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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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汋澄会出现在这里说来也不复杂，她已经完成了13年级所有的学分，获得了参加Abitur的资格，但考试还要等5个月，于是在跟江父的一次谈话之后，她就被打包送来了这里，甚至都没来急的跟熙泰说声再见。
那天夜色深沉，书房的灯光显得格外孤单。
江父坐在桌前，眉宇间带着难得的凝重。
敲了门在获得允许后，江汋澄轻轻推门而入，见父亲神情不对，轻声问道：“爸爸，你找我？”
江父抬眼，看向女儿的眼神带着一丝犹豫，他缓缓开口：“澄澄，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集训，下周的飞机，去澳门。”
话说完的时候，江父眼里的犹豫已经消散，变成了确定。
“集训？澳门……”江汋澄愣住，“爸，你不是已经教了我和哥哥很多了吗？为什么还要……”
而且，澳门，没记错的话，熙泰的那个兄弟，他的养父，也是自己父亲的旧友，他们就在澳门。
江父沉默片刻，眼神深沉：“我能教的，只是基础。而且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有些事情，还得是要第三方来教，才能狠得下心。”
闻言江汋澄抬头，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带着震惊，不是质疑父亲的决定和好意，只是“狠得下心”这几个字，让她察觉到了这次集训的不简单。
“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真正的血与泪才能学会。”
“他能给你我给不了的。”
江父顿了顿，语气低了些：“而且……你将来的路……注定了你会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我的过去……会让你处在比别人更危险的位置上。”
江汋澄心头微震，抿紧了唇。
江父年轻时的经历并没有对家人隐瞒，收养熙泰，从小的训练，都是他有备无患的顾虑。但这是第一次，他亲口把那份担忧说出来。
江父直视她，声音坚定而沉重：“所以你必须要更强，强到就算危险来临，你也能自己撑住。”
“熙泰他，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不会也不能阻止他，他有他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他会保护你。这点我和他都可以肯定，他用他的方式布局，但我也有我的顾虑。”
“而且之前他跟他国内的兄弟联系上的事……”
听到这里，江汋澄抬头，打断了江父：“我知道，熙蒙，噢，就是熙泰的兄弟之一，他们的情况，我知道一点。”
闻言江父皱眉：“拿你怎么没跟我说？”
江汋澄有点心虚：“这不最近忙，忘了嘛……”
“说说。?”
“他们的养父，应该就是你那个朋友……他不是好人……”江汋澄看着江父的表情变化：“他应该也是这次集训的老师吧……”
江父一噎，女儿这句”不是好人“还真说对了，傅隆生的确不是好人，但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好人“……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朋友收养了包括熙泰兄弟在内的6个孩子，现在在给他们进行特训，所以他也就联系上了这个老朋友，提出要将自己女儿送去一起训练的事。
原本傅隆生是不同意的，但两人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老友难得的请求，傅隆生思考良久后还是答应了，但他说他会一视同仁，江汋澄不会因为旧友女儿这个身份得到任何特殊对待。
言外之意，练死了或者缺胳膊少腿了不要怪他。
对比，江父嗤之以鼻。
以他对傅隆生的了解，还有自家女儿的自信，江汋澄最后肯定可以全须全尾的回来。
当然了，江父还给傅隆生提供了一笔不小的资金资助，甚至还送了对方一个关于某个价值连城的宝石最近会在香港展出的消息。
不过傅隆生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被金钱诱惑了。
江父清楚自己这个旧友现在的营生，他不会参与，不会阻止，送女儿去训练也说明了不会参与这些。
他相信傅隆生跟自己的交情，相信傅隆生不会拖江汋澄下水。
他在赌。赌的是傅隆生最后的一点良心。
这个决定不够稳妥，但他别无他法。
收回思绪，江父看向江汋澄：“是他，他是现在唯一最适合的人。”
“澄澄，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江父走到江汋澄身边，随后按住了女儿的肩膀：“我不会害你。”
江汋澄无奈的看了江父一眼：“我当然知道啦……”
随后她的眼神逐渐坚定：“爸爸，我去！你放心，不论是什么训练，我都能撑住。”
江父看着她，神色稍稍放松：“澄澄，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要永远记得，保护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江汋澄点点头，想让江父放心：“嗯，我会的。”
灯光下，父女对视。无声的情绪在空气里蔓延。
沉重，却也真实。
“对了，我没跟熙泰说这个事。”江父突然想到。
“他会知道的，不是还有他那个兄弟么，他们两个勾勾搭搭，肯定会互通消息的。”江汋澄不以为意：“而且最近他都不着家，才不要告诉他，哼！”
看到江父又皱起眉，一脸忧愁，江汋澄话风一转：“怎么呢？那么担心宝贝儿子，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干大事啊？”
江父又是一噎，自己这个女儿，你说她喜欢她哥哥吧，是挺护短的，小时候谁要是借着熙泰是收养的这个话来阴阳怪气，她就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但私下里却是各种挤兑刁难熙泰。
“放心啦。”江汋澄拍了拍自家老父亲：“他是我哥哥，是家人，不管怎么样都是。”
“你啊……”江父无奈。
“行了，去休息吧。这两天好好整理一下，要是熙泰回来还是要跟他说一声的。”
“知道啦知道啦。”
江汋澄走向门口，挥挥手：“晚安啦老爸。”
不幸的是，直到江汋澄离开，也没遇上熙泰，自然也就没有告诉熙泰她要去澳门集训的事。
而现在。
训练场的铁门被推开，空气里带着汗水与铁锈的味道。
六人站成一排，等待傅隆生的训练指令。
前一阵子傅隆生外出了几天，回来的时候照例带着礼物，但脸上笑意却更加明显。
今天是傅隆生回来后第一次来训练场，他并不是天天都来，大多数时候，是熙旺带着傅隆生的指示来带他们训练。
六人看到傅隆生脚步沉稳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
少女拎着一个轻便的行李袋，穿着休闲，眉眼明亮，身姿挺拔。
只见她在六人面前站定，抬起下巴，目光在六人身上逐一扫过，似乎在经过熙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几不可查。
随后开口，声音清脆带笑。
“你们好呀，我叫江汋澄，未来的3个月我会跟你们一起训练。”
空气在那一瞬间微微凝固。
熙旺微微皱眉，下意识往前半步，眼神沉稳却带着警惕。对他来说，陌生人闯入队伍意味着秩序的变化，他的本能是护住弟弟们。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在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傅隆生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江汋澄身上。
胡枫眯了眯眼，目光冷淡，没什么表情。他习惯先观察，不轻易下结论。只是心底暗暗思索：傅隆生为什么突然带来个新人？还是个女生？
阿威低下头，表情几乎没变。陌生人对他而言无关紧要，至少现在是这样。他只是静静等待指令。
小辛眼神炽烈，好奇地上下打量，几乎脱口而出一句“这谁啊？”，却在熙旺的眼神下把话咽了回去。
仔仔的反应最轻微，他愣了几秒，心里闪过“好看”两个字，眼神不由自主多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低下头，假装在检查鞋带有没有系好。
这个女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一时却想不起来。
熙蒙则在她报上名字的那一刻，瞳孔骤然一缩。
“江汋澄。”
这个名字他绝不会认错。
他垂下眼，藏在袖子里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但很快，他又恢复一贯的冷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在他眼里，她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熙泰的妹妹，也不过是个能力一般的小孩，不足为惧。
傅隆生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新加入的成员，你们不需要问为什么。三个月，把她当成你们中的一员。”
六人齐声应下：“明白。”
江汋澄微微一笑，眼神里闪着几分天真与倔强。
她知道自己正在闯入一片狼群的领地，但她不会害怕，她要变强就必须要跳出舒适圈。
训练场上，风声呼啸，谁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你跟我来。”傅隆生看向还拎着行李袋的江汋澄，然后朝六人留下一句“继续训练”，便带着江汋澄离开了训练场。
傅隆生带着江汋澄来到一间单独的房间。
“这三个月你就住这里，训练和吃饭跟他们6个一起，我不会经常来，熙旺跟我学的最久也最好，他会负责教你基础。”
“我来的时候要认真听认真学，我不喜欢重复。”
“在这里，你只是江汋澄，不是谁的女儿。”
江汋澄一凛，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傅隆生冷硬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些战栗。
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在枪林弹雨里生存下来的冷血狼王，甚至现在也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不会像她的父亲那样，因为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还带着人的温情。
稍有差池，她一定不会得到任何通融。
“知道了。”江汋澄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傅，叔叔？”
可是良好的教养让她无法不给眼前人任何称谓。
意料之外，傅隆生并没有反对这个称呼，他根本就没给任何回应，只是在看了江汋澄一眼后就离开了。
将行李放在地上，江汋澄环顾这个小小的房间。
床，桌子，椅子，简易的衣架。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江汋澄撇嘴，这跟牢房也没区别了吧。
算了，好歹还有个衣架。
明天开始，三个月，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撑下去。
夜色渐深，六人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今天结束后谁也没有提出要聚餐或者一起打游戏，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对突然出现的江汋澄有着防备，疑惑和好奇。
熙旺坐在桌边，动作一如既往地把弟弟们的衣物整理好，可心里却无法平静。
“一个新人……还只是个女孩。干爹到底在想什么？三个月，不算短。”
他眼神沉沉，眉宇间带着一丝压抑的担忧。他不会质疑傅隆生的决定，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队伍已经很稳，不该再多添一个需要照顾的人。
熙蒙靠在椅背上，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了半张脸。
指尖轻点键盘，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江汋澄……”
他在心里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听见。
手指轻敲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对话框，熟练地敲下几行字，发往大洋彼岸：
——【猜猜我看到了谁？】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回复：
——【？】
熙蒙的笑意更深，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与冷意，缓缓打下三个字：
——【江汋澄。】
回复的界面安静了很久，只有光标在一闪一闪。
直到数分钟后，对面才传来一句简短的回信：
——【别动她。】
熙蒙指尖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合上电脑。
“放心，我没兴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贯的冷意。
另一边，房间里，胡枫安静地坐在地板上，耳机里传出节奏，他闭着眼轻轻打着拍子。
脑海里却闪过她站在场地中央时的模样。
“她的眼神不一样。”
他皱了皱眉，没再多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音乐里。
可心底的那一丝在意，还是留下了。
阿威把武器收拾好，背靠在墙上，默默点开一局游戏。
手指飞快操作，屏幕里的战斗声掩盖了脑中的空白。
可在他按下暂停键时，那个清脆的自我介绍声又在耳边响起。
他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麻烦。”
可语气里，并没有真正的排斥。
小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憋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干爹到底在搞什么？还带个小姑娘来？”
但想起她微微扬起的笑，他心口莫名一紧。
“笑得还挺嚣张……”
他用枕头蒙住脸，却怎么也睡不着。
仔仔抱着手机趴在桌前，指尖一滑，亮起屏幕。
屏保上，正是他之前保存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中世纪宫廷风的裙子，低垂眉眼，安静地坐在角落。
他怔住，屏幕里的容貌与今天训练场上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是她……”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他忍不住又盯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才关掉屏幕。
远在德国的某个公寓内，屏幕亮起了那句消息：
——【江汋澄。】
熙泰盯着屏幕，心口猛然一紧。
指尖僵在键盘上，他很少会失神，但这一刻，他的呼吸明显乱了。
他一直都知道国内那边复杂，也知道熙蒙心思活络，却没料到江汋澄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通过熙蒙才得知这个消息。
他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敲下三个字：
——【别动她。】
屏幕安静，他凝视着那闪动的光标，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熙蒙的笑意，他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挑衅感，让他心头压得更沉。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抿紧。
“阿汋……”
他其实可以猜到一些，没有江父的推波助澜，江汋澄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可他不明白，江父为什么会把她推向那片狼窝，那里不是她能去的地方。
指尖在桌面轻轻叩着，熙泰的眼神逐渐转冷。
“如果他们敢伤害你……”
他没有说完，但心里那股杀意已然压不住。
屏幕上的光映照在熙泰的脸上，显得格外阴郁。
他静静靠在椅背，眼底闪着暗流。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局面也在悄然改变。
天还没亮透，晨雾笼罩着训练场。空气里带着泥土与铁器混杂的冷意。六人早早列队，背脊笔直，脚跟齐整。
当江汋澄走进来时，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她。训练服让她整个人显得更清爽，眼神坚定，不见丝毫胆怯。
熙旺声音冷冽，打破寂静：“先跑圈，十公里，不能落下。”
哨声一响，所有人齐齐冲了出去。
熙蒙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但很快就气喘如牛，脸色发白，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江汋澄神色淡淡，速度匀称，一直跟在他身旁，脚步稳而坚定。
熙蒙余光看了她一眼，他看出了江汋澄的游刃有余，却不解她为什么要跟着他跑在最后面。
小辛冲在最前，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不时回头喊：“快点啊！”
结果绕到第七圈时，体力急速下滑，被胡枫冷冷一句“撑不住就闭嘴跑”怼得一声不吭。
熙旺没有吭声，只是边跑边在在心里记下每个人的状态。他注意到江汋澄的节奏。
没有多余的动作，体能过硬，可是她却一直保持着速度，默默地陪在熙蒙边上。
他们认识？
很快，熙旺就摇了摇头，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荒谬。
跑完圈还没喘匀，立刻进入俯卧撑、仰卧起坐、负重深蹲。
汗珠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小点。
小辛依旧跳脱，举杠铃时险些失手，幸好江汋澄及时察觉，一把撑住，硬生生帮他稳住。
可她的手臂却是一震，皮肤在铁器摩擦下划出浅痕，血珠隐隐冒出。
“你——！”胡枫当场黑脸，怒气压不住，一把揪住小辛的领子，声音低沉：“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
倒不是因为看到江汋澄受伤，只是因为小辛真的太多次这样的事故了，这次甚至还要一个新来的女生来帮他，胡枫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小辛微微发愣，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威冷冷插话：“好了。下次注意。”
场面在熙旺的一个眼神下归于安静，但小辛的动作已经暗暗收敛，再没有先前的莽撞。
最后是双人对练。
七人将拳套与护具穿戴整齐，场地里不断传来“砰砰”的闷响。
熙旺作为指导者，观察着每一组的动作，偶尔也会上手出拳指导。
胡枫动作凌厉，拳风狠辣，压得作为对手的熙蒙连连后退。
阿威沉默寡言，却稳健如山，进退间几乎没有破绽，跟仔仔两人一来一回，配合默契。
熙蒙明显吃力，很快被胡枫逼到角落，再一次气喘如牛。
轮到江汋澄时，她对上的是小辛。
小辛一开始就猛冲，动作急切而冲动，结果被江汋澄一个闪身，顺势借力推翻在地。
场面安静一瞬，几人眼中都闪过意外。
小辛愣愣地抬头，看见江汋澄眼中没来的掩去的笑意，好胜心瞬间被激发。
他快速地站起，摆好姿势，一脸的兴奋：“再来！”
江汋澄也没废话，迅速攻了过去。
两人一来一回，对打激烈，剩下五人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们，各自心中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夕阳余晖洒在训练场，所有人浑身湿透。江汋澄手臂上的伤口血迹积累渗出，但她没有叫一声痛。
熙旺收好记录本，面无表情：“今天就到这里。各自回去复盘，明天再犯同样的错，训练加倍。”
顿了一下，他看向江汋澄：“你跟我来，处理一下。”
他指的是江汋澄手臂的伤口，罪魁祸首小辛面色发红，张了张嘴，却被胡枫拉住了衣袖，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熙蒙在路过江汋澄时，脚步微顿，但也同样没说什么，继续提步离开。
训练场渐渐安静下来，汗水和尘土的味道还没散尽。其他人已经各自离开，熙旺一声低沉的吩咐，让江汋澄愣了下。
“跟我来。”
熙旺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没有多余的话。
江汋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被杠铃划破的伤口，血迹已经干了一半，衣袖黏在皮肤上。她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却还是快步跟上。
熙旺的房间灯光冷白，设施比起江汋澄那间小房间稍微多了一点。
这里有一个大柜子，里面摆着各种医疗用品，一眼看去还挺全。
他们应该是经常受伤吧，所以要准备这么多药品。
熙旺拿来医药箱，冷声道：“坐下，把袖子卷起来。”
江汋澄撇撇嘴，还是乖乖坐在凳子上，动作利落地挽起袖子。伤口不深，却显眼。血痕在皮肤上像一条刺目的红线。
熙旺戴上手套，拿起棉签蘸了碘酒。动作干脆，却在靠近伤口时顿了一下。目光冷冷掠过那道划痕，眉心不自觉微微皱起。
“疼就说。”他的声音很淡，像陈述事实。
江汋澄眨了眨眼，眯起眼笑了下：“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能再跑十公里。”
熙旺没抬头，专心处理，语气却冷冷的反驳：“别逞强。在战场上，一点小伤都可能要命。”
药水触碰到伤口，火辣的疼瞬间扩散。
江汋澄呼吸一窒，下意识咬住下唇，但没出声。
熙旺余光捕捉到她僵硬的肩膀，手却不自觉放轻了些。
处理完，他细致地贴上纱布，用绷带缠好。
“以后少逞英雄。”他收起药箱，声音仍旧冷峻，却在那一瞬间透出不易察觉的沉重。
江汋澄抬头盯着他看，眼睛亮亮的：“可如果不挡，小辛会被砸到脚，那个杠铃可不轻。”
熙旺沉默，目光与她相碰。
片刻后，他只是淡淡说：“队伍里，每个人都要学会自己负责。”
当江汋澄离开后，熙旺一个人站在房间的窗口。窗外夜色沉沉，他的手悬在空中，像还残留着那份触感。
叹了口气，熙旺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一本笔记，翻开，写下简短的几行字：
【跑圈：体力过关，但有隐藏实力迹象】
【体能：动作标准，但过分好心】
【对抗：反应超预期】
写到这里时，他的笔尖停住了。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一个瞬间。
江汋澄毫不犹豫伸手托住小辛失手的杠铃，胳膊被铁器擦出血痕，眉头却一皱都没皱。
熙旺盯着空白的纸页，心口像被轻轻触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句写下：
【不能低估】
合上本子时，他抬眼望向窗外的夜色，眼神冷冽却深沉：
“不管是谁，任何情感上的偏差，都会要命。”
不管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五章
