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躲我》偷窥叔叔

27、冲动的惩罚

　　除夕夜，一年的最后一天，在这个全家欢聚在一起守岁的日子，宋明初却只能一个人躲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着外卖。电视机里播放着春晚，主持人们讲着尴尬又无聊的段子，宋明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着灯专注的看着电视，非常专注的看着。
　　并不是因为节目有多好看，她只是迫切的需要转移注意力，已经漱了口吃了东西又漱了口，但是她口腔里的血腥味还是无法完全消散，回味着那个味道，宋明初的心里闪过的居然不是恶心，反而是担心叶梵的伤口会发炎。
　　回想着那个近乎疯狂的强吻，叶梵沾满了鲜血吻自己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宋明初的脑海里，她知道那个吻之后即使她不想和叶梵划清界限也必须划清了，有那么一个孩子走进了她的世界温暖了她，用赤诚的真心让她知道了自己不再孤身一人，成为了她的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但现在她不得不把那个孩子从自己的世界里赶出去，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无奈又悲哀的事。
　　“为什么…我们最后不得不划清界限…”

　　叶梵下楼之后，在楼下驻足了很久，她抬头看着四楼的窗户，思绪万千。
　　脑海里又抑制不住的想起了宋明初的样子，
　　叶梵清楚的记得宋明初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清楚的记得宋明初对自己说话时的每一个样子，甚至连宋明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清楚的记得。
　　她记得初识时宋明初初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后抬起头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还有那气鼓鼓的可爱表情“谁是你阿姨啊！我长得有那么老吗？”
　　“明初，你会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我只是想逗你开心才那么说的…你知道吗，即使那天你的眼睛都哭得那么肿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格外的美丽…”
　　想起了宋明初刚知道自己是个女生时惊讶的对自己对自己说“这怎么看都没个女孩子样啊，那我该叫你妹妹了吗？哈哈哈哈好别扭噢我还是叫你弟弟好了，好不好啊弟弟～”
　　叶梵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想不到那时那么嫌弃这个称呼的我，现在却多么渴望你再亲切的叫我一声弟弟…”
　　想起了那次醉酒宋明初抱着自己安慰道：“别哭了乖，看你哭的样子我都难过了。”
　　那么现在呢…即使我以后嚎啕大哭你也不会再为我难过了是吗…
　　想起了宋明初站在那三尺讲台上戏虐的看着自己“英语课代表，暂定为后面站着的那位同学吧，叶梵同学，你有意见吗？”
　　怎么会有意见，怎么可能有意见，恐怕今后只有去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才能和你说上一句话了吧…

　　想起了宋明初刚打胎那天电话里对自己说“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呢。”
　　叶梵心中酸涩不已，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当时自己对她说的话，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现在，是你不需要我的陪伴了是吗，你再也不要我陪着你了，是吗？”
　　“明初，你说过让我无聊的时候多去办公室找你玩的，你说过我会好起来的，你说过你会陪我好起来的不是吗？！…你说过的这些话还算数吗？你不管我了是不是，你以后都不会再管我了是不是…”
　　一想到“明初她再也不管我了…她以后都不管我了。”叶梵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哭，她讨厌小时候的自己，懦弱又逆来顺受，受欺负了总是躲起来哭，她讨厌流泪，长大后，自从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后她便再也不会哭了，她一点也不喜欢流泪的感觉，她不允许自己流泪，可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住的眼泪决堤，小区里的中央伫立着一个石钟，十二点整，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咣的一声，钟声低沉又悠长，夹杂着四周行人欢声笑语的声音，夹杂着青少年们欢呼着新年快乐的声音，映衬着漫天的繁星和接连绽放的五光十色的烟火。叶梵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寒风和夜色中，像极了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瓢起了雪花，叶梵回过神的时候大衣肩膀处已经融化了薄薄一层的雪水，叶梵伸出手去一下一下的抓着飘落的雪花，看着那洁白的雪花明明已经钻在手里了，摊开手掌却发现雪花早已融化消失不见，叶梵不禁喃喃自语：“我总是想紧紧的抓住你…我尽我所能的对你好，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别无他求…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像这飘渺的雪花一样离我而去…我不该那么冲动的…明初…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眼神里的恐惧是因我而生吗……我不奢求我们能回到从前，我只求你不要恶心我…不要讨厌我…”
　　“可是为什么人情总是说变就变了呢，为什么…明明我那么想抓住你，却反而把你推的越来越远了呢……就因为我喜欢你？那么一直以来我做的这些都算什么？我做的这些都算什么！哈哈，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滑稽…？”叶梵不由自嘲着。
　　“你喜欢听陈奕迅的粤语歌，我便自学了粤语学会了唱给你听。
　　你喜欢喝玫瑰花茶，我便买了各种牌子的玫瑰花茶一个一个的品尝，把自认为味道最好的推荐给你。
　　你喜欢光明街的那家粥铺的粥，我便每天早上五点半从学校翻墙出去，转两辆公交车买了粥，装进保温桶里给你，却告诉你这是在学校餐厅打的。”
　　你喜欢的东西，无论多难无论多辛苦我都要找来，我双手捧着我的赤诚的真心送给你，只为看见你那片刻灿烂的笑容。
　　“你不喜欢上课的时候讲桌上有粉笔灰，我便在你上课之前把讲台打扫一遍，每天如此。
　　你不喜欢喝冷水，我便每天去操场旁的开水房给你打壶热水放在你的办公室，每天如此。
　　你不喜欢家楼下发情的野猫每晚嚎叫，我便一只一只的抱走送去宠物收容所。
　　你不喜欢回家必经之路那条漆黑的巷子，我便雇人去修好了路灯。
　　你不喜欢采光不好的宿舍，我便在宿舍楼下装了两面凸面镜，把阳光折射进你宿舍的每个角落。
　　你不喜欢公交车上满是灰尘的座椅，我便用自己的零花钱赞助每一辆75路公交车每周五都套上干净的座套。
　　你不喜欢我挑食，我便在你面前忍着恶心吃下了各种蔬菜。
　　你不喜欢我上课睡觉，我便逼着自己改了多年日夜颠倒的习惯。

　　我从未奢求过你会跟我在一起，
　　我只想默默的对你好而已，仅此而已。”
　　你不喜欢的事，你不喜欢的东西，只要你提一次，我便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只是因为我不舍得看到你皱一下眉头。

　　“现在…你不喜欢我，呵呵，你不喜欢我，
　　我便不再靠近你，我不会再找你，也不会再联系你。”
　　良久，叶梵走到摩托车前，取下摩托车上的罩子，叠好放进摩托车座里，把行李箱放到摩托车踏板上，便一路骑到了酒店，在楼下买了包marlboro，然后进了房间。
　　她心烦的时候会抽烟，只是一直没有烟瘾，却一直钟爱万宝路的味道，时隔这么久她再次抽烟，第一口居然被呛出了眼泪，她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呆呆的盯着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着薛之谦的《绅士》：
　　“我想摸你的头发
　　只是简单的试探啊
　　我想给你个拥抱
　　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我只能扮演个绅士
　　才能和你说说话
　　我能送你回家吗
　　可能外面要下雨啦
　　我能给你个拥抱
　　像朋友一样可以吗
　　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了一下
　　尺度掌握在不能说想你啊
　　你就当刚认识的绅士
　　闹了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