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秒杂集》Sunness

3、小番外

　　胡珈瑛第一次见到徐贞，是在给赵亦晨送饭的时候。
　　那回刑侦支队为了一个杀人案，连着三天没放人。胡珈瑛担心赵亦晨忘记按时吃饭，便拎着保温盒找到警队，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他们开完会。
　　已经是下午三点，赵亦晨下楼的时候，队里的新人徐贞和魏翔跟着一块儿下来拿盒饭，顺道同胡珈瑛打了招呼。胡珈瑛不进办公区，赵亦晨带她绕到办公楼后头一处僻静阴凉的地方，坐上台阶才打开饭盒。
　　她坐在他身边，有点心不在焉：“你们队里来了女警，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又不是什么大事。”赵亦晨不以为意，见保温盒里还有紫苏炒虾仁，拿筷子的动作便一顿，“还炒了虾？你自己吃饱没有？”
　　“我吃过了，都给你盛的剩的。”胡珈瑛还想着徐贞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下一秒就见他夹了块虾仁送到她嘴边。她只好推开他的手，摇摇头：“你吃。”
　　“吃一口。”继续把虾仁送过去，赵亦晨表现平静，却也没肯退让。
　　她知道这是她不吃他就不罢休的意思，叹口气吃下了，才又有意无意地把话题绕回去：“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又年轻。”
　　仿佛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味，赵亦晨颔首，若无其事地往嘴里扒了口饭，“嗯，是挺好看的。”
　　而后他一面咀嚼嘴里的饭菜，一面又夹起一块虾仁，朝她嘴边送。
　　胡珈瑛被他这态度堵得无言以对，再推推他的手，想生气，又怕影响他的食欲，便只能忍下来，还像刚才那样摇头：“你吃。”
　　“你吃一口，我吃两口。”赵亦晨举着筷子面不改色，“快点，你不吃我也不吃。”
　　无奈咬下那块虾仁，她把它含在嘴里，也不咽下去：“我都吃撑了。”
　　其实她整个白天只吃了一个馒头。家里最近开销大，休息日她总是活动得少些，相应的也吃得少，能省则省。
　　“还吃撑了。”脸色淡淡地瞧她一眼，赵亦晨吃了两口饭菜，又夹了把青菜，托高手里的饭盒，连着虾仁一块儿夹到她嘴边，“你又不是吃了不长肉的，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没法反驳，胡珈瑛皱着眉头吃下他送到她嘴边的菜，一时沉默下来。
　　倒是他看她安安静静吃下了，自己再吃一口虾，便莫名其妙地对着饭盒笑了。
　　她瞥他，“笑什么？”
　　“笑你。”低头迅速往嘴里塞了口青菜，他嚼碎了咽下，微偏过脸，翘着嘴角看她，“明明不高兴，也不讲出来。”
　　胡珈瑛拧了拧眉，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塞过来的一块虾仁堵住了嘴。
　　“怕我跟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跑啊？”不紧不慢收回筷子，赵亦晨笑着问她。
　　顿时有些脸热，她咽了嘴里的食物，半天才平平淡淡回一句嘴：“吃饭，少说话。”
　　含着笑点头，他老老实实扒了两口饭，才含混不清地接着道：“就冲着这饭菜，我也跑不了。舍不得。”说完他又夹菜给她，正儿八经补充，“要是哪天你没了，我倒有可能跟别人跑。”
　　懒于同他开玩笑，胡珈瑛吃了他给的菜，别过脸，不再搭理他。
　　眼见着只能看她的后脑勺了，赵亦晨才又笑起来，一手拿稳饭盒和筷子，一手伸过去揉了把她的头发，“逗你的。你还没对我好我就看上你了，哪那么容易跟别人跑。”
　　那个时候他想，就算哪天她真不在了，他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再找第二个的。
　　说不清原因，只是有这种感觉。
　　好在他工作危险，大约会比她先走。不然剩下的日子里吃的饭，哪怕是甜的，也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