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求亲 ...
-
要说祭空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笑里藏刀，但还是很容易刷好感的。九年里，她时不时给他带点吃食美酒，奇物话本，他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已经肯主动讨要了。
只是，他似乎很不喜欢绿青，可偏偏每次去，都得看见绿青。
这让丹白术很好奇，却又始终得不到答案。
“绿青，我去看看祭空，你乖一点，别跟他闹。”丹白术刚一提到祭空，绿青就化成叶子装死。他把自己藏在众多叶子中间，说什么的都不肯下来。
“我不去，他总吓我。”
“那你也得去，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了。”丹白术把酒坛子装进乾坤袋，走到树下伸手：“你去了，他也就吓吓你，你若不去，是不是又想被打回原形。”说来也怪，祭空虽被冰狱锁得死死的，可就是能对绿青下手。那是八年前，绿青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丹白术便也由了他。
可就是那么一眼没见，祭空当天清晨，就把绿青打回了原型。
这一下就是重伤，丹白术好生养了他八年，才让他恢复人形。
“小白，你说他为什么讨厌我？”绿青也知道利害关系，不情不愿地挂回丹白术发髻：“我又没惹过他，他怎么就把我当成仇人？”
“这我也不知道。”丹白术摇了摇头：“可能是气场不合吧。”
带着绿青下了地洞，丹白术一路向里走去，这条路她走了九年，如今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地方。轻车熟路走到冰狱前，就见祭空斜倚在地上，面前铺了张纸，上面画了朵摇曳生姿的曼陀罗。
“阿术，你来了，好看吗？”用两指拈起那幅画，举到丹白术面前。
丹白术看了看，觉得那朵花是真美，栩栩如生，还带着难以言喻的勾-魂：“好看，又是曼陀罗？”
“嗯。”祭空点了点头，似是非常高兴的样子：“既然好看，那就送给你，好好收着。”也不见他做什么，画纸就落在丹白术手上。说来，祭空似乎对曼陀罗情有独钟，九年里，但凡作画，便是画它。
“阿术，你元婴期了。”祭空慢慢坐直身体，随意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媚态。
“嗯，突破挺久了。”丹白术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推到他面前：“一整块灵魄精粹，我要是再突破不了，也没救了。对了，锁阳战场要开了，我拿到了名额，过两天就走，大概会去很长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来。”
“锁阳战场啊。”
听了丹白术的话，祭空立刻就沉默了下来，他脸色很沉，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只是，他一直都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丹白术也没有在意。
半晌以后，祭空似是恢复了正常，开口道：“锁阳战场在妖界，那是个很美的地方，特别是琼华城。阿术，你如果去琼华城，一定要去西边看看，那里有一片曼陀罗花海，终年不败。”
“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丹白术点了点头。
“那你走吧。”祭空挥手让她离开。
他兴致不高，丹白术便也没提学丹毒的事情。这九年来，在他的指导下，丹白术已能炼制地阶上品的丹毒了，可距离突破天阶，却还有好大一段距离。这个距离，不仅要时间，还要机缘，丹白术就是急也急不来，便也不去强求。
提步往外走，很快就走到了拐角。
可就在她即将消失的一瞬，祭空却突然叫住了她：“阿术，锁阳战场很危险，你不该去的。”
回头看去，就见祭空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或许望得不是她，而是绿青。只是距离太远，丹白术看不真切。
丹白术道：“我知道，可我不能不去。”
“不，你不知道，阿术，你什么都不知道。”意味不明地说着，祭空到底也没把话说出来。半晌后，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罢了，你走吧，自己当心。”这一次，没有再拦她，直到她离开冰狱，消失在眼前，祭空才大笑出声。
他刚刚在做什么？他竟然也会……
不管祭空说了什么，又还有什么没说，丹白术都听不见了。在离开地洞的第二天，她就和众人去了锁阳战场。临行前，段凌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给她送行，塞给她不少丹药法宝，要她注意安全。他从藏剑锋一直嚎到灵舟旁，哭得整个山门的人都盯着他看。
丹白术并不是很想认他，但最终还是给他递了块抹布，让他擦擦眼泪。
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给手绢儿？呵呵，他师傅是能用衣袖擦百年的人，给他手绢那就是暴殄天物。
***
这一趟去锁阳战场的，除了那日点将台上的十人，还有掌门和执法堂的一个长老。跟着众人登上灵舟，丹白术在船舱里稍稍收拾了一下，就走去甲板上看风景。
此时，甲板上已站了一个人，那是姬无双。
自那日点将台后，丹白术便再也没见过他。虽然，他屡次递来拜帖，可都被丹白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并非讨厌，只是没必要见。
今日，他们在甲板上遇到了。
看见丹白术，姬无双连客套的话都不敢说。他年少冲动，把本属于自己的良缘给葬送了，心中一直在后悔，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那日在幻境，他心中的情谊只不过稍稍露出一点儿，就被丹白术疾言厉色地拒绝了。
她似乎很讨厌自己。
这也不错，毕竟是他提出的退婚。
可那时他还小，还不懂事，如今他已经知道错了，丹白术为何不肯原谅他呢？是不是因为，他没有道歉？
姬无双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哪儿来得勇气，他突然伸手拉住了转身就走丹白术：“白术，你等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丹白术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掏出手帕慢慢擦自己的手：“我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再动手动脚，就等着缺胳膊断腿吧。”
“白术，你别这样……”
姬无双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他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丹白术怎得还这样不假辞色：“那时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退婚的，是我太冲动了，你会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也该消气了，如果……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定亲，我会补偿你的，真的！”
许是为了让丹白术相信，姬无双抬起手就开始发誓。
丹白术冷眼看着他动作，突然就笑了。
别乱想，她才不是因为感动，纯粹是被气的。
这年头不要脸的人就是这么多，做了那么多错事，一句我太冲动就算了？而且，她要是没记错，姬无双都跟云澜烟定过亲了。
这是想怎样？要享齐人之福？真是美得他！
“姬无双，你想娶我？”丹白术朝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绽开了笑颜，像是罂粟一般，勾得他魂都飞了：“可是，你已经跟云澜烟定过亲了，你要是娶我，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求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