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渊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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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王素蕊是妖族所出的开门人，她来得很巧，刚好在丹白术比试完，缓缓走到结界边。因为素蕊长得很美，丹白术便多看了她两眼，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得，她总觉得素蕊也在观察她。
“归鞘，苍溟怎么没来？”
走到人群中，素蕊四处望了望，她似是在找什么人，只可惜遍寻无果。无奈之下，只能走到魔族前首领身边，问道：“你不是说苍溟一定会来的吗？他人呢？”
归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苍溟——他正在与丹白术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既温柔又专注。他总是这样，眼里除了丹白术，就再也装不下旁人。
“老大他比较忙，所以没来。”归鞘收回眼神，一本正经地道。
素蕊失望地皱了皱眉，转头扫了眼丹白术便要离开。
瞥见她的眼神，归鞘突然严肃起来，伸手拦住她道：“素蕊，那个小美人你不能动，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哦，她跟你有什么关系？”素蕊颇为疑惑地扫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道：“你红颜知己一贯多，少她一个不少，我要她有用，你莫要掺和进来。”说完，转身就走。
归鞘一声冷哼，一道魔气凝成的箭矢随即打向素蕊：“话我放在这儿了，你好自为之！”
素蕊回身打碎箭矢，也冷笑道：“那你倒是试试！”
二人不欢而散，但到底也没妨碍到锁阳战场的开启。与清尘派的掌门打了个招呼，三人各自走到一个方位，将灵力打向空中。很快，便有一道光柱自空中落下。这是传送阵，一次可传八人，丹白术要和苍溟一起，便没跟清尘派的师兄弟一道传送。
众人挨个离开，并未出什么状况，轮到丹白术时，便也没多加警惕。
拉着苍溟的手，走进传送阵。随着掌门一声喝令，他们三人齐齐发力，启动阵法。
可不知怎的，就在这时，素蕊竟似走火入魔一般，一口血吐出来，身体晃了几晃，不由自主地撤开了手。传送阵灵力不平衡，猛地抖动了几下，瞬间就把丹白术二人甩飞了出去。
乍一落入黑暗，丹白术心都漏跳了一拍。
勉强稳住身形，在四周胡乱抓了抓，未见苍溟的踪影，顿时便有些六神无主。
好在，未及片刻，苍溟就自身后搂住了她：“别怕，我在这儿。”紧紧把丹白术圈在怀里，苍溟单手支起了一个灵气罩。
因为灵力失衡，他们被甩到了空间裂隙中，这是个很危险的地方。运气好的，困个十年二十年能侥幸找到出口逃脱。运气不好，便要一辈子困在其中，甚至，遭遇一场空间风暴，连身躯都搅成碎片。
这般局面，已不是丹白术所能应付，即便段凌天来了，只怕也讨不到好。
“苍溟，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眼下这种情况，丹白术本该是怕的，可因为有苍溟在身边，她便无理由地安定了下来。
苍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空间裂隙——
这里空无一人，虽然寂静得过分，却也免去了被人打扰的烦琐，他猛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神色变了几变，苍溟最终也没能压下这个想法，只道：“先看看吧。”
丹白术并未多想，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走了许久，始终没能看到什么类似出口的通道，不由感到心急，便想说说话转移注意力：“苍溟，你说这一次我们能顺利找到凶手吗？”
“可能吧。”苍溟模棱两可地说着，垂在袖中的手不着痕迹地弹了弹，远处一道灰白的裂隙顷刻间便失去了踪影。
“要是能找到该多好，这样我就能知道爹娘的下落了。都快十年了，也不知道他们可还好。”丹白术有些低落，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她双手紧紧捏着苍溟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说什么都不能放开。
“可惜，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出去。”
丹白术叹了口气，颇为失望地补充了一句。
苍溟微曲的手指顿了顿，垂首看向她的脸庞。见她秀眉团蹙，神色怏怏，不似往日那般欢喜。再过了一会儿，她似察觉到自己的眼神，转头面带疑问地看了过来。她眼眸清亮，没有一丝防备。
默默凝视了许久，苍溟突觉一股柔情袭上心头。胸口被缱绻情意填得满当，连呼吸都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所谓英雄气短，他从未放在心上，可来时，却这般气势汹汹，叫人无法抵挡。
将手收到了身侧，苍溟道：“能出去的。”似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又郑重地重复一遍：“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出去。”
空间裂隙，对凡人来说是一无法逾越的高山，可对仙神而言，却实在不足一提了。只是，先前苍溟暗中做了手脚，令丹白术无法离开，现在虽改变了主意，却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拉着丹白术往前走，约莫半柱香后，他们似是好运来到了一个出口前。
丹白术有些欢喜，正想走出去，却被苍溟拽了回来。
“等等，这个出口有问题。”先前，只想破坏出口，他便也没多做观察，眼下稍加试探，他突然发现这整个裂隙的出口都指向妖族的同一个方位。这绝非巧合。空间裂隙的出口是随机的，且每一个方向只出现一次，如眼下这般，除了人为，没有第二种解释。
只是不知道，这是针对丹白术还是吴敌。毕竟，吴敌的身份是他抢来的，有无死仇，还真不了解。心中警惕，苍溟便更不愿离开丹白术半步。反手紧握住她的手，苍溟当空一挥，强行撕开了一条口子。
本来，这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可不知怎的，就在联通锁阳战场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白了起来。
痛苦地闷哼一声，苍溟的身体也微微摇晃了一下。
但他仍强忍着护住了丹白术，直到离开了空间裂隙，才力竭跪倒在地上。
丹白术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苍溟，你怎么了？”
苍溟没有回答，只是紧紧闭着眼睛。半晌后，他双眼猛一睁开，眼眸中掠过了无数情绪，有愤怒，有怨恨，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欢喜和发自内心的信任。
他要重逢什么，又想信任什么？是老友，还是……
丹白术不敢想，亦不敢去问。苍溟的曾经她没有参与，那里面有多少让他难忘人或事，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偶然，而偶然，总容易被错过。
丹白术心慌得紧，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甚至不敢看苍溟的眼睛，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勉强笑了笑，丹白术匆忙站起身道：“苍溟，你没事了？没事我们就走吧。”当先向前走去，脚步又急又乱，甚至还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她急于摆脱心中的忐忑，却不妨苍溟不给她这个机会。
“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站定在原地，始终不敢回头，半晌后，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绪，面带微笑转身，却一眼就看见了苍溟的犹豫。
那是一种欲言又止的踌躇。
丹白术心里猛地一顿，连呼吸都滞住了。却还是强忍着开口，磕磕绊绊地问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吗……”声音愈发地轻了下来，被风一吹，就听不大清了。
可苍溟却听见了，他点了点头，道：“要说。”
锁阳战场是上古修士的埋骨之地，连风中都带着死气，阴冷的风带着蚀骨的寒意，叫丹白术从心底凉到了脚。
苍溟如此坚决，想来要说的话也是万分重要，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推。勉强笑了笑，终是点头应下了他的要求：“你说吧，我听着。”
苍溟得了她的允许，便道：“你对上古之事了解多少？”
“什么？”因为苍溟所言与她设想完全不同，丹白术一时没反应过来，微有些愣住。
见她满脸疑惑，苍溟只以为她不了解上古之事，便也不再多问，直接道：“上古时期，曾有魔气修成大道，因其修为高深，威胁到世间修士的地位，他们便联合起来打压他，最终以世间十之八九的修士为代价，将其重伤封印。那个战场被后世称为锁阳战场，而那个魔修……”
“就是你。”苍溟一停顿，丹白术就自动自觉地接了下去。
见他点头，丹白术斜眼笑道：“可我只听过另一个说法，七万年前，有魔头作乱，屠戮众生，为保世间太平，三族结成联盟，以灭族为代价，在锁阳战场斩杀魔头，封印魔器。苍溟，这跟你说的可完全不同，你说哪一个才是真的？”
“哼，成王败寇，我既输了，自然由着他们说，只要你信我就好。”苍溟颇为不屑，可转头看向丹白术时，眼底却藏了几分恐惧。
丹白术一忧一喜，皆是因为苍溟。
心中有些不满，本想要吓吓他，却不妨喜不自禁，绷不住笑了起来。干脆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我自然是信你。”靠在苍溟胸前，丹白术又问道：“若你就是那魔头，那你自成型起就只做过杀人这一件事情，这也是真的？”
“嗯，算是。我自成型起，他们便谣传我以杀人为乐，既如此，我便干脆坐实这一谣言。我确实杀了很多人，也无所谓世人的死活，可我绝不会伤害你，你要信我。”
将丹白术抱在怀里，苍溟只觉得整颗心都有了归处。
可他仍旧有些害怕，想要丹白术给个保证。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见青瑜边喊边往这里跑。
丹白术脸皮挺厚的，却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抱着苍溟。
她赶忙挣脱出来，一本正经地站到苍溟身边。
“我信你，一直都信。”趁着青瑜没到跟前，丹白术红着脸小声对苍溟道。
得了这句保证，苍溟半晌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丹白术的手，连着对青瑜的厌恶之情都减退了不少。
片刻之后，青瑜跑到丹白术面前，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可丹白术一句都没有听。她双眼直视着前方，看着远处浩浩荡荡逼近得一大伙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跟着青瑜后边儿来的，除了清尘派十人，还有云澜烟和她的新侍从与灵仙派三人。仇人聚作一堆，出于对小命的考虑，丹白术并不是很想跟他们一起，可奈何，不等她离开，姬无双已经跑了过来。
“白术，你没事吧。”跑到丹白术身边，姬无双问道。
他一说话，苍溟的手劲就大了起来，丹白术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礼貌地道：“我没事，就是传送时出了点偏差，其他都无大碍。”
“恩，你没事就好，我们一起走吧。”说完，也不问丹白术的意见，转身面向众人：“师妹归队，人已齐全，各位道友可有想去的地方？”
说实在的，云澜烟一点儿都不想跟丹白术一起走，只想杀了她，可现在人多，她又是一个贤良淑德的未婚妻，该做的样子总还是得做的：“丹师妹福厚，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我这里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全凭师兄安排。”
锁阳战场寻宝，大多是凭运气，众人没什么特定的目的地，便打算随意走走。此处是西边，离落魂谷较近，众人便打算去那里看看。
丹白术本不欲跟他们一起走，她想陪苍溟去找他的武器。
可不知怎的，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苍溟，竟一反常态，非要跟这伙人一起。
***
要去落魂谷，需横穿一个凶植林。
在锁阳战场，凶植比凶兽更难缠，它们不仅多，而且喜欢吞噬同类进阶，作为木族的云澜烟和她的侍从，便是重点攻击对象。而绿青，他虽也是植物，可作为草木的始祖，凶植不敢动他，反而要被他吞吃入腹。
一路吞过去，绿青修为大涨，凶植闻风丧胆，如此便形成了一个奇景——丹白术身边一棵凶植都没有，而云澜烟几乎要被凶植淹没。
此番景象，令众人惊叹的同时，也令他们警惕。
他们不知道丹白术有何古怪，但防备心却是少不了的。
到了晚上，众人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生火过夜。夜里是凶兽凶植最活跃的时候，从未有人敢在此时赶路。
众人轮流守夜，起初倒也平静，可不知从何时开始，空气中竟出现了一种难以察觉的香气。
闻到这种香气，连打起精神守夜的人都止不住地瞌睡起来。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察觉，他身后的修士，竟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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