御继续抓阄后打开，看到字谜是：西出阳关无故人。
　　看到字谜，凤彦御更是笑的自然，旭旭道出：“前面不用说，而‘无故人’的本意乃是‘生人’，这个字谜的答案就是‘笙’字。”
　　“果然，小哥厉害！答对了，请继续！”
　　一连抓了七次，凤彦御连续答对，到了第十个字谜拆开，凤彦御立马愣了，苦思冥想，清颜感觉有点离奇而凑近看了字谜，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白首偕老同心结。
　　看完字谜，外观凤彦御面庞，清颜摇摇头，没有多语反而继续静待。
　　真的要前功尽弃了么？凤彦御咬牙，闭目沉静思索：白首偕老同心结是……
　　在众人关注之下，凤彦御才试探地说出：“是‘恬’字……”
　　“恭喜少爷答对了第十题！”小贩的话入凤彦御耳中，凤彦御开心到差点叫了出来……
　　凤彦御急忙接过小贩手里的兔子灯笼，笑呵呵地跑到清颜面前递：“清颜姐姐，给。”
　　清颜看看兔子灯笼，又看看凤彦御，手迟迟未接灯笼。
　　凤彦御见她不接，将兔子灯笼塞入清颜手里。
　　清颜看了看凤彦御的脸，嘴角的笑意：“谢谢你，彦御。”
　　“好你个凤彦御，又跟小三闲逛了不是？”
　　这片让人夸赞的祥和被一句话打破，凤彦御一听这声音，心中的怒火就燃了起来。
　　清颜察觉到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切莫动手，凤彦御点点头。
　　众人让开一条道，来人正是苏音禾，苏音禾二话不说抓住清颜就一手打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凤彦御直接一脚对上其腹部踹了出去，将苏音禾踹出三里远。
　　凤彦御没看清颜，对上苏音禾，反正自己没动手，刚刚还温柔的双眸里多了冷漠：“滚！”
　　“你……”苏音禾看着凤彦御，眼泪汪汪哭腔道，指着凤彦御，“大家评评理，我今天早上去陪我的父亲，刚回来就看到他跟这个小三呆在一起，还……还打我……”
　　凤彦御没有理她，回过头看清颜，关心道：“清颜姐，你没事吧？”
　　“嗯……”清颜点头，再看苏音禾，没有多言几句。
　　“呜呜……”苏音禾哭的更凶了，还道，“清颜姐……你明明答应叫凤彦御对我负责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对着凤彦御和清颜指指点点，其中还带侮辱的口气。
　　受着如此，凤彦御强忍压制着杀人的怒火，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连累清颜。
　　凤彦御久思许久，走上前抓住苏音禾擦眼泪的手，凑到她耳边缓缓开口：“负责是吧？好，我对你负责，卖到青楼也是个负责吧？”
　　“你……你敢？”苏音禾瞪上凤彦御。
　　“怎么不敢？”凤彦御勾唇淡笑，看着苏音禾，“死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