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派对》拿云

4、糟糕的印象

　　舞会！舞会！
　　亚当和夏娃这一辈子都没参加过。当她们和王子一起进入会场的时候，整个场面安静下来，然后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夏娃穿了一件深红色镶金边的绸缎礼服，像一朵巨大的玫瑰，而亚当身穿米黄色亚麻礼服，就像一朵百合。她们头上带着雅致的用蔷薇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露西尔夫人为她们设计了这全套行头，开始看起来挺诡异的。
　　不过看看会场里，所有的人都显得花花绿绿，有些人的头发染得颇有些惊世骇俗，不过没有看到难看的发型。衣服的样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点像漂浮移动的五彩植物。
　　“亲爱的，你们来了。噢！你们这样打扮真是太迷人了。”穿着粉红色蕾丝衣服的灰公主迎了上来，她们相互亲吻。“很多人都来了，我爸爸也来了。”
　　一个高个子，黑皮肤的男人出现了，小平头，左耳上还戴着一颗钻石。他热情地与王子拥抱，“白马王子吗？我是杰夫，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长得可真英俊，把我们都比下去了，难怪灰这么喜欢你。”
　　白马王子的脸居然“唰”读红了。灰公主笑得非常开心：“亲爱的，杰夫是现任狮党的领袖。我们是好朋友，同时我也是他太太们的婚姻顾问，这家伙总在不停地娶老婆。”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来介绍与被介绍，那些议员们，还有灰公主的父亲——戈登先生，一个不怎么友好的帅老头儿。
　　舞会正式开始以后，亚当找了个地儿坐下，而夏娃则是被那些长餐桌上精美的食品完全迷住了。她们拒绝了所有的跳舞邀请，她们不会也不想跳。人们开始非议起来，说她们是傲慢的，冷漠的，古怪的。
　　亚当发现这里大部分的人都长得很好看，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真是不可思议的基因。原来以为他们会在外表上有某些特征，现在看来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些动物。亚当兴致勃勃地观察他们的头发、服饰、谈笑的表情、跳舞的动作。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舞会里有个在看书的男人。一个穿着高雅的，裁剪合身的黑色礼服的男人。英挺的眉毛，深陷的黑玛瑙般的眼睛，轮廓坚硬的下巴和性感薄嘴唇的男人。用缎带束起的长头发完美地衬托出他的高颧骨。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中的书页，这在舞会里看起来真怪异。
　　亚当忍不住向身边的露西尔夫人打听那个人是谁。
　　“那位先生吗？他叫布兰汀，是鼠党里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不过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长得也不好看。”露西尔夫人以为亚当喜欢上他了。
　　“是的，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刻板，他年纪很大吗？”
　　“听说他快四十岁了。而且他还没结婚，因为他的出身。我并不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但他是一个‘杂种’。”
　　亚当惊讶：“一个什么？”
　　“一个‘杂种’。他的父母并不是一个种族的人。一般我们只在种族内结合，跨种族的很少，而且他们的后代不怎么受异性欢迎，虽然他们很聪明。比如布兰汀，他们私底下叫他丑陋的老男人。”
　　亚当正准备说点什么，又有一个男士邀请她跳舞。这个男人颇有决心，亚当再三拒绝丝毫不能让这个男人退却。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跳舞先生。”
　　这个男人显得相当自信，“非常简单，这种快步一学就会了，只要你有位好舞伴。”
　　“这个可不简单，”亚当扬起眉毛往地上使劲儿一跺脚，伴随着一个深脚印，地板裂开几条缝，“恐怕我会踩坏你的脚。”
　　在场的人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邀舞的男人尴尬地跑开。于是她们又有了新外号：可怕的怪力女。
　　夏娃终于结束了她的美食之旅回到亚当身边，看到她满足地打嗝儿，亚当禁不住问她到底吃了多少。
　　“几乎全部，我每样都尝了一些。非常好，有些蔬菜吃起来像肉类。你刚才做了什么，大家看我们的眼神多奇怪呀。”
　　“都是废话。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用正常的眼神看过我们。”亚当轻蔑地说，“我不过是踩坏了地板。”
　　舞会顺利地结束，王子和公主对亚当的小插曲根本不在乎，她们自己更是无所谓，她们的生活和社交礼仪划不上等号，灰公主甚至表现出相当的欣赏，说那人“不识趣”。

　　“然后她跺了一下脚，就一下，地板就裂开了！太可怕了，比大象还厉害。”
　　“而且她说，她怕踩坏罗维的脚！你说有趣不？罗维脸都吓白了，我怕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还有另一位，不停地吃，她的胃得有多大啊！”
　　一大早，帕勃的朋友们就把昨晚的见闻一一讲给他听，帕勃把这些新闻组合一下，得出了两个肥胖丑陋女人的结论。
　　“要是你父亲要求你娶她们中的一个怎么办，帕勃？”
　　帕勃的脸一下子绷紧了，“我绝不会娶一个夏屿女人，我父亲也不会要我娶她们。”当这场谈话开始变得没意思后，他告别了朋友们准备到图书馆去借本书。
　　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帕勃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丝绸裤装的漂亮女人正在研究路牌。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凌乱的棕红色头发让她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可爱，她的绿眼睛像两颗闪闪发亮的宝石。他好奇地走过去，
　　“需要我帮忙吗，小姐。”

　　夏娃不敢相信自己迷路了，这里的街道和房子看起来都一样。她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中，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她向后瞥了一眼，然后瞪大眼睛。一个高大的，肩膀宽广的年轻男人，大概有二十五――或者二十六的样子，长着浓密的褐色卷发，闪烁的棕色眼睛和微笑的嘴唇。
　　一个“阿多尼斯”，夏娃从她贫乏的赞美词库中搜索出一个词汇，尽管她对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只知道他是美好的迷人的。“阿多尼斯”对着她扬起一朵微笑，再次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我要到哼哼街去，”她呼出一口气，“我在想我是否走错路……”
　　“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送你过去，我叫帕勃。”
　　夏娃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介意，你人真好。我叫夏娃，非常高兴认识你。”
　　“请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夏娃看到帕勃的金钟花车子以后大笑起来，“它让我想起了猪笼草，哈哈哈哈。”
　　帕勃皱起眉头：“你觉得我的车子很可笑？”
　　“不，它很可爱。”夏屿的交通工具是蘑菇车，而这里的街上到处是各种各样巨大的花朵。夏娃觉得这些“花车”很有意思。
　　“你是第一次来吗？”帕勃问。
　　“是的。”
　　“难怪，我说怎么没见过你。”
　　夏娃感到惊奇：“你记得每一个你见过的人？”
　　“当然记得，尤其像你这样美丽的……我是说我都记得。”帕勃觉得自己有点无礼。
　　夏娃摇摇头：“原来你是个花花公子，他们总是记自己得见过的所有女人。”
　　“我当然不是！这是一种本能！”帕勃尖刻地反驳着，“关于这点，我也无法解释。但我绝不是花花公子。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夏娃做了个鬼脸：“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帕勃点点头，满意夏娃的说法：“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哪个家族的吗?”
　　“克隆家族。”
　　克隆家族？帕勃想不起有这个家族，“对不起，我没印象。你是从哪里来？”
　　“夏屿。”
　　吱——嘎——砰！
　　金钟花车撞上了安全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